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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詩妳的名字

午後的陽光,變得異常菲薄,易逝。

風,收割了秋。季節更叠裏年輪不能破譯的秘密,被片片飄遠的銀杏卷走。軒窗下秦風漢雨的文,聽任壹枚紅葉的脈落去解讀,韻腳壹步步走向蒼茫。我站在冬的路口,和壹條車厘子圍巾壹起折疊著最後的秋色,日子變得愈發瘦骨嶙峋。

如篝火開始熄滅,林子和河畔都有了冷峻的理由。飛鳥遺落的羽毛,自有高枝上的鳥巢去記憶曾經的溫暖。靜水寒波,沈魚配合著緩緩深流的節奏。

妳的名字,如風中囈語,呢喃成我心裏最期盼的心事。

妳的名字,是陌上紅塵,蔓草荒煙裏流浪太久的蒲公英做的壹個夢,饑和渴有了沁心的滋味。落英繽紛,在土地上舒展開的靈魂,喜悅,透明。

妳的名字,是壹片雲的願景。雲淺睡在幽藍的天幕,聆聽西風集結的號角。而所有的陰霾,都在等待雲朵輾轉反側綿延起伏後的盛大轉場。

妳的名字,是壹扇窗玻璃勘破春秋後的傷感。春季花,秋日果,按照時辰與氣候來調節生命的初妍與豐盈。放空後的沈默是往事的過客,輕靈的觸動驚起瞬間的惆悵。繁復牽扯的昨天予窗戶以回音,回影。時光如刀,露冷凝霜,終簡單如水,在壹簾冽光中淚流。

妳的名字,是故土上壹種味道的紛揚。莊稼壹茬壹茬,虔誠向銀鐮交出不加修辭的結果。父輩們圍守壹竈柴火,北坡的松茸在火焰中開出南坡上淺藍的花。新上竈頸的焙肉還半生不熟,無歌無酒也疼痛著泌出壹抹臘月的香。對土地的豐欠,對外面世界的牽腸掛肚,他們啐壹口,啜壹口,多余的言語通通扔進滾燙的壹壺煙熏茶,愁煩,在敞口陶瓷杯中稀釋。村莊老了,困惑夾著希翼還在敲門求宿。不論生死契闊,炊煙習慣燃燒著西風的逃遁。壹想妳的名,五味雜陳皆來,壹念妳的洋灑,蓬蓽就生輝,舊檐也換新顏。

妳來了嗎?我不知道怎樣用往昔的聲響來喚取壹個聖潔之名。

於是,鋪開紙張,欲借題發揮。妳的名,在我的心事裏化羽為漫天安靜而柔軟的飛翔,可吟詩,不可著墨。

那麽,候妳吧。江南的南村北莊,縱有許多被遺忘的角落,但臨風聽冬,山崖峭石,沃野平疇,無不在鬥轉星移的洪流中深情矚望,矚望的霜風中,經年的印記旋著妳的名,開出壹片令整個世界都陷入安靜的花海。溫婉的安撫,遼闊,純凈。

江南若夢,飛花逐夢。

妳的名——雪花,壹個起舞的夢中夢。候妳,候下壹場新生的秀水逶迤,草木蔥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