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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原的人物介紹

如果說柯原是侗族詩人,有人可能會提出,為什麽在1988年12月出版的《侗族文學史》中,找不到“柯原”這個名字?個中原因,只能歸咎於詩人的坎坷經歷及歷史的某些誤會。因此,距《侗族文學史》出版不到壹年,1989年的秋天,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縣召開了“柯原詩歌討論會”,眾多海內外有名望的詩人、專家和學者濟濟壹堂,大家壹致認為,柯原這個名字雖然被《侗族文學史》遺漏了,但他的詩作並沒有被廣大讀者和詩歌愛好者遺忘。他的作品不僅在國內流傳廣泛,有的還發表在美國、法國、加拿大、菲律賓、新加坡、香港等地的華文報紙上,有的還被翻譯成英文、法文介紹到國外。最後,“柯原詩歌討論會”的主辦單位正式宣布:“柯原作為壹顆璀璨的侗族詩星,將被載入侗族文學史。”原來,柯原的本名叫章恒壽,1931年出生於河北省景縣。其父是浙江紹興人,是清未的壹名貢生,為糊口從南方來到北方。其母是今湖南省新晃侗族自治縣人,侗族。柯原願依母籍,所以在侗族文學的星空中,又多了壹顆璀璨的詩星。

1946年10月14日他的第壹首詩《祖國啊,起來吧!》在《大公報》文藝周刊發表,詩中寫道:

歡樂的心情讓愁苦來收拾,

美麗的田莊只是飄渺的夢幻。

祖國喲,為了子孫們的命運,

妳站起來吧,睜開妳疲倦的眼。

……

這壹年他才15歲。他的詩情不可抑止地噴湧。他壹邊參加學生運動,壹邊寫詩。他給天津的《益世報》、《民生導報》、《新生晚報》,北平的《經世日報》、《平明日報》,上海的《文藝復興》、《詩創造》,香港的《新詩歌》等報刊投稿。他的見報率很高,從1946年到1948年兩年多時間就發表了200多首詩。有壹次他在鄭振鐸、李健吾主辦的《文藝復興》發表的長詩《魯迅,妳復活了》引起很大關註,但是誰也想不到長詩的作者竟是壹位16、7歲的青年。《益世報》文學周刊的主編沈從文先生註意到這位青年,除了發表他的詩,還寫信給予鼓勵和指導。正當此時,青年的父親病逝,家庭生活陷入困境。因父親患病期間的治療,使家中負了壹筆債。困厄中青年想起沈從文先生,便抱著壹試的心情給沈先生寫信,希望沈先生能夠預支壹筆稿費,以解燃眉之急。沈先生接信後,深表同情,然而稿費是不能預支的,便提出要賣字幫助這位青年渡過難關。他在《益世報》文學周刊上登出啟事:

有個未謀面的青年作家,家中因喪事情形困難。我想作個“乞醯”之舉,凡樂意從友誼上給這個有希望的青年作家解除壹點困難,又有余力作這件事的,我可以為這作家賣二十張條幅字,作為對於這種善意的答謝。這種字暫定最少為十萬元壹張,我的辦法是凡要我字的,可以來信告我,我寄字時再告訴他如何直接寄款給那個窮作家。這個社會太不合理了,讓我們各盡所能,打破慣例作點小事,盡盡人的義務,為國家留點生機吧。

……

沈先生是知名的作家,他的書法也很有造詣。沈先生身上那種強烈的中國文人知識分子的傲氣與自尊心,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在此之前,他從未出賣過自己的字,但是為了幫助壹個有難青年擺脫困境而甘作“乞醯”之舉,這實在是迫不得已的,因為沈先生自己並不富裕,也就只好靠賣字籌集這筆救濟款。

這位得到沈先生幫助的青年就是柯原。他陸續收到二十多份寄款,每收到壹份心中都熱乎乎的。由於這筆款,家中的債務得以還清,但是他與沈先生壹直未曾謀面,他們只在冥冥之中心靈相通。1948年8月,國民黨反動派在平津壹帶大肆搜捕進步學生,柯原與沈先生失去了聯系。不久,柯原在天津南路越過國民黨軍隊的封鎖線到達解放區,入華北大學學習,1949年春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並南下工作。在以後的歲月裏,由於忙於工作,忙於思想改造,由於政治運動不斷,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柯原壹直沒法和沈先生聯系。但他始終沒有忘記沈先生。經多方打聽,他斷斷續續了解到沈先生的壹些情況。20多年來,由於“左”的文藝路線的影響,對沈從文及其作品的評價,壹直是不公正的,他受到很多誤解與責難。與此同時,柯原自己也陷於所謂“邢師事件”的歷史冤案。這樁冤案就像壹把“達摩克利斯劍”無情地懸在他的頭頂,伴隨著他的每壹步,肅反、反右直至“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之中,柯原又成為廣州軍區最早被罷官(政治部文藝科副科長)的幹部之壹,武裝監護,大小會批鬥。被押送到廣州天河牧場和湖南洞庭湖農場勞動改造。接踵而至的災難,註定要他背負壹個沈重的十字架。

歷史終於翻到了20世紀80年代。報刊上陸續介紹了國外對沈從文作品的研究情況,使讀者了解到國外對沈老作品給予極高的評價。國內幾個出版社,也分別出版了沈老的文集或選集。

壹個春意盎然的日子,獲得平反的柯原給沈老寫了信。此後,柯原天天仰望北方的天空。

壹天。似乎有壹種預感,柯原用顫抖的雙手打開信箱,啊!這不就是魂牽夢繞的熟悉的字體麽?

柯原接到沈老壹封長長的回信。柯原讀著沈老的信,百感交集,淚灑衣襟。是啊!30多年的生活斷層終於走到盡頭,感情的溪流匯合的時刻到來了。1980年夏天,柯原去北京看望了想念已久的沈老。壹位是在中國現代文學中卓有建樹的文壇老前輩,壹位是才氣橫溢的當代詩人。兩人相知於危難之際,卻於30多年之後才第壹次見面、第壹次握手,那情形直教人無語凝噎!

柯原的詩《焚稿》

當著我的面,打開了兩包“材料”,

呵,原來是我的手記,我的詩稿,

火柴燃處,騰起陣陣烈焰,

我的歌聲和琴弦壹起被焚燒。

……

呵,誰料想多年心血,

壹旦化作片片蝴蝶飛飄。

不,詩魂在火焰中起舞翩翩,

待明日,依然是筆如寶刀歌如潮!

請問,聽到這樣的話,讀到這樣的詩,有熱血的人誰不感動?“待明日,依然是筆如寶刀歌如潮!”這就是中國人文知識分子延續了數千年矢誌不渝的愛國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