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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的江南春

江南春

作者:杜牧 年代:唐 體裁:七絕 類別:山水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註釋](1)山郭:山城。酒旗:古代酒店外面掛的幌子。

[譯文]:千裏江南,到處鶯鶯歌燕舞,桃紅柳綠,壹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在臨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到處都有迎風招展的酒旗。到處是香煙繚繞的寺廟,亭臺樓閣矗立在朦朧的煙雨之中。

這首《江南春》,千百年來素負盛譽。四句詩,既寫出了江南春景的豐富多彩,也寫出了它的廣闊、深邃和迷離。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詩壹開頭,就象迅速移動的電影鏡頭,掠過南國大地:遼闊的千裏江南,黃鶯在歡樂地歌唱,叢叢綠樹映著簇簇紅花;傍水的村莊、依山的城郭、迎風招展的酒旗,壹壹在望。迷人的江南,經過詩人生花妙筆的點染,顯得更加令人心旌搖蕩了。搖蕩的原因,除了景物的繁麗外,恐怕還由於這種繁麗,不同於某處園林名勝,僅僅局限於壹個角落,而是由於這種繁麗是鋪展在大塊土地上的。因此,開頭如果沒有“千裏”二字,這兩句就要減色了。但是,明代楊慎在《升庵詩話》中說:“千裏鶯啼,誰人聽得?千裏綠映紅,誰人見得?若作十裏,則鶯啼綠紅之景,村郭、樓臺、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對於這種意見,何文煥在《歷代詩話考索》中曾駁斥道:“即作十裏,亦未必盡聽得著,看得見。題雲《江南春》,江南方廣千裏,千裏之中,鶯啼而綠映焉,水村山郭無處無酒旗,四百八十寺樓臺多在煙雨中也。此詩之意既廣,不得專指壹處,故總而命曰《江南春》……”何文煥的說法是對的,這是出於文學藝術典型概括的需要。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後兩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從前兩句看,鶯鳥啼鳴,紅綠相映,酒旗招展,應該是晴天的景象,但這兩句明明寫到煙雨,是怎麽回事呢?這是因為千裏範圍內,各處陰晴不同,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還需要看到的是,詩人運用了典型化的手法,把握住了江南景物的特征。江南特點是山重水復,柳暗花明,色調錯綜,層次豐富而有立體感。詩人在縮千裏於尺幅的同時,著重表現了江南春天掩映相襯、豐富多彩的美麗景色。詩的前兩句,有紅綠色彩的映襯,有山水的映襯,村莊和城郭的映襯,有動靜的映襯,有聲色的映襯。但光是這些,似乎還不夠豐富,還只描繪出江南春景明朗的壹面。所以詩人又加上精彩的壹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金碧輝煌、屋宇重重的佛寺,本來就給人壹種深邃的感覺,現在詩人又特意讓它出沒掩映於迷蒙的煙雨之中,這就更增加了壹種朦朧迷離的色彩。這樣的畫面和色調,與“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明朗絢麗相映,就使得這幅“江南春”的圖畫變得更加豐富多彩。“南朝”二字更給這幅畫面增添悠遠的歷史色彩。“四百八十”是唐人強調數量之多的壹種說法。詩人先強調建築宏麗的佛寺非止壹處,然後再接以“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樣的唱嘆,就特別引人遐想。

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對江南景物的贊美與神往。但有的研究者提出了“諷刺說”,認為南朝皇帝在中國歷史上是以佞佛著名的,杜牧的時代佛教也是惡性發展,而杜牧又有反佛思想,因之末二句是諷刺。其實,解詩首先應該從藝術形象出發,而不應該作抽象的推論。杜牧反對佛教,並不等於對歷史上遺留下來的佛寺建築也壹定討厭。他在宣州,常常去開元寺等處遊玩。在池州也到過壹些寺廟,還和僧人交過朋友。著名的詩句,象“九華山路雲遮寺,青弋江邊柳拂橋”,“秋山春雨閑吟處,倚遍江南寺寺樓”,都說明他對佛寺樓臺還是欣賞流連的。當然,在欣賞的同時,偶而浮起那麽壹點歷史感慨也是可能的。

杜牧

(公元803-853年)唐代詩人,字牧之,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宰相杜佑之孫。大和二年進士,授宏文館校書郎。後赴江西觀察使幕,轉淮南節度使幕,又入觀察使幕。史館修撰,膳部、比部、司勛員外郎,黃州、池州、睦州刺史等職,最終官至中書舍人。晚唐傑出詩人,尤以七言絕句著稱。擅長文賦,其《阿房宮賦》為後世傳誦。註重軍事,寫下了不少軍事論文,還曾註釋《孫子》。有《樊川文集》二十卷傳世,為其外甥裴延翰所編,其中詩四卷。又有宋人補編的《樊川外集》和《樊川別集》各壹卷。《全唐詩》收杜牧詩八卷晚唐詩多柔靡,牧之以峻峭矯之。七絕龍有逸韻遠神,晚唐諸家讓渠獨步。

人號“小杜”,以別於杜甫。與李商隱並稱“小李杜”。牧之有抱負,好言兵,以濟世之才自詡。工行草書。《宣和書譜》雲:“牧作行草,氣格雄健,與其文章相表裏。”董其昌《容臺集》稱:“余所見顏、柳以後,若溫飛卿與(杜)牧之亦名家也。”謂其書”大有六朝風韻”。傳世墨跡有《張好好詩》。著作甚富,主要著有《樊川文集》、《舊唐書》卷百四十七、《新唐書》卷百六十六皆有傳。《張好好詩》,行草墨跡,杜牧太和八年(834)所書,此時年32歲。帖為麻箋,縱28.2厘米,橫162厘米,46行,總322字。從整幅詩卷中可以看出,其書法深得六朝人風韻。真跡現藏故宮博物院。此篇書法作品氣勢連綿,墨筆酣暢,因是詩稿,所以更得樸實無華之美。卷首尾有宋、元、明、清人的題簽、題跋印章。曾經宋直和分府、賈似道、明項子京張孝思、清梁清標、乾隆、嘉慶、宣統內府及張伯駒收藏。曾著錄於《宣和書譜》、《容臺集》、《平生壯觀》、《大觀錄》等。杜牧由於以詩稱著,故其書名為詩名所掩蓋。此書刻入《秋碧堂法帖》。延光室、日本《昭和法帖大系》均有影印。

杜牧晚年居長安南樊川別墅,故後世稱“杜樊川”。

杜牧的文學創作有多方面的成就,詩、賦、古文都足以名家。他主張凡為文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辭采章句為之兵衛,對作品內容與形式的關系有比較正確的理解。並能吸收、融化前人的長處,以形成自己特殊的風貌。在詩歌創作上,杜牧與晚唐另壹位傑出的詩人李商隱齊名,並稱“小李杜”。他的古體詩受杜甫、韓愈的影響,題材廣闊,筆力峭健。他的近體詩則以文詞清麗、情韻跌宕見長。七律《早雁》用比興托物的手法,對遭受回紇侵擾而流離失所的北方邊塞人民表示懷念,婉曲而有余味。《九日齊山登高》卻是以豪放的筆調寫自己曠達的胸懷,而又寓有深沈的悲慨。晚唐詩歌的總的趨向是藻繪綺密,杜牧受時代風氣影響,也有註重辭采的壹面。這種重辭采的***同傾向和他個人“雄姿英發”的特色相結合,風華流美而又神韻疏朗,氣勢豪宕而又精致婉約。

杜牧詩集

金谷園

繁華事散逐香塵,流水無情草自春。

日暮東風怨啼鳥,落花猶似墜樓人。

贈別

多情卻是總無情,唯覺尊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將赴吳興登樂遊原

清時有味是無能,閑愛孤雲靜愛僧。

欲把壹麾江海去,樂遊原上望昭陵。

赤壁

折戟沈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泊秦淮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寄揚州韓綽判官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雕。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遣懷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壹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秋夕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贈別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江南春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旅宿

旅館無良伴,凝情自悄然。寒燈思舊事,斷雁警愁眠。

遠夢歸侵曉,家書到隔年。滄江好煙月,門系釣魚船。

中秋

暮雲收盡溢清寒, 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 明月明年何處看。

清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過華清宮絕句三首(其壹)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壹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過華清宮絕句三首(其二)

新豐綠樹起黃埃, 數騎漁陽探使回。

霓裳壹曲千峰上, 舞破中原始下來。

過華清宮絕句三首(其三)

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

雲中亂拍祿山舞,風過重巒下笑聲。

題烏江亭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

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

寄揚州韓綽判官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雕。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紫薇花

曉迎秋露壹枝新,不占園中最上春。

桃李無言又何在,向風偏笑艷陽人。

山行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杜牧在湖州的浪漫史

杜牧在宣州幕下任書記時,聽說湖州美女如雲,便到湖州遊玩。湖州刺史崔君素知杜牧詩名,盛情款待。他把本州所有名妓喚來,供杜挑選。又專門為其舉行壹次賽船水戲,引得全城仕女都出來觀看。杜牧卻沒有相中壹名美女。後來,他遇到壹老嫗帶的十來歲的小姑娘,認為將來必成絕色佳人。於是,給老嫗壹些財帛定聘,約定十年之內他必來當湖州刺史,再行迎娶。如十年不來,姑娘自可另嫁。

後來,杜牧果然當了湖州刺史,但時已過了14年。杜牧到任就尋找那姑娘,才知她三年前已嫁人,有了兩個小孩。自己失約,徒嘆奈何。於是作《悵詩》雲:

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杜牧生平

據《唐才子傳》載,“後人評牧詩,如銅丸走阪,駿馬註坡,謂圓快奮爭也”。劉熙載在《藝概》中也稱其詩“雄姿英發”。細讀杜牧,人如其詩,個性張揚,如鶴舞長空,俊朗飄逸。

杜牧出生於詩書之家,雖不是鐘鳴鼎食般的生活,但未受過半點窮。祖父杜佑不僅官至宰相,而且是壹位博古通今的大學者,著有二百卷的《通典》。這給了自幼好學的杜牧以深厚的家學功底,早在他參加科舉考試之際,就曾以壹篇《阿房宮賦》傳誦於文士之間。太學博士吳武陵擊掌稱好,甚至跑去向主考官登門直薦。

杜牧確實有才華,而且政治才華出眾。他專門研究過孫子,寫過十三篇《孫子》註解,也寫過許多策論咨文。特別是有壹次獻計平虜,被宰相李德裕采用,大獲成功。

可惜杜牧有相才,而無相器,又生不逢時在江河日下的晚唐,盛唐氣息已壹去不返,諸帝才庸,邊事不斷,宦官專權,黨爭延續,壹系列的內憂外患如蟻穴潰堤,大唐之舟外滲內漏。杜牧死後不過數年,農民起義便如風起雲湧,再過五十年,江山易幟。“請數擊虜事,誰其為我聽”,杜牧的才能,湮沒於茫茫人海之中。

熟讀史書,看透時局,杜牧無法力挽狂瀾,只得無奈將壹腔悲憤交於酒肆。對於杜牧而言,飲酒,成了療傷祛痛的樂事。

“高人以飲為忙事”,“但將酩酊酬佳節”,“半醉半醒遊三日”……杜牧喜歡酒,即便在清明祭祀先人的路上,冒著絲絲細雨,也不忘向牧童尋問酒家。杜牧詩中,飲酒之句俯拾即是,他甚至情願“壹世壹萬朝,朝朝醉中去”。剛剛“乞酒緩愁腸”,卻不料又是“得醉愁蘇醒”。酒浸肝腸,愁縈心間,唉,醉也不是,醒也不是,杜牧又發出“醺酣更唱太平曲,仁聖天子壽無疆”的夢話來。那麽,就將這副身子,這腔醉意,連同滿腹的經綸,交付青樓佳人,交付紅顏知己,及時行樂,來個春滿人間。

杜牧風流得別具壹格,風流得聲名遠播,在繁華的揚州,杜牧的足跡踏遍青樓,宿醉不歸。乃至淮南節度使牛僧孺不放心,暗中派人保護。有壹日,杜牧調任回京,牛僧孺勸他切莫“風情不節”,並且拿出兵卒們發回的滿滿壹篋平安帖,杜牧見此,又愧又羞。正是“十年壹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字詞之間,滿是艷情。杜牧的風流軼事,與他的才華壹樣,傳之於世。

杜牧最為膾炙人口的詩作,是詠史與七絕。杜牧的詠史,充滿著幽默與調侃,飽含借古鑒今之意。遊經赤壁,他說,假如周瑜借不到東風,則將是“銅雀春深鎖二喬”,壹反常人思維,給人以全新的視角。過華清宮,想起當年楊貴妃喜啖荔枝的情景,杜牧感嘆“壹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小中見大,雖未出現唐明皇半個字,卻點出當年安史之亂的個中原委。夜泊秦淮,歌舞升平,可是,杜牧聽出來了,那是什麽樣的歌曲啊,分明是亡國之音,若照這樣下去,大唐亡國也指日可待了。杜牧詠史是表,諷今才為其裏。

杜牧臨死之時,心知大限將至,自撰墓誌銘,但這篇短文寫得卻是平實無奇,絲毫不顯文豪手筆。據《新唐書》載,墓誌銘寫就,杜牧閉門在家,搜羅生前文章,對火焚之,僅吩咐留下十之二三。或許,在外人看來,杜牧壹生,俊朗豪健,而他在強作笑顏、把酒盡興的背後,卻是不欲示人的悲涼吧?!

杜牧小傳

杜牧(803—853),字牧之,京兆萬年(今陜西西安)人。他是宰相杜佑之孫。二十六歲舉進士,因為秉性剛直,被人排擠,在江西、宣歙、淮南諸使幕作了十年幕僚,“促束於簿書宴遊間”,生活很不得意。三十六歲內遷為京官,後受宰相李德裕排擠,出為黃州、池州等地刺史。李德裕失勢,內調為司勛員外郎。官終中書舍人。

杜牧看到唐帝國的種種內憂外患,政治上想有壹番作為。他讀書註意“治亂興亡之跡,財賦兵甲之事,地形之險易遠近,古人之長短得失”(《上李中丞書》)。善於論兵,作《願十六衛》、《罪言》、《戰論》、《守論》,又註《孫子》。任地方官時也給人民做了壹些好事。

他的某些作品表現了壹定的愛國憂民的思想感情。文宗太和元年朝廷派兵鎮壓滄州抗命的藩鎮,他寫了《感懷詩》,慨嘆安史之亂以來藩鎮割據、急征厚斂造成的民生憔悴,很想為國家作壹點事。《郡齋獨酌》壹詩更直接表示了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豈為妻子計,未去山林藏?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弦歌教燕趙,蘭芷浴河湟。腥膻壹掃灑,兇狠皆披攘。生人但眠食,壽域富農桑。”又如《河湟》壹詩:

元載相公曾借箸,憲宗皇帝亦留神。旋見衣冠就東市,忽遺弓劍不西巡。牧羊驅馬雖戎服,自發丹心盡漢臣。惟有涼州歌舞曲,流傳天下樂閑人。

詩人通過河湟無力收復的事件,對朝政的昏亂和國勢的衰微,表示無限的憂憤。這個時候,朝廷裏連元載這樣曾經想到收復河湟的人也沒有了。盡管河湟的人民還在戎服下面懷著系念祖國的丹心,但是,舉國上下卻以麻木不仁、醉生夢死的態度來聽取從河湟涼州傳來的歌舞。他的《華清宮詩》:“雨露偏金穴,乾坤入醉鄉”,也和這詩後兩句具有同樣沈痛的心情。《早雁》壹詩則用比興的手法,以雁象征邊地人民:

金河秋半虜弦開,雲外驚飛四散哀。仙掌月明孤影過,長門燈暗數聲來。須知胡騎紛紛在,豈逐春風壹壹回?莫厭瀟湘少人處,水多菇米岸莓苔。

驚飛四散的哀鴻,象征在回紇侵略蹂躪下逃回祖國的邊地人民。詩中既表現了對難民的體貼同情,也暗示統治者對他們的漠不關心,“仙掌”、“長門”,並非泛泛的修詞設色,“豈逐春風”也不僅僅是寫鴻雁秋來春返的自然現象。這兩首詩的思想內容和現實背景,和白居易《縛戎人》、《西涼伎》是相近的,但他用的是近體,寫得更簡練渾括。

他的詠史詩也很著名。有的詩是借歷史題材諷刺統治者的驕奢荒淫。如《過華清宮三絕句》中的兩首: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壹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新豐綠樹起黃埃,數騎漁陽探使回。霓裳壹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來。

詩裏通過人們所熟知的唐明皇楊貴妃的故事,含蓄而有力地諷刺了晚唐帝王們的荒淫享樂。其創作意圖和他不滿“寶歷大起宮室、廣聲色”而作《阿房宮賦》是完全壹致的。他另壹些詠史作品,則帶有較為明顯的史論特色。如《赤壁》詩:“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烏江亭》詩:“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都是對歷史上興亡成敗的關鍵問題發表獨創的議論。他這種論史絕句的形式,後來頗為許多文人所仿效。

杜牧的抒情寫景的七言絕句,藝術上有很高的成就。例如: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江南春》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泊秦淮》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山行》

這些詩詞采清麗,畫面鮮明,風調悠揚,可以看出他才氣的俊爽與思致的活潑。前兩首在寫景中還流露出對時事的憂傷。但他的詩中也有壹些思想感情很不健康的作品,有的詩帶有濃厚的個人潦倒失意的感傷情調,缺乏理想的光彩。而《遣懷》、《贈別》、《嘆花》等詩,更是專寫征歌狎妓的頹放糜爛生活。飲酒狎妓是唐代文人中流行的風氣,杜牧的這類詩更為後代無行的文人們所稱道。這些作品無疑是他詩中的糟粕。

杜牧作詩是比較重視思想內容的。他認為文章應“以意為主,以氣為輔,以辭采章句為兵衛”(《答莊充書》)。他很推崇李杜,說“李杜泛浩浩”,“杜詩韓筆愁來讀,似倩麻姑癢處搔”。他的《李賀歌詩集序》壹方面肯定李賀歌詩是“騷之苗裔”,同時也指出他缺乏《離騷》那種“言及君臣理亂”,“有以激發人意”的思理。他說自己的創作是 “苦心為詩,本求高絕,不務奇麗,不涉習俗,不今不古,處於中間”(《獻詩啟》)。這些話,可以看出他在詩歌理論上的主張和創作上的積極追求。但在創作實踐上,他那些以華麗詞藻寫頹放享樂生活的詩,顯然和“不務奇麗,不涉習俗”的主張是自相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