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人生四季壹樣,也需要經歷悲歡離合的基調,品味苦辣酸甜的段落。而在這愛情的四季中,如果把熱戀比喻為躁動的盛夏,那麽人生的初次相逢就猶如早春的桃花,鮮艷卻帶著柔媚、矜持與羞澀。
在那年清明節的午後,剛剛名落孫山的崔護獨自出城踏青。長安南郊的春天草木繁盛,艷陽高照,桃花朵朵。壹望無邊的春天裏彌漫著融融的暖意。隨意漫步中,崔護忽覺口渴,恰好行至壹戶農家門外,便輕叩柴扉,討壹杯水喝。門裏傳來姑娘輕柔的詢問,“誰啊?”崔護說“我是崔護,路過此處想討杯水喝。”農莊的大門徐徐地拉開,兩顆年輕的心便在明媚的春光中浪漫地邂逅了。
第二年的清明,崔護又去了南郊踏青。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去尋找那曾經令他刻骨銘心的笑容。後世記載,說他看到門上壹把鐵鎖,悵然若失地寫下了這樣的詩行。
同樣是初次相遇,有的姑娘只能無奈地看著愛情的離開,靜待明年春天可以迎來新的驚喜。而有的姑娘卻敢於直抒胸臆,大膽奔放地說出內心的表白。壹靜壹動,相輔相成,為唐詩裏壹見傾心的愛情留下了迥異的韻味和風采。其淳樸的性情、直白的語言將年輕姑娘的瀟灑、活潑和無拘無束生動地映現在碧波蕩漾的湖面上。與桃花姑娘的嫵媚相比,倒也別有壹番質樸和爽朗。
妳問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家,我也說不清楚。我這裏巴山的夜雨已經漲滿了秋池,我的愁緒和巴山夜雨壹樣,淅淅瀝瀝,凝結著我思家想妳的愁緒。什麽時候才能夠回家呢?和妳壹起剪燭西窗,到那個時候再和妳***話這巴山夜雨的故事。”短短的四句詩,第壹句回答了妻子的追問,第二句寫出了雨夜的景致,第三句表達了自己的期待,最後壹句暗示了如今的孤單。四句話,簡而有序,層層鋪墊,寫出了羈旅的孤單與苦悶,也勾畫了未來重逢時的藍圖,甚至把連綿細雨也寫進筆底波瀾,堪稱最為簡短而又全面的情書。壹波三折,含蓄深婉地襯托了與妻子隔山望水的深情。
雖然這只是寫給妻子的贈詩,但也可以看作是壹封動人的情書。白居易因詩聞名,也因那些諷喻時政的詩歌而被貶官。宦海沈浮,能夠有妻子同喜同憂,快樂可以加倍,愁苦可以分擔,人生還有什麽更多的奢求呢。正如小說《牽手》的結尾留給人們的那句話,“***同歲月之於婚姻,有時候,比什麽都重要”。所以,當光武帝劉秀有意把姐姐湖陽公主嫁給賢臣宋弘時,宋弘謝絕了富貴的垂青,選擇堅守自己的婚姻和愛情,並留下“糟糠之妻不下堂”這句感人之言。
在白居易等人的眼中,那些甘苦與***的歲月、相濡以沫的支撐,是人世滄桑中最寶貴的壹份真情。
壹年三百六十日,李太白日日醉酒。五柳先生說“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李白和他也差不多;只要壹喝便要盡興,而且希望自己能夠喝醉。但是喝醉了睡著了總還是要蘇醒的,睜開塵世的雙眼,李白就覺得對不起妻子了。整天爛醉如泥,害妻子擔驚受怕,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所以,給妻子寫情書,憐惜她嫁給李白也沒什麽好日子過,整天在收拾飯局。如此活潑的筆法,實在看不出太多的歉意,而更多的是壹種撒嬌和淘氣;很像做了錯事向家長檢討的孩子,讓人又氣又愛。這份甜蜜、默契與無奈,源於李白為人的活潑灑脫,也源於他為文的情趣、樂觀。
無論是李商隱巴山夜雨的相思,白居易榮辱與***的流年,還是李太白酒後猛醒的傾訴,這些情書都深刻地記錄了相濡以沫、與子偕老的深情,也見證了他們苦樂與***的婚姻。有人說:“愛的最高境界就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不管曾經滄海如何激情澎湃,回到日常生活,壹粥壹飯總關情,只有踏實的生活才是淳樸、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