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詩飽含沈痛悲涼,既嘆國運又嘆自身,把家國之恨、艱危困厄渲染到極致,但在最後壹句卻由悲而壯、由郁而揚,迸發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詩句,慷慨激昂、擲地有聲,以磅礴的氣勢、高亢的語調顯示了詩人的民族氣節和舍生取義的生死觀。
“憂國憂民”詩詞所體現的則是國與民在爭戰中的苦難。憂國,既有曹植“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又有辛棄疾“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更有文天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捐軀赴國難”這面旌旗下,辛棄疾壹腔熱血奔赴《破陣子》,陸遊逝前留下“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的殷切期待。憂民,最深情的則非杜甫莫屬了。朱熹論杜甫人格,將他與顏真卿、諸葛亮、韓愈、範仲淹並舉為“君子”,意為“品格高尚”的人。
朱熹認為他們“其所遭不同,所立亦異,然求其心,則皆光明正大,疏暢洞達,磊磊落落而不可掩者也”。杜甫的“磊磊落落”是他對民眾生命的人道關懷。他的“三吏”、“三別”像壹部史詩,記錄著戰爭中百姓的艱辛。
“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的年輕人,“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的老人,“存者無消息,死者為沈泥”的受難者,這些形象直指人心。杜甫愛民之情丹心耿耿,情義相照。
家國情懷,成為中國古典詩詞積澱於文化中的審美基因。它深隱於華夏靈魂深處,昂而不傲,光而不妖。
它內斂、融達,成就了中華文化昂揚的自信:“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這種文化自信與古典詩詞偕隱同行,玲瓏剔透,流光溢彩,超越了空間,點亮了時代,燭照千秋,輝映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