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雨天,鄉下老家也鮮有幾個人在家。能見著的也只有老人與孩子。除此,當然鄉下人家還有壹道亮麗的風景自然就是各家散養的家禽、牲畜。如果妳有時間到鄉下走走,妳肯定會瞧見壹只母雞,率領壹群小鳴,在草叢中田地中覓食;或是瞧見聳著尾巴的雄雞,在場地上大踏步地走來走去。還有那總是蹬著眼,望著道路:專註的守護神,大黃狗,這些讓春雨中的鄉村更有了幾分韻味。
如此綿綿雨期,鄉下人家都在忙著啥呢?古有農諺:“清明前後,種瓜點豆”或許可以解釋此刻鄉下忙碌的場景。再者也有“鄉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的印證。時令到了,大家自然也都忙著春耕。閑來無事,找來鏟子,在門前種下了幾粒種子,待下次再回去,就能見著這些新生命了,和她們來壹次最親密的碰觸。
春雨洗刷過的鄉村,空氣清新甜潤。水泥道路被雨水沖刷地幹幹凈凈,沙石亮麗可見。突然,天空又飄起了蒙蒙細雨。雨絲傾斜著,匯織著,如絲如毛。撐著傘,沿著泥濘的鄉間小道行走,心情格外地舒暢。壹曲歌兒回蕩腦間:“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突然,遠遠地模糊地能夠就聽到“叫喊聲”,走近前壹看。不光是叫喊聲還有鞭子抽打牛的呵斥聲,原來是老伯正忙著耕田。只見他挽起褲腳,穿著“雨衣”,戴著鬥笠,雙手穩穩地扶著犁,時不時地叫喝壹聲,雨水不斷地將濺起的泥水沖洗幹凈。牛兒在他的“叫喊”下,漸漸地安份了下來。壹丘壹壑的農田大都已披上了綠裝,完全籠罩在蒙蒙煙雨中,雨點打在水中,激起層層漣漪;打在禾秧上,就像鞭打著頑皮的小孩。三三兩兩的鄉下人家穿著“雨衣”,戴著鬥笠弓著腰在田間勞作。看著她們嫻熟的插著秧苗,就猶如蜻蜓點水。想想自己,自打上高中後,這插秧的活兒倒很少碰觸了。走著走著,偶見秧苗中間的田埂上竟然有壹棵小樹在風雨中飄搖,分外紮眼,不禁思考:它自何處來?也許它是不知名的'鳥兒,從別處銜來的種子遺落在田間,在春風春雨的精心孕育下,發芽、生長。如此頑強的生命力,讓我想起了杏林子的《生命.生命》。此時,我從心中生出了對壹株強有力的生命的敬畏!
從田間回來,春雨停了下來。於是乎,來到屋後的竹山。映入眼簾的則又是另壹番景致。綠色充斥著雙眼,翠色的竹海在春風春雨中波瀾起伏。葉尖上那晶瑩透亮的小水珠時不時地向下滴落,落在身上、臉上,打破了這原本的靜籟。山林中,時不時地飄蕩著幾聲鳥叫聲。幾場春雨過後,鮮嫩的筍成群地從土裏探出頭來,看他們破土而上,迎著風雨節節而上。再往裏走,幾株映山紅開得嬌艷艷的,真是萬綠叢中壹點紅。壹花壹樹、壹草壹木在春雨的滋潤下,都煥發著生機,欣欣向榮。當然,春雨過後山間也多了許多寶貝,既然上來了,豈能空手而歸,那鮮嫩的苦菜、蕨菜、竹筍,順手擇了些回去。回到家自己做上幾個小菜,甚是美味。
春雨過後的鄉村夜間,倒比白天更為熱鬧。暮色剛近,此起彼伏的鄉村“音樂會”開始了。有蟲鳴鳥叫、有蛙聲壹片,打破了這原本安靜的小山村。陸續地也亮起了燈光,燈光倒映在田間的雨水中,讓這朦朦朧朧的夜色多了壹份色彩。
春雨瀟瀟,情絲繚繞。如此情景,也讓自己輾轉難眠,思緒也猶如這春雨綿綿無絕期。聽春雨就猶如:聽壹段琴曲壹般,壹聲壹調,壹音壹曲,不斷地拉長著,不斷地上揚,教人不住遐想。想到聽雨,我想到了東坡的那首詞:
莫停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壹蓑煙雨任平生。
生長在南方,南方小鎮上住著壹位姑娘,自然戴望舒《雨巷》裏的那位姑娘浮現眼前:
撐著油紙傘,獨自仿徨在悠長 悠長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壹個 丁香壹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也許,江南春雨,也如韋莊所描繪的: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如天,劃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如他們壹樣,也沒有必要去效仿。只願做春雨裏的壹位路人,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