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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橋的詩文

八橋

詩歌/李商隱

山東這壹年,旅遊的頻率,幾個鬼哭塵埃。

巴水橋倚表,二月有東遊。

給…作註解

①灞橋:即詩中的灞水橋,位於長安城的東面,是舊時遊覽洛陽的必經之路。

(2)點題:根據戶籍名單抽出考生。

3華表:這是指路邊的木柱,立在大道的路口。

④東遊:指盛唐時皇帝巡視東都洛陽。

寂寞灞橋

文/儲國慶

已知最早的灞橋是明代吳偉的《灞橋雪圖》和湯顯祖的《紫釵記》。畫中的水是從遠山遠山流出來的。在積雪和茂密的古樹中,壹個騎著毛驢的人正在過橋。傳說霍小玉在灞橋上送走了文士李益,兩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終於,他們折了楊柳告別,淚水打濕了欄桿。吳偉的畫飄逸而富有文藝氣息,湯顯祖的傳說迷離而引人入勝。暴風雪中的灞橋,作為離別傷的形象,讓我至今難忘;後來壹直在古典詩詞裏折磨我,那是壹種難以釋懷,外人無法人道的感情。

壹個

正是飛花輕如夢的季節。參觀完半坡遺址,我們將去灞橋。

旅行車從半坡到灞橋只有三四公裏,但要近壹個小時。車時不時修修,到了灞橋真的拋錨了。好吧,車不刺激,但是有更多的時間去考察這個著名的景點。

灞橋位於Xi安以東十余公裏的灞河上,是從Xi安向東的必經之地。西臨溧水,東臨歷山,東南臨遼闊的白鹿原,北依肥沃的渭河平川,東北臨滄桑的同仁園。《路鏞》說:“此地是長安最重要的地方,任何人從東西進出都要經過這條路。“關”是指陜西省商縣西北的關,又稱青泥關或藍田關,是安東南的門戶。“通”就是陜西、山西、河南三省交界處的潼關。到了灞橋才能看到。過了灞橋,從Xi安出發的高速公路分為北、東、南三條線。北線進入陜北,東線到達鄭州,南線到商州、南陽、信陽。自古以來就是交通重鎮,如今交通更加發達。國道108(與隴海鐵路線平行)、國道310 (Xi安至內蒙古)、國道312 (Xi安至上海)均在灞橋鎮交匯。另有三條高速公路通過灞橋,分別是連雲港至新疆、Xi安至藍田、Xi安至閻良,連接錫林、西通、西寶、鹹陽國際機場等專線,是連接中國東西部的第三大動脈。隴海鐵路、西康鐵路穿江而過,有四條鐵路專用線可供選擇。灞橋鎮成為陜西省“米字形”交通布局的中心,可謂五湖三江四通八達。

走到橋上,面對橋東的灞橋古鎮,我倚橋而立,雙手輕撫著橋欄桿,思緒堆成古人的印象。剎那間,我仿佛撞見了所有走在灞橋上的古人。千年前,他們在這座橋上看“涪陵風雪”的景色,衣袂飄動,柳折。他們騎著馬或驢,帶著勝利者的驕傲和驢背上的詩詞走過大橋;他們從中原遊歷到西域,夢想著在陽光下大展宏圖。他們也從這裏向東走到了中原,在清明上河圖中看到了帝都的繁華。然而很多年過去了,這裏又恢復了當初的孤獨,我卻來了。我不相信。這是走遍天下的心碎人面對面的灞橋嗎?是不是李白的柳色總是不堪離橋?鹿門山的孟浩然是不是騎著毛驢,在雪天賞梅花?我很清楚,灞橋的每壹塊石頭和沙子,都凝聚著壹個古人的聲音,帶著模糊的哽咽,還有其他含義的話語。灞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妳承載不了無數悲傷的故事,才變得如此孤獨,好幾次被毀了?不然妳不會是傷離的絕唱。人世苦似別離,為何獨在灞橋?比折柳還多?為什麽要代表這樣壹個世界上最受關註最悲傷的形象?妳承載的情感真的太重了!妳積累的“巴”字文化也太豐富了吧!

灞河,長安八大河流之壹,發源於秦嶺藍田縣藍谷,在長安古景區輞川匯入張健,向北流動,經原灞陵谷,穿越長安東郊,在西北匯入渭河。據《漢書·地理誌》記載,灞河“古稱資水,秦穆公改其名,以章統功”。為了顯示他獨霸西戎的武功,秦穆公甚至把這條河的名字作為壹種霸權色彩。但後來的地理學家似乎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無意中在“巴”字前加了壹個三分水,就成了巴水。從此,長安東部形成了“巴市”、“巴上”、“巴陵”、“壩頭”、“灞橋折柳”、“劉巴雪災”、“劉巴雪災”等“巴”文化,文學家陳筆下的“白鹿原”古稱“巴上”,亦稱“巴陵源”,因漢文帝陵墓而得名。《史記》說:“皇帝統治涪陵用的是土器,不是金銀銅錫。.....以其水名以為淩數。”中國皇帝劉恒是漢朝的第三代皇帝。呂後死後,周波等人平定諸呂叛亂,在漢惠帝駕崩的情況下,任命劉恒為漢家公子。他在位二十三年,提倡節儉,同情人民疾苦,導致社會穩定,國家富強,人民安全。與後來的漢景帝壹起,創造了壹個長期和平繁榮的局面,史稱“文景之治”。巴陵原是他的無字碑。

在巴文化中,最著名的是巴橋。在中國,水是壹種景觀,甚至是壹種哲學,而不是道路的延伸。南方人船,北方人橋。從船到橋的演變標誌著科學水平和生產力的提高。

巴水上何時有橋,沒有確切的記載,只知道直到西漢時期,這裏才建起壹座木橋,位於此橋西北十余裏。帝皇三年(公元22年),灞橋被淹。王莽認為這不是壹個好兆頭,所以他把這座橋的名字改為常存橋。它被稱為不朽,但它在宋、明、清時期被摧毀了幾次。但在南北朝時期,《三夫》和《水鏡註》都提到了“灞橋”,說明舊名已經恢復。文帝第三年,也就是公元583年,在這座橋的略北處修建了壹座石橋,形成了壹座南北橋。

中國人非常擅長造橋。中國的橋鎮應該在南方而不是北方,紹興這個河網密布的水鄉最重要。如今紹興有10819座橋梁,是世界上獨壹無二的“萬橋之城”。以橋多而聞名的水城威尼斯,每平方公裏只有0.66座橋,而紹興每平方公裏有31座橋。其中,古橋有廊橋、亭橋、塘橋、門橋等。,具有不同的功能和形狀。有些橋還可以搭臺。船上的船夫和岸上的農夫,可以看到興衰的故事和人間的各種愛恨情仇。難怪孕育了《梁山伯與祝英臺》千古絕唱的江南人民,對美國電影《廊橋遺夢》中歪歪扭扭的爛木橋不屑壹顧。朽木的壹面如何能擦出愛情的火花?然而,中國最著名的橋都在北方,不在南方。例如,趙州橋是世界橋梁史上的“祠堂”,其雙拱造型至今仍被世界各地的橋梁工程師所沿用。當時灞橋的設計水平應該不在其下。1994考古發掘證實,灞橋古橋建於隋初,元代廢棄。是我國已知年代最早、規模最大、跨度最長的大型多孔石拱橋。考古人員還在橋拱腹部清理出壹批隋至元時期的填充物,如瓷器等,被列入1994中國十大考古發現。

宋以後,涪陵舊路、秦漢舊橋廢棄,南橋因巴水東遷而放在平地上。元朝時,山東堂邑人劉斌重修了這座石橋,大約就是現在的灞橋所在地。據關中景點介紹,此橋有15孔,寬24尺。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陜西巡撫畢元重修此橋,但已非昔日規模。直到清道光十四年(1834),總督楊才按舊制建成。同治十三年(1874),用巨石重修,長150尺,寬三尺。可惜這座橋在1957被拆了,就像北京和Xi安拆古城墻壹樣。人類就是這樣生活在壹個怪圈裏,不斷地為自己豎立文化古跡,又不斷地破壞這些文化古跡,然後回來撥亂反正,最後用壹場朝聖來悼念永遠無法復原的廢墟。可惜的是,古老的灞橋已經不復存在,甚至成了壹片廢墟。我們今天看到的灞橋只是壹座建於20世紀50年代的鋼筋混凝土橋。

幾乎在1957拆橋的同時,在灞橋附近的壹座漢墓裏有了驚人的發現,那就是“灞橋紙”。中國造紙術的發明,長期以來壹般都歸功於東漢宦官蔡倫,因為《後漢書·蔡倫傳》中有明確記載。人們往往把蔡倫向漢和帝獻紙的年份——元興元年,即公元105年,作為紙誕生的年份,因此蔡倫被視為造紙術的創始人。灞橋紙產生於西漢初期,主要由大麻和少量苧麻纖維制成,比蔡倫紙早兩三百年。古老的灞橋已被拆除,“灞橋紙”或許能給人些許安慰。紙的發明把人類帶入了壹個新的文明時代,灞橋從此又多了壹個新的文化符號。

但無論如何,我還是無法釋懷,因為我看不到古老的灞橋。在我的想象中,水上的橋是青石板鋪成的,上面印著古人斑駁的歷史痕跡。而眼前的這座瀝青橋面,讓我對這座古橋產生了強烈的向往。這座橋是中國人智慧的體現。中國人造出了優秀的橋,與橋有關的傳說更像恒河沙數。壹般來說,北方的橋往往和戰爭聯系在壹起,演繹的是馬上過橋,喝當陽的壯美;南橋多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聯系在壹起,留下了“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絕色照”這樣的傷心典故。仔細研究發現,在每壹座古橋下,都可以撿拾到許多民族文化歷史的碎片。

雖然灞橋有著說不完的歷史,但當我真正站在灞橋的橋頭時,我還是有點失落。妳來灞橋就是為了看這座橋嗎?當時我自己也有點迷茫。但我真的來了。

如果來灞橋考察灞水的建橋史或者其他文化史,就有點神秘了。然而,帶著癡心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面對和我想象中大相徑庭的灞橋,我有壹段時間變得很無奈。都說文人的本事,就是把這麽大壹個世界的不起眼的角落,變成每個人心中的故鄉。當時的文人有壹套把灞橋變成後人故鄉的咒語,但今天的灞橋讓文人無法友善,更多的是永遠抹不去的異鄉之感。

走在今天的灞橋上,凝視欄桿,雖然四月的春風已是盛夏,但還是找不到心中那動人的壹幕。巴水河兩岸,垂柳寥寥,碎石光禿禿的。黃沙飛散,河中只剩下壹個狹窄的彎道,時而分成兩條小溪,中間圍成壹個沙洲,泛著淺綠。河水沒有波紋,也沒有浪花。它只是悄悄地爬行。陽光下,紅背的陶薩拉沙人沖向馬車,在橋下吶喊,河床凹凸不平。河灘上停著各式各樣的汽車、馬車、手推車、拖拉機,搭起的沙屏像破舊的船帆。我從橋上下到河床上,在壹個碉堡的縫隙裏尋找,希望能看到秦朝的箭簇,漢朝的古紙,六朝的斷戟,或者隋唐的銘文,但這壹切都像做夢壹樣。面對層層黃沙,我只能想象。試想,這片土地,這條彎彎的河,這座灞橋,歷史寫下的篇章,依然輝煌而富有詩意。所以和我壹樣,幾乎每個人的腦海裏都回蕩著醉人的灞橋詩詞和故事。人們來這裏尋找風景,尋找詩歌,尋找故鄉,尋找當年灞橋的暴風雪和告別...

灞橋雪災中的“雪”其實指的是柳絮,所以後人也稱之為“劉巴暴雪”。灞橋雪災在《北夢無義》中早有所知,說的是晚唐有個宰相叫鄭啟,擅長寫詩。有人問“郭襄有詩嗎”,他回答:“詩在灞橋雪災驢背上。”意思是此時這裏沒有詩意的思考,只有在柳絮如雪花漫天飛舞的灞橋上騎驢才能激發詩意,可見這“灞橋雪暴”在詩人心中的地位。當然,幹政的“灞橋雪災”只是壹種代名詞,意味著詩歌需要深入生活,但也說明了唐宋時期“灞橋雪災”的美譽。

“灞橋雪”曾是關中著名景觀。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這裏就像下雪壹樣,煙霧迷離,是長安人春遊相聚的好去處。那時候,灞橋兩岸,古柳飄飄,新柳碧綠,風在飄,綠雲掛野。在春風和春雨中,楊柳如煙如霧,灞橋旁,水上,歷朝歷代,都延續了壹種煙青籠幽的意境,正如唐代鄭谷在《陌陌》詩中所描述的:“煙雨遮水,竹映村連灞橋。”宋代,灞橋的冰雪景觀在唐代並未減少,以至於秦觀在他的詞中說:“灞橋白雪皚皚,千裏無足跡路茫茫。才見幹坤空,驢背清骨,梅花寒寒。”直到清代,“灞橋雪景”作為著名景觀仍有其魅力。“劉巴雪災”曾是關中八景之壹,在Xi安碑林朱繼義的“關中八景”碑上可見壹斑。我記得碑上吟詠“柳上風雪”的詩句是這樣的:“古橋石路半斜,柳色青翠近眉。淺水平沙深恨客,輕飄飄寫詩。”此碑文題寫於清康熙十九年(1680),說明至少在康熙年間,灞橋壹帶春末花如雪,引人詩思。正如清代《Xi安州誌》所言:“灞橋兩岸築堤五裏,植柳萬株,為長安之壯觀。”清末,由於人為因素,這裏的古柳逐漸被破壞,新柳未續,灞橋雪景這壹歷史景點開始衰落。自此,灞橋兩岸再無歷史上的熱鬧。

“灞橋雪災”因為這裏柳樹多而出名。從地理上來說,長安周圍有很多河流和渠道,適合柳樹的生長。所以自古就有“煙柳滿帝都”的說法。從河邊到陌上,從橋上到陽臺,從宮殿到皇家園林,從官邸到居民樓,柳樹遍地,柳絮飛舞,形成了許多以柳樹為景的地方。除了灞橋柳,還有章臺柳、隋宮柳、清門柳、隋地柳、宮門柳、漁溝柳等詩詞中經常提及的場景。至於當年灞橋這裏有多少柳樹,我無從考證,但有壹點可以肯定:柳絮可以形成“雪暴”。但似乎灞橋柳的名氣並不在於自然,而在於人文,這才是灞橋斷柳的永恒形象——影響了千年的灞橋哀喪文化。

灞橋斷柳是灞橋雪災之外另壹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流傳在文人心中的千古往事。《三輔黃圖》在《灞橋》篇下說:“漢人送客至此,送別。”《田凱遺風》也說:“來迎送,故陰森,故人謂之斷魂橋。”在長安成為漢唐都城的漫長歲月裏,灞橋是很多外國官員離京餞行的理想場所。送別巴陵亭,水流浩渺,頂上古木無花,底上春草悲。

送走柳樹是中國人最古老的離別習俗。從《詩經》開始,古人就喜歡把離別和柳樹聯系在壹起。“我過去,柳依依。”“柳”與“柳”諧音,柳絲搖曳,總給人以揮手挽留的想象。

第壹個在灞橋邊折柳的人應該是唐朝的。唐以前,灞橋雖然也有離別之情,比如漢末文學家王燦,為避戰亂留下了“南下涪陵畔,回望長安”的感嘆,但卻不見壹個送別的蹤影。唐朝時,灞橋設驛站。從此,灞橋充滿了悲傷和強烈的感情。世界上,親情,愛情,友情,有幾個人能割舍大舍,舍大棄大解脫?經歷了三百年的灞橋、潼關晨夢、渭城晨雨、涼州殘雪、陽關羌笛,唐人離開了灞橋,去了安溪,去了輪臺,去了遙遠的龜茲海。為西域做貢獻是盛唐的風尚和氣象。當時,李白發起了《懷念秦娥》的題詞,以《灞橋送別》開篇:“蕭聲燕,夢斷。秦家,每年的下弦月,橋邊的柳色,都印染著七窗的送別。.....“唐代另壹位詩人李益寫下了《送李二途中》的絕句:“楊柳滿眼煙雲春,年年登高化為行人。好風借低枝,莫寄苔掃路塵。“成了灞橋送別的傑作。

從唐朝開始,灞橋就拋棄了華清池和唐朝的傲慢。

到了宋代,京都東移,灞橋讀書人大大減少。但此處斷柳送別的習俗仍在延續,其中以柳永《少年遊》中的描寫最為動情:“巴陵橋樹交錯,風景最佳。”垂柳,幾經攀,憔悴楚宮腰。夕陽無所事事,秋光老了,思想充滿了幸福。壹曲陽關,斷腸,獨蘭嬈。"還有賀鑄的《連理枝》:"欲使灞橋春色老,夢江南。阿明學者徐復祚在《紅梨記》中也說:“看他在風中進攻,在籠中吸煙,在灞橋岸邊斷腸。“然而到了清代,文人似乎已經失去了離別時折柳的習慣,騎射民族也從來沒有欣賞過這種對孩子的親情。於是,灞橋在他們的視野裏變得漸漸遙遠。乾隆皇帝出使東北,六下江南,九進曲阜,卻很少踏足關中,因為那是漢唐的輝煌,終究找不到壹絲衣錦還鄉的喜悅。慈禧太後有幸過了灞橋,卻是在緊急逃離陜西的途中。她必須通過,但她必須通過。在她手裏,清朝早已是當初涪陵上的西風余暉和古道聲。

淡淡的灞橋,此後見到的行人,多是落淚,再難有唐朝的剛強氣概和豪氣。三月柳絮不飛,那是送行的人濕濕的哭聲。

為灞橋取古書典故,對我來說真的是壹種無奈。因為我知道很多人唱的東西,很大程度上並不是具體的參照物,而是壹種傷害他人的文化符號。

在灞橋沒有辦法追溯灞橋的輝煌,只能清洗古書袋。灞橋對現代人沒什麽可展示的。時代發展到今天,沒有人送我禮物。現代的交通和通訊讓人們沒有了隔閡,物欲橫流的時代也讓人們的情感變得冷漠和粗糙。親情友情愛情少了思念,少了痛苦,少了摩擦,少了定力和決心。所以,不必折柳,甚至不必送走。灞橋因此而孤獨。

夕陽已走近遠山,回望長安,顯得古老。

走在橋上,我越來越難以將眼前的景象與灞橋的歷史聯系起來,卻壹時難以擺脫歷史的沈思,仿佛時空的概念消失了,秦始皇、項羽、劉邦、李白、王維、孟浩然或白居易的身影總是在我面前晃動。突然,我發現灞橋東岸有幾株垂柳搖曳著枯枝,樹幹弓著,仿佛是壹個老人在看微風中的河水。這是“春風知苦不送柳綠”的見證嗎?

摸著斑駁銹跡斑斑的橋欄桿,眼前閃過許多清晰模糊的畫面。它告訴我,灞橋不僅僅是告別,更多的是壯舉和挽歌——

——戰國末期,秦王上臺,大將軍王建出征伐荊,三軍直指潼關,秦始皇親自為其送行至灞橋,顯示了壹代豪傑統壹中國的遠大抱負。

——公元前227年,高建禮擊朱,荊軻寫《沂水之歌》,在鹹陽過灞橋刺秦時未被殺。荊軻成為戰國遊俠的代表。

——公元前206年,漢高祖劉邦率軍從武關到碧水破秦,從灞橋到西鹹陽。秦王子嬰雖有數十萬大軍在函谷關,但仍是白馬,“爵位迎道。”

-韓石灞橋上有壹個檢查亭,檢查行人。壹天晚上,被貶為庶人的將軍李廣打獵路過這座橋,被醉酒的涪陵尉攔住了。李光的隨從說:“這是前將軍李。”涪陵衛並不買賬:“如今的將軍不準夜行,那麽原來的將軍呢!”李光沒辦法,只好在橋頭的檢查站過夜。後來李廣復職,武帝拜他為右北平知府。他上任時,特意請武帝同去。只要伏令司令壹到軍中,就會想辦法殺了他。看來大名鼎鼎的飛將軍難免會有小肚子和窄腸。這件事後來被司馬遷寫進了《史記·李列傳》。

——東漢末年,長安大亂,帝都百姓從灞橋東逃。著名文學家王燦逃出長安後,曾站在涪陵岸邊回望長安,寫下著名的七傷詩,然後從涪陵岸邊的古道上南下荊州。

——灞橋以東是舉世聞名的歷山華清池。唐代的楊貴妃是“溫潤她肌膚的乳白色水晶”,灞橋上,龍鳳年年不見。皇帝和貴妃哪裏會想到人間告別?

——公元880年底,黃巢起義軍占領臨潼,唐朝金武將軍張之放率數十名文武官員到灞橋“接應投降”起義軍。隨後,黃巢大軍跨過灞橋進入長安。

——1936年底,“Xi事變”前,愛國學生為表達抗戰至死的決心,在灞橋上平躺,擋住張學良從華清池到Xi安城的汽車,要求他當眾表明抗戰態度,否則寧願在灞橋上被汽車壓死。

……

秦薛,隋玉,瀘水,垂柳。

時間可以像河流壹樣流逝,但歷史老人會永遠肅然起敬。沒有壹個孤獨或顯赫、貧窮或富有的人會給他永久的生命陪伴這灞橋,而全部被推入三皇五帝的族譜,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超越的歸宿。王建和劉邦消失了,李廣和楊玉環消失了,荊軻唱著悲歌走了,張學良也在夏威夷州的清風明月中歇息了,但驪山依舊,流水永遠流;兵馬俑依次出土,第壹座皇陵中的樹木呈拱形;隴海路成為亞歐大陸橋,法門寺舍利震驚全世界。壹切都在按照歷史的固有節奏發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舊的去了,新的來了。今天,我的第壹任國務卿能站在灞橋上表達他古老的愛,是歷史給我的壹個機會。夕陽的陰影裏,我發現灞橋西端的壹條馬路兩旁,壹排排老柳,枝葉很長。劉茵手下有很多賣土特產的攤位,攤主都很謙虛踏實。不遠處,圍墻構成了壹個小農舍,稀稀落落的綠色已經爬上了門。院外新栽的柳樹,大多都是軟軟的,在微風中搖曳。據老農說,家家都種了樹,家家都種了柳。我想,三五年後,灞橋不會再讓遊客失望,重現“灞橋雪”的奇特景觀似乎也不遠了。

夕陽已經消失在遠山中。暮色中,依稀能看到古道,卻聞不到憂郁的歌聲,也看不到婀娜的身影。橫向的沙子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更弱更薄。

離開灞橋,坐在旅行車裏,心情復雜。在我的身後,灞橋永遠被標記在歷史的最深處,像壹個眾所周知的朋友。我仿佛從唐詩宋詞中走了出來,很沈重,很釋然。

車離灞橋越來越遠,車上的人都昏昏欲睡。回望窗外,發現驪山如眠,灞橋如夢,心情有些平淡——灞橋,真的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