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火壹般的生活,
那就和他壹起燃燒。”
——莫拉維?賈拉魯丁?魯米
最初讀到這首詩,是在武誌紅的壹篇題為《通過愛,我們成為自己》的文章裏。正是通過這篇文章,我才了解到魯米這位波斯詩人和他的作品以及他非凡壯麗、極具神秘性的壹生。
魯米是蘇菲派的神秘主義者,被譽為是人類偉大的精神導師。他的詩作,題材廣泛,含義雋永,舉凡是現實生活中再細微的事物,都能夠成為他詩作中意象。當然,魯米詩歌的最大價值還不僅止於此,他的詩作雖然紮根於現實人間的土壤中,卻綻放出靈魂的花朵,並且他的詩作是人性與神性的結合,他身為蘇菲派的精神領袖,但是在詩作中經常用熾烈真誠的文字表達愛情以及人們對愛的渴望。
魯米認為,最佳的伴侶應該能夠激發出人們內心的神性,但他並不排斥身體欲望,甚至在詩作中也毫不忌諱地談論自己在性愛方面的觀點。當然,這些詩作不僅沒有絲毫的汙穢感,而且更讓讀者覺得魯米是壹位坦誠親切、值得信賴的友人,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神壹般的存在”。這些看似“重口”的文字,都有著壹個***同的指向性,即引導人們對自己的心靈、神性、個人成長投入更多的關註。
“哈裏發雖然陽痿,可他卻是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男子漢氣概,正是克制感官享樂的能力。”盡管魯米從來都不貶低人們的正常生活欲望,但他更敬重那些克制過多欲望而關註心靈修行的人。
魯米勸導人們,要守護好“內在美好的秘密”,不論外在環境如何嚴酷,也不要忘記了對靈魂的關註、對智慧的追求。
在魯米的大量詩作中,都提到了壹個名叫“夏姆士”的人。此人與魯米生活在同壹個時代,他是魯米的精神戀人,也是壹位苦修者。根據蘇菲派的壹項修行傳承,只有找到靈魂上的愛人,才能圓滿。夏姆士和魯米壹樣,都有自己的妻子兒女。但他們相遇之後,便成為了靈魂上的伴侶。
從世俗的角度來看,兩個大男人之間居然宣稱彼此是對方的“伴侶”,這實在是太淩亂了。但是,魯米和夏姆士之間的情感並非是身體上的關系,而是精神與心靈上的連接。他們認為,人應該投入地愛、忘我地愛,在愛中去體驗、去感受、去創造。
這聽來似乎不可思議,但魯米認為,只有那些看似言行瘋狂、實則因為當下的覺悟而狂喜不已的智者才是最純粹、最具神性之人。那些被享樂迷惑了心智的人,無非就是像個騎驢之人,“卻問驢子要去哪裏”!如果連自己的心都不能了解,為何還要在物質世界裏放縱、耗費寶貴的生命呢?
世人都在苦苦地向外求索,而魯米則認為,內心自性的喜悅,才是人們“生命中真正自發的能量”,所以,應當時刻聆聽內在的陽剛之心,放下不必要的欲望享樂。
魯米生活的年代裏,經常發生壹些戰爭,他在詩歌中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所有的戰爭和人與人之間的沖突之所以會發生,
正是源於對名稱的爭論。”
對於名相的執著,這是壹件多麽愚蠢的事情!魯米在詩中通過寓言、比喻等方法告訴人們,“要超越任何對名稱的執著”。不論是壹棵樹,還是壹個太陽、壹片海洋,都來自於“壹個完人的智慧”,壹旦缺少了這種智慧,人們就很難達到自心與神性合壹的狀態。
由此,我們可以想到,盡管修行門派各有不同,但正所謂殊途同歸,每壹個修行者最終都要靠著覺悟心靈來實現生命境界的提升。詩歌裏強調不要執著於名稱的不同,實則也在表達,不要執著於修行門派的不同,更不要因為見解上的不同而發生流血事件。
可見,魯米是壹位真正關愛世間生命的智者,對萬物的愛便是他所傳達的修行的核心。同時,魯米的詩歌中還著重表達了壹個“非二元對立世界”的描述。他說,最好的禱告應該是這樣的:“主啊,幫我們把兩個世界看成壹個。”
世間為何會有如許多的爭端?魯米認為:
“當我們經由欲望、憤怒
或某個宗教自身利益的
雙重眼光去看”
就很容易將自己拖入到二元對立的執著之中。就好比,“壹個被收買的法官分不清,誰是受害者”。
當人們泯除了門派之間的成見,放下對於名相的執著,彼此成為愛人、伴侶、兄弟,便能從互相仇恨轉變成握手言和。“愛,是壹無所需的品德”,魯米想說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