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壁
田間
狗強盜，
妳要問我麽：
“槍、彈藥，
埋在哪兒？”
來，我告訴妳：
“槍、彈藥，
統埋在我的心裏！”
1943年6月作
（選自《抗戰詩抄》）
賞析
《堅壁》是壹首在晉察冀地區流行非常廣的優秀小詩。由於詩人采用了把壹句話拆成數行的寫法，因而在韻律、節奏上形成了簡短、急促、跳蕩的特點，就像壹聲聲鏗鏘有力的鼓點，令人熱血沸騰。聞壹多先生曾極力稱贊田間，說他是“時代的鼓手”。
全詩以“堅壁清野”反“掃蕩”為時代背景。當時抗日戰爭正處在艱苦的相持階段，日本侵略者對我根據地進行了殘酷、野蠻的掃蕩，而我方則針鋒相對實行了堅壁清野的政策。詩人給我們塑造的正是壹位在堅壁清野運動中湧現出來的英雄形象。全詩由壹段獨白構成，形式新穎而別致。詩中所塑造的英雄面對敵人的威逼利誘，寧死不屈。當敵人拷問他槍支彈藥的下落時，他說“槍、彈藥，/統埋在我的心裏。”這裏既巧妙地回答了敵人，又表達了他對敵人極度的憤恨和蔑視。詩人以急促有力的詩句從正面表達了中國人民奮起抗戰、氣吞山河的氣概，極大地鼓舞著人民的抗戰鬥爭。
全詩內容與形式的有機結合，可以說達到了完美的境界。鼓點般的節奏給人以鼓舞，給人以振奮，雖然單調，但是“響亮而沈重，打在妳耳中，打在妳心上”。（聞壹多語）這鼓點般的節奏與詩中所表達的熾熱的感情是那麽的合拍，就像壹顆剛出膛的子彈呼嘯著射向敵人的胸膛。那斬釘截鐵的短句，洋溢著壹種爆炸的情緒。詩歌的基調是高亢、激昂的，這寥寥的30個字卻相當於幾百噸“梯恩梯”（壹種烈性炸藥）的威力。
（伍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