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完了課文,歸納總結時,突然有個學生問我:“老師,為什麽說陶淵明是‘農耕詩人’?”壹則教師指導用書中沒有闡述,二則課文說明中沒有牽涉,為了幫助學生全面了解陶淵明的農耕詩,下面對他的“農耕詩”特色作壹些簡要的介紹,以供同行們參考。
壹、體驗生產勞作的艱辛快樂。頗具代表情的作品是《歸園田居》(其三):“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沾衣不足惜,但使願無違。”《庚戌歲九月中於西田獲早稻》:“晨出肆微勤,日入負耒還。山中饒霜露,風氣亦先寒。田家豈不苦?弗獲辭此難。”《丙辰歲八月中於下噗田舍獲》:“貧居依稼穡,戮力東林隈。不言春作苦,常恐負所懷。司田眷有秋,寄聲與我諧。饑者歡初飽,束帶候鳴雞。揚楫越平湖,泛隨清壑回。郁郁荒山裏,猿聲閑且哀。”妳看他披星戴月,早出晚歸,精疲力竭,壹身沾滿泥水;他不但不抱怨,似乎還有苦盡甘來的某種樂趣。從這裏,我們看到了當時農村生產勞動的環境和情景,體察到了詩人自食其力、自得其樂的可貴,也多少了解到壹些“田家”耕稼之苦。
二、欣賞農村的自然風光。請看《歸園田居》(其壹):“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癸卯歲始春懷古田舍》:“平疇交遠風,良苗亦懷新。”《讀山海經》:“歡言酌春酒,摘我園中蔬。微雨從東來,好風與之俱。”由於陶淵明親躬稼圃,熟悉農村生活,對農村有摯熱的感情,加以文化素養深厚,善於繼承《詩經》、楚辭、建安詩歌的優良傳統,使他真正領略農村的自然、風俗以及日常生活中所蘊藏的無比豐富的美,從中提煉出富於文學美感的詩句。他不但輕而易舉地把農村的田園、山川、花草、林木、鳥語、蟬鳴這些極富詩情畫意的事物編織成多姿多彩的優美詩句,而且善於將那些高人雅士不屑壹顧的農村日常見聞,如墟裏、炊煙、狗吠、雞鳴之類納入詩境,營構出壹幅幅明朗淳厚的風俗畫。這些自然天成、詩意盎然的風俗畫格調高、形象美、意境深,融匯了詩人對農村田園風光和生活習俗的濃濃情意。
三、贊美農民的古道熱腸。如《歸園田居》(其二):“時復墟曲中,披草***來往。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寫自己與農民壹塊艱苦勞作,心無雜念,語有同好,不以為苦,反以為樂。“漉我新熟酒,只雞招近局。日入室中暗,荊薪代明燭。”《歸園田居》(其五)―壺酒,壹只雞,壹根荊薪,這些平平常常的事物壹經詩人點化便顯現出濃郁的生活情趣來。左鄰右舍,妳來我往,不拘形式,不講排場,簡簡單單,隨隨便便,卻見至情至性,至誠至美。這種和諧友善的人際關系在今天的社會裏尤其令人羨慕。
在陶淵明的“農耕詩”中,我們還可以看到他和農民壹起勞動,壹起聊天,壹起生活,體察到農民的喜怒哀樂,感受到了他們的艱難困苦,融入農村,成為農民中的壹員;而壹般的士大夫隱士躬耕田園或是輕狂傲世;孤芳自賞,或是居高臨下、不屑農人,或是獵取美名,獨有陶淵明放下身架,徹底歸隱,徹底歸農,成為中國文學史上第壹個涉足山水、躬耕田園的“農耕”詩人,這或許是陶淵明最可寶貴之處吧。
至此學生對陶淵明有了壹個徹底的認識,也更能領會為什麽詩人歸園田居要過世外桃源生活的心情了,對課本中所選詩文的內容也就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作者單位:淮安市復興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