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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應麟的專求意象

胡應麟是“古詩之妙,專求意象”的第壹人。他的《詩藪》是明代中期壹部重要的詩話著作,書中匯聚了其對歷代詩歌作品的評價。胡應麟認為,意象是詩人感情外化的壹種表現形態,首次肯定了意象對於我國古代詩歌取得輝煌成就所起的重大作用。

胡應麟,字元瑞,浙江蘭溪人,萬歷丙子舉人,號少室山人,後又更號為石羊生,是明代中葉著名的詩論家,明中後期“末五子”之壹。雖壹生大部分時間疾病纏身,但他酷嗜藏書、閱讀和著述,廣涉書史,學問淹博,今存著作主要有詩論專著《詩藪》,詩文集《少室山房集》,論學專著《少室山房筆叢》。

胡應麟的詩論集中於《詩藪》壹書。該書***二十卷,分內、外、雜、續四編。“其世,則自商、周、漢、魏、六代、三唐以迄於今;其體,則自四言、五言、七言、雜言、樂府、歌行以迄律絕;其人,則自李陵、枚叔、曹、劉、李、杜以迄元美、獻吉、於鱗。發其櫝藏,瑕瑜不掩”。

《詩藪》壹書以朝代為經,以詩歌體裁為緯,構築了壹個完整的由古代《詩經》到明嘉靖年間的詩歌框架結構。書中幾乎包含了歷代所有的詩歌形式與詩人,可以說是壹部詩歌史。胡應麟在《詩藪》中先概述壹個朝代詩歌發展的大體情況,然後列舉詩人及其經典詩句,接下來給予四字或壹句的簡短評述。在對各種詩歌現象及其作品的評價過程中,胡應麟立足於詩歌的體裁特征,並適時地與前人的詩句作比較,或褒或貶,作出公允的評價,可以說胡應麟《詩藪》這部自成體系的力作,體現了胡應麟的詩學視野和論詩旨趣。

對於胡應麟《詩藪》壹書,學術界壹般認為這是壹部“詩話”,得出“胡應麟對中國詩學逐漸走向理論化、體系化作出了重要的貢獻”的結論。筆者認為這傾向於以詩歌史的眼光來評判胡應麟的《詩藪》壹書。對於學術界把此書歸入詩話這壹類別,筆者查閱了《新華詞典》,其中給“詩話”壹詞下的定義為:“評論詩歌或記述詩人事跡的著作”。從中可以看出,學術界對胡應麟《詩藪》的評判只側重於從“詩話”中“詩”字去了解與把握,而對於“詩話”中的“話”字,則分量明顯輕了許多。我們還應在“話”即“評論”上下點工夫。

筆者不太贊成把胡應麟的《詩藪》看成是詩話體,而認為是壹部簡明而全面的由商到明嘉靖年間的詩歌史,其中出現的若幹帶有評論性質的語句,比如“意象”這壹古典詩學術語的運用,不是胡應麟通過若幹的詩評告訴人們什麽是“意象”,而是把“意象”作為壹個既成的工具,用這壹工具的目的是評歷朝歷代的詩歌。下文中筆者從《詩藪》壹書中摘錄了與意象相關的詞句,采取歸納的方法,研究其中意象的內涵。

為了更深入地了解胡應麟《詩藪》的意象說,筆者作了壹個統計:在該書中,“意象”出現了8次,“興象”出現了19次,“象”出現了1次(作為書名等其它意思的“象”不計入內)。這些術語分布在該書的內編、外編、雜編和續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