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況：寫詩人對人生堅忍的態度，老馬境遇象征人生；
寫農民：象征農民難以擺脫的深重苦難。實際上兩說兼而有之，是寫人生，但正是農
民眼裏的人生。對人生的堅忍態度也正是農民的性格特征。詩人自述這是壹首“有
寄托的詠物詩”，如同杜甫的《瘦馬行》和《病馬》。“我寫了老馬，另外也寫了許多受壓迫的農民形象，實際上也就是寫了我自己。”
總得叫大車裝個夠，
它橫豎不說壹句話，
背上的壓力往肉裏扣，
它把頭沈重的垂下！
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
它有淚只往心裏咽，
眼裏飄來壹道鞭影，
它擡起頭來望望前面。
第壹節頭兩行寫駕馭老馬的主人的心態：冷酷、兇狠、唯利是圖。“總得”精彩，透露出貪婪者的本性及其感情色彩。三、四兩行寫老馬經受苦刑時內心深藏著思慮（不僅僅是忍耐）。二節頭兩行順接上節末壹行，點明老馬何以把頭垂下。
根本原因在其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自己的壹切操縱在主人手中，
所以既不
敢說什麽，也無須說什麽，讓淚水往肚裏流吧！三、四兩行呼應第壹節，既然車
已裝夠，主人便要揮鞭啟程，但就馬而論，裝車承受重壓苦刑時已有過思慮，但
此時眼裏鞭影飄來，已來不及思慮，便擡起剛才已垂下的頭,看看前方：拉吧
!
詩歌由北方農村田野常見景象，觸景生情，有所感悟，經過藝術的想象加工寫成。蘊涵豐富，深刻。“前面”兩字帶雙關性質：字面義確是看前面，又隱含未來的意思——老馬是有所期盼的。象征意蘊使詩意超越直接描寫的內容範圍，引發讀者合理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