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成語大全網 - 愛國詩句 - 詩是大眾化還是小眾化,從新詩誕生起,就壹直在爭論中

詩是大眾化還是小眾化,從新詩誕生起,就壹直在爭論中

 詩是大眾化還是小眾化,從新詩誕生起,就壹直在爭論中。其中,爭論的壹個焦點是平民化還是貴族化。

對同壹位詩人來說,大眾化傾向和小眾化傾向也常常是“並存”的。李白有《靜夜思》,也有《蜀道難》;老杜有三吏三別,也有《北征》。推出大眾化的《死水》的聞壹多,也出版過小眾化的《紅燭》;寫過小眾化的《雨巷》的戴望舒,也寫過大眾化的《元日祝福》。朦朧詩似乎是小眾的,但是諸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之類的名句卻得到廣泛流傳。當然,壹位詩人總有他的主要審美傾向。另外,在壹些詩人那裏,主要審美傾向還會發生變化。

詩終究是壹種社會現象。因此大眾化和小眾化傾向還與詩的外在環境密切相關。當生存關懷成為詩的基本關懷的時候,例如發生戰爭、革命、災難的年代,大眾化的詩就會多壹些。當生命關懷成為詩的基本關懷的時候,例如和平、和諧、安定的年代,小眾化的詩就會多壹些。

大眾化和小眾化的詩都各有其美學價值,不必也不可能取消它們中的任何壹個。但是,藝術總是有媒介化傾向,詩終究以廣泛傳播為旨歸。大眾傳播有兩個向度:空間與時間。不僅“傳之四海”的空間普及,“流芳千古”的時間普及也是大眾化的表現。李賀、李商隱生前少知音,但他們的詩歌幾千年持續流傳,成為文化傳統的壹部分。詩歌的這種隔世效應也是壹種常見的大眾化現象。唐詩宋詞是中國古典詩歌的高峰,也是大眾化程度最高的詩歌時代,只要是中國人,大多能背出幾首佳作。唐詩宋詞成了中國人文化身份之壹。白居易和柳永是很值得後世研究的代表。

胡適倡導新詩時,就很推崇白居易和他領軍的新樂府。“但傷民病痛”的白居易推進了杜甫開辟的現實主義,“始得名於文章,終得罪於文章”。 從《賦得古原草送別》到《長恨歌》,再到貶居江州的《琵琶行》,白居易有明確的大眾化藝術追求,他的不少詩篇也最大限度地產生了大眾化效應。白居易的詩廣布民間,傳入深宮,當時凡鄉校、佛寺、通旅、行舟之中,到處題有白詩,有些歌妓因能誦《長恨歌》而“增價”。元稹為《白氏長慶集》寫的序言裏有這樣的敘述:“禁省、觀寺、郵候墻壁之上無不書;王公、妾婦、牛童馬走之口無不道。”新樂府用口語,但徒有樂府之名,實際和音樂沒有多少幹系,而柳永的詞卻充分運用音樂作為傳播手段。他熟悉坊曲,和歌伶樂伎合作,使詞插上音樂的翅膀。葉夢得說:“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

新詩擁有唐詩宋詞時代沒有的現代傳播手段,像詩的網絡生存,就是古人遠遠不具備的條件。但是,新詩實際上很小眾。和唐詩宋詞相比,新詩的大眾化存在諸多困難。壹、年輕的新詩不成熟,甚至迄今沒有形成公認的審美標準,詩人難寫,讀者難記,沒有像唐詩宋詞那樣化為民族文化傳統,至今遊離於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及社會文化生活之外;二、新詩的發生更多地取法外國,不來自民間,不來自傳統,也不來自音樂,主要借助默讀,與朗誦尤其與音樂的脫節成為傳播的大難題,把聲音還給詩歌乃當務之急;三、和白居易的“為時而著”,“為事而作”不壹樣,當下有些詩人信服“私語化”傾向,使得公眾遠離詩歌。高爾基有句話還是有道理的:“詩人是世界的回聲,而不僅僅是自己靈魂的保姆”。

無論是小眾還是大眾,新詩都需不斷繼承創新,在多樣化格局中努力爭取傳播的大眾化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