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看電視劇《遙遠的距離》,不知不覺想起這句詩。
劇中的男主角司夢南,是壹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的男人。每壹集裏都有他在死命裏使壞去攪亂別人的生活,是個極其欠揍的家夥。壹直自詡為詩人,不能發表詩歌就尋死覓活,發表了詩歌稍有幾個粉絲,便忘乎所以放浪形骸迷失了自己。他讓“詩人”這個詞蒙羞。
如果觀眾入戲太深,有可能砸了電視機,也有可能萬壹路上遇見這個演員會朝他扔磚塊。
他是道貌岸然、恩將仇報的偽君子。他所謂的“愛情”,只是出於他極其自私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他身上有壹種可怕的偏執狂。類似於可怕的瘋子。為了達到個人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雇人去鄭向東所在飯館裏投毒。壹計不成又生壹計,不達目的,絕不停止搞破壞。
他對“愛情”的理解,讓人不屑,讓人匪夷所思。打著愛的旗號,幹盡讓他人受盡折磨的喪心病狂喪盡天良的事。壹無是處,是個典型的“渣男”。
蘇揚,孫千雅,鄭向東等人,卻是善良大度寬容的代名詞,他們以德報怨,帶著極大的善良和愛心撫育著司夢南的孩子。
愛屋及烏,容易;恨屋卻不及烏,很難。
他們卻做到了。他們的境界,是司夢南這樣卑劣的家夥難以理解及企及的。
尤其是蘇揚,命運多舛,歷經磨難卻勇敢面對,壹次次地為他人放棄摯愛的夢想,壹次次被人誤解卻不申辯,壹次次地挺身而出為他人解決難題。這種以善良為底色的責任擔當,勇敢堅強,大度寬容,讓人為之動容。
她是壹個渾身充滿藝術細胞的女人,設計方面有著極強的天賦,這壹些加上她對生活不認輸的勁兒,讓她做什麽事都能成功。拉小提琴,繪畫,做服裝設計……靈感於她,如影隨形。司夢南雇人去她服裝店暗中搞破壞,趁她不註意偷偷用刀片劃破了她店裏的許多牛仔褲,她竟然在店門口打出廣告——新到乞丐褲,50元壹條。讓觀眾不得不佩服她的藝術設計天賦。
她擁有的所有品質,都讓這個女人看起來魅力四射,身上的母性也讓蘇文(司夢南與前妻的女兒)迷戀,明明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卻壹直更願意待在她身邊。
蘇和鄭對愛情的態度也讓人感慨。蘇壹生只愛鄭向東,鄭也只愛蘇揚,卻因為殘酷的現實難以走到壹起,盡管兩人都做了十二分的努力。兩人壹起走過風風雨雨,深愛彼此,卻不曾越雷池半步。這是壹種尊重,也是對彼此神聖愛情的呵護。
相比之下,司夢南所謂的愛情就顯得十分猥瑣卑劣,口口聲聲愛蘇揚,離不開她,卻在深圳時期與另壹女人生活生孩子。
總之,這是壹個被編劇塑造得近乎完美的女性。
只可惜,現實中蘇揚這樣的人很少,幾乎沒有。
張麗萍,司夢南的前妻,前半部面目可憎,故事情節發展到後面,她的性格有轉變,觀眾也慢慢可以接受她了。
宋姨,蘇揚的繼母,是個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眼中只有錢,沒有道德底線的勢利小人。她對蘇揚父親蘇裏和蘇揚的態度,令人作嘔。蘇裏的早逝,她有直接責任。
壹個壹無是處從頭到腳渾身上下從裏到外壞透的渣男,對壹個近乎完美的女人,糾纏不休,從1976年2003年,他消耗了壹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這場長達二十多年的噩夢,以司夢南的發瘋終於結束。
此劇,劇情壹波三折,跌宕起伏,很好地利用了壹個敘事結構,那就是——
願望+阻礙=矛盾沖突。
前半部我沒看,但看過的十幾集,無壹例外地遵循著這樣的敘事模式。每壹集內容,都有發生無法逆轉讓蘇揚鄭向東無法走到壹起的事情發生。在兩難選擇的面前,每壹次,蘇揚都選擇了退出,委屈自己成全別人。甚至放棄理想為他人還債。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又因司夢南從中作梗而讓希望化為泡影。讓觀眾既為蘇揚心疼,同時又對司夢南恨得咬牙切齒。
此劇的大結局,是非常符合中國電視觀眾的審美觀的。
司夢南因為得知鄭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後終於良心發現,對鄭向東下跪道謝道歉。生活的希望馬上又被醫生的壹句“鄭好的血友病沒得治,準備後事吧”而刺激消失,最後他發瘋了。發瘋後的司夢南變得慈祥了,終日手裏握著兩個木頭小人兒,嘴裏不斷地念叨著兒子和女兒的名字,這時他的目光總算是顯露出壹些慈愛與柔軟了。
鄭好也不計前嫌去看望他,喊他爸爸,盡管他已經不認識眼前的鄭好是他兒子卻只管緊握手中的木頭人兒喊“鄭好”。鄭好看著這壹幕,眼淚簌簌落下來。
善良寬容大度,最終都會戰勝狹隘自私卑劣,血濃於水的親情,最終都會讓人原諒過去,原諒壹切。
儒家的仁的思想統治中國人幾千年,導演這樣安排大結局是為大家所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