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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滕王閣序》的評價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zhěn),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ōu)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fān)之榻。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huáng)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qǐ )戟(j ǐ)遙臨;宇文新州之懿(yì)範,襜(chān)帷(wéi)暫駐。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裏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清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lǎo)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yǎn)驂騑(cān fēi)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ē);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tīng)鳧(fú )渚(zhǔ),窮島嶼之縈(yíng)回;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tà),俯雕甍(méng ),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yū)其駭矚。閭(lǘ)閻(yán) 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gě)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zhú)。雲銷雨霽(jì),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wù)齊飛,秋水***長天壹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l ǐ)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逸興遄(chuán)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è)。睢(suī)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zūn);鄴(yè)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並。窮睇眄(dì miǎn)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jiǒng),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kuài)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míng)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hūn)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呼!時運不齊,命途多舛(chuǎn)。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hé zhé)以猶歡。北海雖賒(shē),扶搖可接;東隅(yú)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余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壹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què)之長風。舍簪(zān)笏(hù)於百齡,奉晨昏於萬裏。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tāo)陪鯉對;今茲捧袂(mèi),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嗚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zǐ) 澤丘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懷,恭疏短引,壹言均賦,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雲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朱簾暮卷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編輯本段註釋

第壹段 〔1〕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豫章:滕王閣在今江西省南昌市。南昌,為漢豫章郡治。唐代宗當政之後,為了避諱唐代宗的名(李豫),“豫章故郡”被篡改為“南昌故郡”。所以現在滕王閣內的石碑以及蘇軾的手書都作“南昌故郡”。 洪都:漢豫章郡,唐改為洪州,設都督府。 〔2〕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星分翼軫:古人習慣以天上星宿與地上區域對應,稱為“某地在某星之分野”。據《晉書·天文誌》,豫章屬吳地,吳越揚州當牛鬥二星的分野,與翼軫二星相鄰。翼、軫,星宿名,屬二十八宿。 衡:衡山,此代指衡州(治所在今湖南省衡陽市)。 廬:廬山,此代指江州(治所在今江西省九江市)。 〔3〕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襟:以……為襟。因豫章在三江上遊,如衣之襟,故稱。 三江:太湖的支流松江、婁江、東江,泛指長江中下遊的江河。 帶:以……為帶。五湖在豫章周圍,如衣束身,故稱。 五湖:壹說指太湖、鄱陽湖、青草湖、丹陽湖、洞庭湖,又壹說指菱湖、遊湖、莫湖、貢湖、胥湖,皆在鄱陽湖周圍,與鄱陽湖相連。以此借為南方大湖的總稱。 蠻荊:古楚地,今湖北、湖南壹帶。 引:連接。 甌越:古越地,即今浙江地區。古東越王建都於東甌(今浙江省永嘉縣),境內有甌江。 〔4〕物華天寶,龍光射牛鬥之墟。 物華天寶:地上的寶物煥發為天上的寶氣。(新課改課下註釋為:“物的精華就是天的珍寶”) 龍光射牛鬥之墟:龍光,指寶劍的光輝。牛、鬥,星宿名。墟、域,所在之處。據《晉書·張華傳》,晉初,牛、鬥二星之間常有紫氣照射。張華請教精通天象的雷煥,雷煥稱這是寶劍之精,上徹於天。張華命雷煥為豐城令尋劍,果然在豐城(今江西省豐城市,古屬豫章郡)牢獄的地下,掘地四丈,得壹石匣,內有龍泉、太阿二劍。後這對寶劍入水化為雙龍。 〔5〕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 徐孺:徐孺子的省稱。徐孺子名稚,東漢豫章南昌人,當時隱士。據《後漢書·徐稚傳》,東漢名士陳蕃為豫章太守,不接賓客,惟徐稚來訪時,才設壹睡榻,徐稚去後又懸置起來。 〔6〕雄州霧列,俊采星馳。 霧列:霧,像霧壹樣,名詞作狀語。喻濃密、繁盛,霧列形容繁華。“星”的用法同“霧” 采:“采”同“寀”,官員,這裏指人才。 7.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 枕:占據,地處 東南之美:泛指各地的英雄才俊。《詩經-爾雅-釋地》:“東南之美,有會稽之竹箭;西南之美,有華山之金石。”會稽就是今天的紹興,後用“東箭南金” 泛指各地的英雄才俊。 〔8〕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 都督:掌管督察諸州軍事的官員,唐代分上、中、下三等。 閻公:閻伯嶼,時任洪州都督。 棨戟:外有赤黑色繒作套的木戟,古代大官出行時用。這裏代指儀仗。 〔9〕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 宇文新州:復姓宇文的新州(在今廣東境內)刺史,名未詳。 懿範:好榜樣。 襜帷:車上的帷幕,這裏代指車馬。 〔10〕十旬休假,勝友如雲;千裏逢迎,高朋滿座。 十旬休假:唐制,十日為壹旬,遇旬日則官員休沐,稱為“旬休”。 勝友:才華出眾的友人 〔11〕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 騰蛟起鳳:宛如蛟龍騰躍、鳳凰起舞,形容人很有文采。《西京雜記》:“董仲舒夢蛟龍入懷,乃作《春秋繁露》。”又:“揚雄著《太玄經》,夢吐鳳凰集《玄》之上,頃而滅。” 孟學士:名未詳。學士是朝廷掌管文學撰著的官員。 詞宗:文壇宗主。也可能是指南朝文學家、史學家沈約。 〔12〕紫電清霜,王將軍之武庫。 紫電清霜:《古今註》:“吳大皇帝(孫權)有寶劍六,二曰紫電。”《西京雜記》:“高祖(劉邦)斬白蛇劍,刃上常帶霜雪。”《春秋繁露》亦記其事。 王將軍:王姓的將軍,名未詳。 武庫:武器庫。也可能是指西晉軍事家杜預,即杜武庫。 〔13〕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家君作宰:王勃之父擔任交趾縣的縣令。 路出名區:(自己因探望父親)路過這個有名的地方(指洪州)。 童子何知,躬逢勝餞:年幼無知,(卻有幸)參加這場盛大的宴會。 第二段 〔14〕時維九月,序屬三秋。 維:在。又有壹說此字為語氣詞,不譯。 序:時序(春夏秋冬) 三秋:古人稱七、八、九月為孟秋、仲秋、季秋,三秋即季秋,九月。 〔15〕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此句被前人譽為“寫盡九月之景”。 潦水:雨後的積水。 盡:滲透 〔16〕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 儼:“儼”通“嚴”,整齊的樣子。(新課改上譯為使動,使....整齊) 驂騑:駕車的馬匹。 上路:高高的道路。 訪:看 崇阿:高大的山陵。 〔17〕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 帝子、天人:都指滕王李元嬰。有版本為“得仙人之舊館”。 長洲:滕王閣前贛江中的沙洲。 舊館:指滕王閣 〔18〕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 飛閣流丹:飛檐塗飾紅漆。有版本為“飛閣翔丹”。(新課改上對“流丹”給出的註解是:朱紅的漆彩鮮艷欲滴) 飛閣:架空建築的閣道 流:形容彩畫鮮艷欲滴 丹:丹漆,泛指彩繪 臨:從高處往下探望。 〔19〕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回;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鶴汀鳧渚:鶴所棲息的水邊平地,野鴨聚處的小洲。 汀:水邊平地 鳧:野鴨 渚:水中小洲 縈回:曲折 即岡巒之體勢:依著山崗的形式(而高低起伏)。 桂,蘭:兩種名貴的樹,形容宮殿的華麗,講究 第三段 〔20〕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 披:開 繡闥:繪飾華美的門。 雕甍:雕飾華美的屋脊。 曠:遼闊 盈視:極目遠望,滿眼都是 紆:迂回曲折 駭矚:對所見的景物感到驚駭。 〔21〕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彌津,青雀黃龍之舳。 閭閻:裏門,這裏代指房屋。 撲:滿 鐘鳴鼎食:古代貴族鳴鐘列鼎而食,所以用鐘鳴鼎食指代名門望族。 舸:船《方言》:“南楚江、湘,凡船大者謂之舸。” 彌:滿。 青雀黃龍:船的裝飾形狀,船頭作鳥頭型,龍頭型。 舳:船尾把舵處,這裏代指船只。 〔22〕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銷:“銷”通“消”,消散。 霽:雨過天晴 彩:日光。 區:天空。 徹:通貫。 〔23〕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長天壹色。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長天壹色:化用庾信《馬射賦》:“落花與芝蓋同飛,楊柳***春旗壹色。” 這壹句素稱千古絕唱。彩霞自上而下,孤鶩自下而上,好似齊飛。青天碧水,天水相接,上下渾然壹色。句式上下句相對,而且在壹句中自成對偶,形成“當句對”的特點。 日本遣唐使抄寫版為:“落霞與孤霧齊飛,秋水***長天壹色。”此版有研究價值。 最早實出自“夫麟風與麏雉懸絕,珠玉與礫石超殊”(劉勰《文心雕龍 知音》) 〔24〕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窮:窮盡,引申為“直到”。 彭蠡:古代大澤,即今鄱陽湖。 衡陽:今屬湖南省,境內有回雁峰,相傳秋雁到此就不再南飛,待春而返。 斷:止 浦:水邊、岸邊。 第四段 〔25〕遙襟甫暢,逸興遄飛。 遙襟俯暢,逸興遄飛:登高望遠,胸懷頓時舒暢,超逸的興致迅速升起。 〔26〕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 爽籟:清脆的排簫音樂。籟,管子參差不齊的排簫。 遏:阻止,引申為“停止”。 白雲遏:形容音響優美,能駐行雲。《列子·湯問》:“薛譚學謳於秦青,未窮青之技,自謂盡之,遂辭歸。秦青弗止,餞於郊衢。撫節悲歌,聲振林木,響遏行雲。” 〔27〕睢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 睢園綠竹:睢園,即漢梁孝王菟園,梁孝王曾在園中聚集文人飲酒賦詩。《水經註》:“睢水又東南流,歷於竹圃……世人言梁王竹園也。” 淩:超過。 彭澤:縣名,在今江西湖口縣東,此代指陶潛。陶潛,即陶淵明,曾官彭澤縣令,世稱陶彭澤。 樽:酒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有“有酒盈樽”之句。 睢園綠竹,氣淩彭澤之樽:今日盛宴好比當年梁園雅集,大家酒量也勝過陶淵明。 鄴水:在鄴下(今河北省臨漳縣)。鄴下是曹魏興起的地方,三曹常在此雅集作詩。曹植在此作《公宴詩》。 朱華:荷花。曹植《公宴詩》:“秋蘭被長阪,朱華冒綠池。” 光照臨川之筆:臨川,郡名,治所在今江西省撫州市,代指即謝靈運。謝靈運曾任臨川內史,《宋書》本傳稱他“文章之美,江左莫逮”。 〔28〕四美具,二難並。 四美:指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另壹說,四美:音樂、飲食、文章、言語之美。劉琨《答盧諶詩》:“音以賞奏,味以殊珍,文以明言,言以暢神。之子之往,四美不臻。” 二難:指賢主、嘉賓難得。謝靈運《擬魏太子鄴中集詩序》:“天下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難並。”王勃說“二難並”活用謝文,良辰、美景為時地方面的條件,歸為壹類;賞心、悅目為人事方面的條件,歸為壹類。 〔29〕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 睇眄:看。 中天:長天。 窮睇眄於中天:極目遠望天空 〔30〕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宇宙:喻指天地。《淮南子·原道訓》高誘註:“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來今曰‘宙’。” 迥:大 盈虛:消長,指變化。 數:定數,命運。 識盈虛之有數:知道萬事萬物的消長興衰是有定數的。 〔31〕望長安於日下,目吳會於雲間。 吳會(kuài):古代紹興的別稱,紹興古稱吳會、會稽,是三吳之首(吳會、吳郡、吳興),唐代紹興是國際大都市,與長安齊名。 意思:夕陽西下,遠望長安城,極目遠眺,雲霧中的吳會(紹興)若隱若現。東西南北,極目四望,實則是“極目四想”:由日落想到長安,由雲海想到紹興,由南方而想到大海,由北辰而想到天柱、北極。世界闊大,宇宙無邊,在這闊大無邊的世界宇宙面前,人生是那麽的渺小。在此世界宇宙面前,何人能不感嘆人生? 〔32〕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 南溟:南方的大海。事見《莊子·逍遙遊》。 天柱:傳說中昆侖山高聳入天的銅柱。《神異經》:“昆侖之山,有銅柱焉。其高入天,所謂天柱也。” 北辰:北極星,比喻國君。《論語·為政》:“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33〕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關山:險關和高山。 悲:同情。 失路:仕途不遇。 萍水相逢:浮萍隨水漂泊,聚散不定。比喻向來不認識的人偶然相遇。 〔34〕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帝閽:天帝的守門人。屈原《離騷》:“吾令帝閽開關兮,倚閶闔而望予。”此處借指皇帝的宮門 奉宣室,代指入朝做官。賈誼遷謫長沙四年後,漢文帝復召他回長安,於宣室中問鬼神之事。宣室,漢未央宮正殿,為皇帝召見大臣議事之處。 第五段 〔35〕嗟呼!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命途:命運 齊(qí):整齊,平坦,與......壹致。 不齊:就是坎坷,坑坑窪窪。王勃是指自己的仕途之路不是很順利,懷才不遇。後有“時運不濟”壹詞乃出自於此,實乃後人誤以為是通假字而杜撰之,以訛傳訛,何可勝道!《禮記·學記》便有“大時不齊”壹詞! 馮唐易老:馮唐在漢文帝、漢景帝時不被重用,漢武帝時被舉薦,已是九十多歲。《史記·馮唐列傳》:“(馮)唐以孝著,為中郎署長,事文帝。……拜唐為車騎都尉,主中尉及郡國車士。七年,景帝立,以唐為楚相,免。武帝立,求賢良,舉馮唐。唐時年九十余,不能復為官。” 李廣難封:李廣,漢武帝時名將,多次與匈奴作戰,軍功卓著,卻始終未獲封爵。  〔36〕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 屈賈誼於長沙:賈誼在漢文帝時被貶為長沙王太傅。 聖主:指漢文帝,泛指聖明的君主。 梁鴻:東漢人,作《五噫歌》諷刺朝廷,因此得罪漢章帝,避居齊魯、吳中。 明時:指漢章帝時代,泛指聖明的時代。 〔37〕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 機:“機”通“幾”,預兆,細微的征兆。《易·系辭下》:“君子見幾(機)而作。” 達人知命:通達事理的人。《易·系辭上》:“樂天知命故不憂。” 〔38〕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 老當益壯:年紀雖大,但誌氣更旺盛,幹勁更足。《後漢書·馬援傳》:“丈夫為誌,窮當益堅,老當益壯。” 墜:墜落,引申為“放棄”。 青雲之誌:《續逸民傳》:“嵇康早有青雲之誌。” 〔39〕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以猶歡 酌貪泉而覺爽:貪泉,在廣州附近的石門,傳說飲此水會貪得無厭,吳隱之喝下此水操守反而更加堅定。據《晉書·吳隱之傳》,廉官吳隱之赴廣州刺史任,飲貪泉之水,並作詩說:“古人雲此水,壹歃懷千金。試使(伯)夷(叔)齊飲,終當不易心。” 處涸轍:幹涸的車轍,比喻困厄的處境。《莊子·外物》有鮒魚處涸轍的故事。 〔40〕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北海雖賒,扶搖可接:語意本《莊子·逍遙遊》。 東隅已逝,桑榆非晚:東隅,日出處,表示早晨,引申為“早年”。桑榆,日落處,表示傍晚,引申為“晚年”。早年的時光消逝,如果珍惜時光,發憤圖強,晚年並不晚。《後漢書·馮異傳》:“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41〕孟嘗高潔,空余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孟嘗:據《後漢書·孟嘗傳》,孟嘗字伯周,東漢會稽上虞人。曾任合浦太守,以廉潔奉公著稱,後因病隱居。桓帝時,雖有人屢次薦舉,終不見用。 阮籍:字嗣宗,晉代名士,不滿世事,佯裝狂放,常駕車出遊,路不通時就痛哭而返。《晉書·阮籍傳》:籍“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反。” 第六段 〔42〕勃,三尺微命,壹介書生 三尺:衣帶下垂的長度,指幼小。古時服飾制度規定束在腰間的紳的長度,因地位不同而有所區別,士規定為三尺。古人稱成人為“七尺之軀”,稱不大懂事的小孩兒為“三尺童兒”。 微命:即“壹命”,周朝官階制度是從壹命到九命,壹命是最低級的官職。 〔43〕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 終軍:據《漢書·終軍傳》,終軍字子雲,漢代濟南人。武帝時出使南越,自請“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時僅二十余歲 等:相同,用作動詞。 弱冠,古人二十歲行冠禮,表示成年,稱“弱冠”。 投筆:事見《後漢書·班超傳》,用漢班超投筆從戎的故事。 宗愨:據《宋書·宗愨傳》,宗愨字元幹,南朝宋南陽人,年少時向叔父自述誌向,雲“願乘長風破萬裏浪”。後因戰功受封。 〔44〕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裏。 簪笏:冠簪、手版。官吏用物,這裏代指官職地位。 百齡:百年,猶“壹生”。 奉晨昏:侍奉父母。《禮記·曲禮上》:“凡為人子之禮……昏定而晨省。” 〔45〕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 非謝家之寶樹:指謝玄,比喻好子弟。《世說新語·言語》:“謝太傅(安)問諸子侄‘子弟亦何預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諸人莫有言者。車騎(謝玄)答曰:‘譬如芝蘭玉樹,欲使其生於庭階耳。’” 接孟氏之芳鄰:“接”通“結”,結交。見劉向《列女傳·母儀篇》。據說孟軻的母親為教育兒子而三遷擇鄰,最後定居於學宮附近。 〔46〕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托龍門。 他日趨庭,叨陪鯉對:鯉,孔鯉,孔子之子。趨庭,受父親教誨。《論語·季氏》:“(孔子)嘗獨立,(孔)鯉趨而過庭。(子)曰:‘學詩乎?’對曰:‘未也。’‘不學詩,無以言。’鯉退而學詩。他日,又獨立,鯉趨而過庭。(子)曰:‘學禮乎?’對曰:‘未也。’‘不學禮,無以立。’鯉退而學禮。聞斯二者” 捧袂:舉起雙袖,表示恭敬的姿勢。 喜托龍門:《後漢書·李膺傳》:“膺以聲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為登龍門。” 〔47〕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即遇,奏流水以何慚? 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楊意,楊得意的省稱。淩雲,指司馬相如作《大人賦》。據《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司馬相如經蜀人楊得意引薦,方能入朝見漢武帝。又雲:“相如既奏《大人》之頌,天子大悅,飄飄有淩雲之氣。” 鐘期即遇,奏流水以何慚:鐘期,鐘子期的省稱。《列子·湯問》:“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鼓琴……誌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第七段 〔48〕嗚呼!勝地不常,盛宴難再;蘭亭已矣,梓澤丘墟。 蘭亭:位於中國紹興。晉穆帝永和九年(353)三月三日上巳節,王羲之與群賢宴集於此,行修禊禮,祓除不祥。 梓澤:即晉·石崇的金谷園,故址在今河南省洛陽市西北。 〔49〕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 臨別贈言:臨別時贈送正言以互相勉勵,在此指本文。 〔50〕敢竭鄙懷,恭疏短引;壹言均賦,四韻俱成。 恭疏短引:恭敬地寫下壹篇小序,在此指本文。 壹言均賦:每人都寫壹首詩。 四韻俱成:(我的)四韻壹起寫好了。四韻,八句四韻詩,指王勃此時寫下的《滕王閣詩》:“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51〕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雲爾! 請灑潘江,各傾陸海雲爾:鐘嶸《詩品》:“陸(機)才如海,潘(嶽)才如江。”這裏形容各賓客的文采。

《滕王閣序》全稱《秋日登洪府滕王閣餞別序》,又名《滕王閣詩序》《宴滕王閣序》,寫於何時,有兩種說法。唐末五代時人王定保的《唐摭言》說:“王勃著《滕王閣序》,時年十四。”那時,王勃的父親可能任六合縣(今屬江蘇)令,王勃赴六合經過洪州。又這篇序文中有“童子何知,躬逢勝餞”之語,也可佐證。元代辛文房《唐才子傳》認為《滕王閣序》是上元二年(675)王勃前往交趾(在現在越南河內西北)看望父親(那時他父親任交趾縣令),路過南昌時所作。從這篇序文內容的博大、辭采的富贍來看,更像是成年作品。“童子”不壹定就是指小孩,也可以是表示自己年輕無知的謙詞。何況序文中有“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的話,“弱冠”是指二十歲。所以,關於寫作時間,課文的註釋解說采用後壹種說法。 《新唐書·文藝傳》記滕王閣詩會為:“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閣,宿命其婿作序以誇客,因出紙筆遍請客,莫敢當,至勃,泛然不辭。都督怒,起更衣,遣吏伺其文輒報。壹再報,語益奇,乃矍然曰:‘天才也!’請遂成文,極歡罷。”可見當時王勃年輕氣盛,才華橫溢,揮毫潑墨,語驚四座的情景。 關於《滕王閣序》的由來,唐末王定保的《唐摭言》有壹段生動的記載。原來閻公本意是讓其婿孟學士作序以彰其名,不料在假意謙讓時,王勃卻提筆就作。閻公初以“更衣”為名,憤然離席,專會人伺其下筆。初聞“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閻公覺得“亦是老生常談”;接下來“臺隍枕夷夏之郊,賓主盡東南之美”,公聞之,沈吟不言;及至“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長天壹色”壹句,乃大驚“此真天才,當垂不朽矣!”,出立於勃側而觀,遂亟請宴所,極歡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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