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溫庭筠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
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菩薩蠻》溫庭筠
水精簾裏頗黎枕,暖香惹夢鴛鴦錦。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
藕絲秋色淺,又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更漏子》溫庭筠
柳絲長,桃葉小,深院斷無人到。紅日淡,綠煙輕,流鶯三兩聲。
雪香濃,檀暈少,枕上臥枝花好。春思重,曉妝遲,尋思殘夢時。
《更漏子》溫庭筠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壹葉葉,壹聲聲,空階滴到明。
《菩薩蠻》韋莊的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花間詞派的形成:
自有溫庭筠的開山作用,但衍為流派,風行壹時,則還有它更深刻的社會政治和文學原因。晚唐時局動蕩,五代西蜀茍安,君臣醉生夢死,狎妓宴飲,耽於聲色犬馬。花間詞正是這種頹靡世風的產物。晚唐五代詩人的心態,已由拯世濟時轉為綺思艷情,而他們的才力在中唐詩歌的繁榮發展之後,也不足以標新立異,於是把審美情趣由社會人生轉向歌舞宴樂,專以深細婉曲的筆調,濃重艷麗的色彩寫宮能感受、內心體驗。而李賀、李商隱溫庭筠等人的部分詩歌,又在題材和表現手法上為花間詞的創作提供了借鑒。詞在晚唐五代便成了文人填寫的、供君臣宴樂之間歌伎樂工演唱的曲子:"綺宴公子,繡幌佳人,遞葉葉之花戕,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不無清絕之辭,用助嬌饒之態。"這就決定了花間詞的題材和風格,以"綺羅香澤"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