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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啼(聊齋故事)

幽州的秀才許仁顯為了安靜的讀書,欲找壹清靜地方。朋友葉修知曉後,告知離他自家不遠有壹荒蕪房屋,那是之前壹富裕人家的府邸。後來,不知什麽緣故,那府邸總是鬧鬼,夜夜有似嬰兒啼哭的恐怖聲音。而且總是禍事不斷,家裏兩個小兒睡夢中醒來竟在後院井邊,主人常病魔纏身,以至於病體骨瘦如柴。家裏失火數次。終搬走。不知道搬到什麽地方去了。

那個房子壹直無人居住,據說那個地方鬧鬼,晚上寂靜之時,裏面傳出猶如千萬個嬰兒啼哭壹般聲音,淒厲可怕。讓人心驚膽戰。離此甚遠的鄰居們都很是懼怕,遂搬走。此後,此屋別說有人居住,就是附近皆都無人居住。

聽罷葉修繪聲繪色的講述。許仁顯卻是爽朗大笑道:仁兄也是個熟讀聖賢書的人,竟還如此這般愚昧無知呢!世上哪有什麽鬼!只不過是憂人自擾罷了。我倒要看看是各方妖孽在此作祟。

幾天後,許仁顯帶了簡單用品和書籍住進去。只見院裏荒草叢生,屋子裏蛛網塵封。雖是白日,卻是陰氣習習。葉修幫他壹頓打掃,安頓下來後,看天色已晚,不敢久留。遂告辭。

葉修走後,許仁顯便拿出詩書在微弱的燈光下讀書。不大會,忽的陰風陣陣,燈光忽明忽暗,窗子和門忽開忽關。最詭異的是他的書忽然自己徐徐翻頁。許仁顯本來壹身正氣,膽識過人,此時卻也是心中壹顫。然仍慷慨激昂的怒道:各方妖孽,在此作祟,看樣子妳也是個膽小鬼,要不然敢不敢出來相會。言罷,遂起身關門關窗,又坐下讀書。

此後,壹連數天如此。雖是詭異,卻是並沒有人們所說的有嬰兒啼哭恐怖聲音。如此,許仁顯皆不在意,仍認真刻苦讀書。前來探望他的葉修聽罷他的述說大驚,覺得此地果真有鬼怪,勸他還是離開此地吧,再住下恐性命難保。聽他所說,這屋子真的鬧鬼。然許仁顯卻是壹笑而過,再不言語。葉修目睹他如此倔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離開。

壹日深夜,許仁顯剛睡下,忽聞有嬰兒啼哭聲音響起。哭聲貓喊狼嚎、尖利刺耳,陰森恐怖。許仁顯縱然有再大膽子,也被這可怕怪聲驚嚇的瑟瑟發抖。他壯膽起身燃燈,手提燈籠遁聲至前,聲音卻是戛然而止。他目睹發聲之處竟有幾個四尺之高,人身,卻是後面拖著個毛茸茸尾巴的怪物。見他出現,那怪物竟現詭異壹笑,瞬間消失。此時,已是復歸平靜。夜黑如墨。許仁顯哆嗦著,踉蹌至屋裏,把門關上,把頭蒙在被子裏瑟瑟發抖。冷汗淋淋。

第二日竟病倒,葉修前來探望他,登時大驚,埋怨他誇下海口,前來冒險,置自己於驚險之中。欲自己明日至外地請法師來此捉妖。許仁顯忙不叠點頭應允。被葉修接家中安頓下來。

晚上,許仁顯正昏昏欲睡,忽的有壹老者無聲無息至前施禮道:許公子,老夫子孫頑皮,驚擾到您,請您諒解!許仁顯見此大吃壹驚,心中驚恐。如此深夜,來者不是妖,便是鬼。不由聲音顫栗道:來者是妖是鬼?這院中的怪異聲音可是妳們在作祟?那老者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之前公子在朋友前誇下海口,鬼妖皆都不怕,還在夜裏叫囂老夫膽小鬼,看樣子,公子才是個膽小之人啊!

實話告訴妳,老夫乃是狐仙,壹家老小在此丘陵居住多年。本來生活安定,與人類各不相擾。不曾想前幾年,外地的壹個惡霸至此探親,竟相中此地。在此建房,老夫無奈,只好另尋他處。只想安身立命就好。卻是不曾想,惡霸至此後,不僅常常殘忍獵殺動物,且尋釁滋事,欺淩弱小。不僅侵占村民土地,還隨意宰殺村民耕牛。附近的村民皆都被他欺辱。怨聲載道,卻都不敢招惹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老夫無奈施法愚弄於他們。他不堪恐嚇才搬遷外地。後終被官方拘捕入牢。

此後,此屋無人居住。我和子孫又回此居住。請公子不要誤會,我們雖是妖,卻也懂得不能侵占別人的地盤,財產。只不過那惡霸實在是擾人不安。公子住進來後,我的子孫甚是頑皮,叨擾驚嚇到妳,請公子諒解,幾日的觀望品鑒,老夫知曉公子品行俱佳。甚是欣慰,此後,公子可安心在此住下學習。老夫定助妳前程無憂。日後做個為民除害、謀福的好官。許仁顯聽罷,深有感慨。忽覺病愈,起身深施壹禮道:之前人們都傳聞此院妖孽可怕,卻是不知人心才最是可怕。小生定不辜負上仙的意願。做個為民做主的清官!此後,院裏甚是幽靜。許仁顯在此安心刻苦讀書。三年後,果中舉人,後任本地縣令。上任後,他廉潔公正,不附權貴,懲治地方地痞無賴。成壹人人贊頌的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