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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余秀華詩歌:性壓抑距離詩意有多遠?

掐指壹算,余秀華火了有三四年了,熱度至今似乎還未完全消退。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詩歌出了名,余秀華至今恐怕還在鄉下割草餵兔子。我們還可以這樣認為,如果她不是腦癱,她的詩歌很難被註意到,她還是會在田間割草餵兔子。沒錯,腦癱這個標簽很好地加持了她的詩歌。

在此之前,詩壇已冷寂了多年,壹些敏銳的人正好可以拿她來進行炒作。但拋開腦癱和余秀華詩歌走紅的關系不談,余秀華的詩歌寫作確實和她的這壹缺陷有關。按照弗洛伊德的觀點,壹切文學都是性壓抑的產物。那麽從余秀華的詩歌中,我們可以看到性壓抑距離詩意有多遠呢?我覺得余秀華的大多數詩歌恰恰是性壓抑的產物。

余秀華出生時倒產、缺氧,導致了腦癱,造成大腦發育不健全,行動不便。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生理功能特別是性功能。余秀華曾說:“我感覺有壹點沮喪:我如此引以為傲的旺盛的性欲其實和很多人是壹樣的。”但由於身體原因,她註定無法找到自己理想中的伴侶。現實的痛苦和壓抑,只能靠幻想來減輕。所以,火爆的《穿越大半個中國去睡妳》可以看作是是余秀華的意淫。

余秀華的詩歌表面上看起來很沈靜,但仔細體會,才知道那是壹個人無奈的歇斯底裏。正如余秀華在《搖搖晃晃的人間:余秀華詩選》的自序中說:“我感謝詩歌能來到我的生命,呈現我,也隱匿我。”她的詩歌呈現出的是壹種美好的想象,是她的精神烏托邦。但背後隱藏的卻是壹顆被生活蹂躪的敏感的心和被壓抑的性欲。正是這呈現和隱匿之間產生的張力,才使她的詩歌具有了詩意。

有讀者說,讀余秀華的詩莫名地感覺到壹種美,不是梨花帶雨的美,淒淒慘慘戚戚,而是暗夜掛霜的美,清冷剛烈。在我看來,這對余秀華的詩歌來說是必然的。壹個人痛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不會再去咀嚼軟綿綿的憂傷。相反,這個人會佯裝堅強以自我保護。余秀華就是這樣,詩歌對她來說是壹個堅硬的容器,用來盛放她的憂傷。

有時候覺得這就是壹個樸實的農村女人,有痛有愛,簡簡單單,最大的願望就是歲月靜好,余生平安。有時候卻又真的像個詩人了,有些話就像神來之筆、字字珠璣,哪壹個字都不想看漏了。余秀華的詩是介於虛空和華麗之間的剛剛好,有料但不膩,不無病呻吟強說愁,也不有事沒事詩酒花。因為,她的每壹首詩都是被壓抑的情感的爆發。

平淡的生活裏面,有刺,也有詩。時而苦澀,時而悲憫,抑或柔美,抑或舒暢。以手寫心,這是余秀華的世界,復雜而又純凈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