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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為他的紅顏知己所作的詩詞!?

西江月

蘇軾

玉骨那愁瘴霧,冰肌自有仙風。

海仙時遣探芳叢,倒掛綠毛幺鳳。

素面常嫌粉涴,洗妝不褪唇紅。

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

蘇軾詞作鑒賞

這首詞明為詠梅,暗為悼亡,是蘇軾為悼念毅然隨自己貶謫嶺南惠州的侍妄朝雲而作。詞中所描寫的惠州梅花,實為朝雲美麗的姿容和高潔的人品的化身。

詞的上闋寫惠州梅花的風姿、神韻。起首兩句,突兀而起,說惠州的梅花生長瘴癘之鄉,卻不怕瘴氣的侵襲,是因這它有冰雪般的肌體、神仙般的風致。接下來兩句說它的仙姿艷態,引起了海仙的羨愛,海仙經常派遣使者來到花叢中探望;這個使者,原來是倒掛樹上的綠毛小鳥(狀如幺鳳)。以上數句,傳神地勾勒出嶺南梅花超塵脫俗的風韻。

下闋追寫梅花的形貌。“素面常嫌粉涴”,嶺南梅天然潔白的容貌,是不屑於用鉛粉來妝飾的;施了鉛粉,反而掩蓋了它的自然美容。嶺南的梅花,花葉四周皆紅,即使梅花謝了(洗妝),而梅葉仍有紅色(不褪唇紅),稱得上是絢麗多姿,大可遊目騁情。面對著這種美景的東坡,卻另有懷抱:“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東坡慨嘆愛梅的高尚情操已隨著曉雲而成空無,已不再夢見梅花,不象王昌齡夢見梨花雲那樣做同壹類的夢了。句中“梨花”即“梨花雲”,“雲”字承前“曉雲”而來。曉與朝疊韻同義,這句裏的“曉雲”,可以認為是朝雲的代稱,透露出這首詞的主旨所。

這首詠梅詞空靈蘊藉,言近旨遠,給人以深深的遐思。詞雖詠梅,實有寄托,其中蘊有對朝雲的壹往情深和無限思戀。作者既以人擬花,又借比喻以花擬人,無論是寫人還是寫花都妙得其神韻。張貴《詞源》論及詠物詞時指出:“體物稍真,則拘而不暢;模寫差遠,則晦而不明。要須收縱聯密,用事合題,壹段意思,全結句,斯為絕妙。”以這壹標準來衡量此詞,可以窺見其高超的藝術技巧。

●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

蘇軾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墻裏秋千墻外道。

墻外行人,墻裏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蘇軾詞作鑒賞

以豪放派著稱的蘇軾,也常有清新婉麗之作,這首《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就是這麽壹首傑作。

“花褪殘紅青杏小”,既寫了衰亡,也寫了新生,殘紅褪盡,青杏初生,這本是自然界的新陳代謝,但讓人感到幾分悲涼。睹暮春景色,而抒傷春之情,是古詩詞中常有之意,但東坡卻從中超脫了。“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作者把視線離開枝頭,移向廣闊的空間,心情也隨之軒敝。燕子飛舞,綠水環抱著村上人家。春意盎然,壹掃起句的悲涼。用別人常用的意象和流利的音律把傷春與曠達兩種對立的心境化而為壹,恐怕只有東坡可以從容為之。“燕子飛時”化用晏殊的“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點明時間是立春後的第五個戊日,與前後所寫景色相符合。

“枝上柳綿吹又少”,與起句“花褪殘紅青杏小”,本應同屬壹組,寫枝上柳絮已被吹得越來越少。但作者沒有接連描寫,用“燕子”二句穿插,傷感的調子中註入疏朗的氣氛。絮飛花落,最易撩人愁緒。這壹“又”字,表明詞人看絮飛花落,非止壹次。傷春之感,惜春之情,見於言外。這是道地的婉約風格。相傳蘇軾謫居惠州時曾命妾婦朝雲歌此詞。朝雲歌喉將囀,卻已淚滿衣襟。

“墻裏秋千墻外道”,自然是指上面所說的那個“綠水人家”。由於綠水之內,環以高墻,所以墻外行人只能聽到墻內蕩秋千人的笑聲,卻見不到芳蹤,所以說,“墻外行人,墻裏佳人笑”。不難想象,此刻發出笑聲的佳人正歡快地蕩著秋千。這裏用的是隱顯手法。作者只寫佳人的笑聲,而把佳人的容貌與動作,則全部隱藏起來,讓讀者隨行人壹起去想象,想象壹個墻裏少女蕩秋千的歡樂場面。可以說,壹堵圍墻,擋住了視線,卻擋不住青春的美,也擋不住人們對青春美的向往。這種寫法,可謂絕頂高明,用“隱”來激發想象,從而拓展了“顯”的意境。同樣是寫女性,蘇東坡壹洗“花間派”的“綺怨”之風,情景生動而不流於艷,感情真率而不落於輕,難能可貴。

從“墻裏秋千墻外道”直至結尾,詞意流走,壹氣呵成。修辭上用的是“頂真格”,即過片第二句的句首“墻外”,緊接第壹句句末的“墻外道”,第四句句首的“笑”,緊接前壹句句末的“笑”,滾滾向前,不可遏止。按詞律,《蝶戀花》本為雙疊,上下闋各四仄韻,字數相同,節奏相等。東坡此詞,前後感情色彩不同節奏有異,實是作者文思暢達,信筆直書,突破了詞律。

這首詞上下句之間、上下闋之間,往往體現出種種錯綜復雜的矛盾。例如上片結尾二句,“枝上柳綿吹又少”,感情低沈:“天涯何處無芳草”,強自振奮。這情與情的矛盾是因現實中,詞人屢遭遷謫,這裏反映出思想與現實的矛盾。上片側重哀情,下片側重歡樂,這也是情與情的矛盾。而“多情卻被無情惱”,不僅寫出了情與情的矛盾,也寫出了情與理的矛盾。佳人灑下壹片笑聲,杳然而去;行人凝望秋千,空自多情。詞人雖然寫的是情,但其中也滲透著人生哲理。

江南暮春的景色中,作者借墻裏、墻外、佳人、行人壹個無情,壹個多情的故事,寄寓了他的憂憤之情,也蘊含了他充滿矛盾的人生悖論的思索。

●蝶戀花

蘇軾

記得畫屏初會遇。

好夢驚回,望斷高唐路。

燕子雙飛來又去。

紗窗幾度春光暮。

那日繡簾相見處。

低眼佯行,笑整香雲縷。

斂盡春山羞不語。

人前深意難輕訴。

蘇軾詞作鑒賞

這首詞寫壹個男子對心上人的思念,哀婉悱惻,柔情似水,其風致不輸於“花間”或“婉約”派詞家之作。

“記得畫屏初會遇”,寫出這愛情的開端是美妙的,令人難忘的,與心愛的人畫屏之間的初次會遇,至今記得清清楚楚。緊接著說“好夢驚回,望斷高唐路。”是謂情緣突然被割斷,好夢既破,所有美好的向往都成泡影了。“高唐”,即高唐觀,又稱高唐臺,古雲夢澤中,宋玉《高唐賦》和《神女賦》中寫楚懷王和楚襄王都曾於此觀中夢與巫山神女相遇。“燕子雙飛來又去。紗窗幾度春光暮”,進壹步寫出男主人公的壹片癡情。雖然是“高唐夢斷”,情絲卻還緊緊相連,恰如梁間的雙飛燕春來又秋去,美麗的春光幾度從窗前悄悄走過,而對她的思念卻並不因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半分。

“那日繡簾相見處”,憶寫相會的時間與地點。“低眼佯行,笑整香雲縷”,活畫出女方的嬌羞之態,低眉垂眼,假意要走開,卻微笑著用手整理自己的鬢發。壹個“佯”字,見出她的忸怩之態,壹個“笑”字,傳出鐘情於他的心底秘密。“斂盡春山羞不語,人前深意難輕訴”,進壹步寫出女方的內心活動,她斂起眉頭不說話,不是對他無情,實出於害羞。可愈是如此,愈見出其純真。全詞活潑而有分寸,細膩而有余味。

此詞結構錯落有致。上片寫愛情的“好夢驚回”,下片寫甜蜜的歡會,用的是倒敘。單就上片說,從初會寫到破裂,再寫到無窮盡的思念,自然又是順敘。如此交叉往復,使詞曲折生情,曳生姿,同時,此詞以相見之歡反襯相離之苦。下片集中筆墨將勾魂攝魄的歡會詳加描述,就正是為了反襯公失戀的痛苦。

●點絳唇

蘇軾

紅杏飄香,柳含煙翠拖輕縷。

水邊朱戶。

盡卷黃昏雨。

燭影搖風,壹枕傷春緒。

歸不去。

鳳樓何處。

芳草迷歸路。

蘇軾詞作鑒賞

這是壹種相思懷人之作,寫得深情壹片,感人至深,足見東坡豪放而外,別有壹番情懷。

“紅杏飄香,柳含煙翠拖輕縷”,起筆點染春色如畫。萬紫千紅之春光,數紅杏、柳煙最具有特征性,故詞中素有“紅杏枝頭春意鬧”、“江上柳如煙”之名句。此寫紅杏意猶未足,更寫其香,著壹“飄”字,足見詞人感受之馨逸。寫翠柳,狀之以含煙,繼之以拖輕縷,既能寫出其輕如煙之態,又寫出其垂絲拂拂之姿。這裏以春色暗示伊人之美好。下邊二句,遂由景及人。“水邊朱戶”,點出伊人所居。朱戶、臨水,透出壹種秀雅之致,以暗示伊人之美。“盡卷黃昏雨”,詞筆至此終於寫出伊人,同時又已輕輕宕開。伊人卷簾,其所見唯壹片黃昏雨而已。“黃昏雨”,隱然喻說著壹個愁字。冠壹盡字,猶言總是,實已道出伊人相思之久,無可奈何之情。

“燭影搖風,壹枕傷春緒。”燭影暗承上文黃昏而來,搖風,可見窗戶洞開,亦暗合前之朱戶卷簾。傷春緒即相思情,壹枕,言總是愁臥,悉緒滿懷,相思成疾矣。此句又與上片盡卷黃昏雨相映照。上寫伊人卷簾愁望黃昏之雨,此寫自己相思成疾臥對風燭,遂以虛摹與寫實,造成***時之奇境。“歸不去”,壹語道盡此情無法圓滿之恨事。“鳳樓何處。芳草迷歸路。”鳳樓朱戶歸不去。唯有長存於心的矚望而已。“何處”二字,問得淒然。矚望終非現實,現實是兩人之間,橫互著壹段不可逾越之距離。詞人以芳草萋萋的舊典象喻之。此路雖是歸路,直指鳳樓朱戶,但實無法越過。著壹“迷”字,感情沈重而深刻,迷惘失落之感,天長地遠之恨,躍然紙上。

起句對杏香柳煙之壹往情深,與結句芳草迷路之歸去無計,相反相成,令人神往,意境淒迷。此詞造詣之妙,還於意境之空靈。紅杏柳煙,屬相思中之境界,而春色宛然如畫。芳草歸路,似喻人間阻絕,亦具淒美之感。此詞意蘊之本體,實為詞人之深情。

●少年遊

潤州作,代人寄遠

蘇軾

去年相送,余杭門外,飛雪似楊花。

今年春盡,楊花似雪,猶不見還家。

對酒卷簾邀明月,風露透窗紗。

恰似笎姮娥憐雙燕,分明照、畫梁斜。

蘇軾詞作鑒賞

宋神宗熙寧七年(1074)三月底、四月初,任杭州通判的蘇軾因賑濟災民而遠潤州時(今江蘇鎮江)。為寄托自己對妻子王潤之的思念之情,他寫下了這首詞。此詞是作者假托妻子杭思己之作,含蓄婉轉地表現了夫妻雙方的壹往情深。

上片寫夫妻別離時間之久,訴說親人不當別而別、當歸而未歸。前三句分別點明離別的時間——“去年相送”;離別的地點——“余杭門外”;分別時的氣候——“飛雪似楊花”。把分別的時間與地點說得如此之分明,說明夫妻間無時無刻不惦念。大雪紛飛本不是出門的日子,可是公務身,不得不送丈夫冒雪出發,這種淒涼氣氛自然又加深了平日的思念。後三句與前三句對舉,同樣點明時間——“今年春盡”,氣候——“楊花似雪”,可是去年送別的丈夫“猶不見還家”。原以為此次行役的時間不長,當春即可還家,可如今春天已盡,楊花飄絮,卻不見人歸來,怎能不叫人牽腸掛肚呢?這壹段引入了《詩。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的手法,而“雪似楊花”、“楊花似雪”兩句,比擬既工,語亦精巧,可謂推陳出新的絕妙好辭。

下片轉寫夜晚,著意刻畫妻子對月思己的孤寂、惆悵。“對酒卷簾邀明月,風露透窗紗”,說的是寂寞中,本想仿效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卷起簾子引明月作伴,可是風露又乘隙而入,透過窗紗,撲入襟懷。結尾三句是說,妻子人間孤寂地思念丈夫,恰似姮娥月宮孤寂地思念丈夫後羿壹樣。姮娥憐愛雙棲燕子,把她的光輝與柔情斜斜地灑向那畫梁上的燕巢,這就不能不使妻子由羨慕雙燕,而更思念遠方的親人。

詞中將“姮娥”與作者之妻類比,以虛襯實,以虛證實,襯托妻子的孤寂無伴;又以對比襯托法,通過描寫雙燕相伴的畫面,反襯出天上孤寂無伴的姮娥和梁下孤寂無伴的妻子思情之孤苦、淒冷。這壹高超的藝術手法,與上片飛雪與楊花互喻的手法壹道,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深深地打動了讀者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