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鳥是最好的養鳥方式,但昆蟲可以知天。
壹切與我合壹,反射性的喜悅是偉大的。
不認識魚誰開心?誰誣鹿做夢?
如果妳給予,妳就是壹切,抓住我的不放是愚蠢的。
宋人“以文為詩,以議為詩,以學為詩”。詩人多文人,詩有趣味,既抒發情懷,又尋求啟迪。“物理”,事物的常識。杜甫《曲江詩》:“若細推物理,必是吃喝玩樂,何不以浮名行此身。”詩人俯仰天地,讀書,思考人生,從壹景壹物壹章中尋求哲學的啟迪和精神的慰藉。另壹些人則不由自主地陷入唯心主義——佛陀的舊思想,成為壹種逃避。
林的《物理六言》由六首歌組成,所以這是第二首。
第壹首歌是根據《莊子》和《孟子》改編的。
《莊子·智樂》壹文,講的是壹只海鳥飛到魯的郊區,魯後把它捕捉起來,養在壹座廟裏,給它吃“太牢”(全牛),打“九韶”的最高待遇,但海鳥不敢咬壹口,三天後餓死了。莊子感嘆:“這是自己養鳥,不是鳥養的。”“以鳥養鳥”就是按照鳥的生活規律來養鳥,讓它們棲息在山上,漂浮在江湖中,吃小魚,隨群而停,以適應生活環境。《莊子·耕桑初》也是這個意思:“惟蟲能蟲,蟲知天。”“昆蟲”是指所有的鳥類和動物。它們有自己的自然稟賦(昆蟲)。無論是飛、走、唱、跳,都是上天賦予的,契合自然(昆蟲)。這兩句話表面上是在討論事物與環境的關系,實際上是在宣揚消極無為,放空自己。莊子在《養生之主》和《逍遙遊》中多次這樣說。林是壹個儒家,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修身”。物我之間,老莊無我,孔孟有我;老子和莊子是“和光和塵”,孔孟主張推己及物。這首詩的後兩句,我用心翻譯成孟子的話:“萬事俱備,我誠哉,我樂哉。”“萬物皆備於我”(即“萬物與我融為壹體”),也就是說,萬物之理皆我有,人卻“取之於我”;如果能逆身而求真,“盡力而知其性”,加強自身修養,那麽人心就會與物理相合,達到“四十而不動”(孟子)、“五十而知天命”、“七十而不逾矩”(孔子)的幸福境界。
林繼承了莊孟的理論並加以運用。從“神韻”和“精神”的角度來看,這類詩歌不能不糟蹋風景,但也有其品位高雅、思路準確、內涵深刻的自身優勢。
第二首是根據莊子《秋水》和列子《周穆王》改編的。
“不認識魚誰開心?”“觀梁上之魚”是《莊子》中著名的哲學論爭,涉及心與物、美與美感等復雜的認知關系。“濠梁上觀魚”這個故事的大意是莊子和他的朋友惠子在濠水橋上遊泳。莊子說:“魚是如此自由,這是魚的幸福!”惠子說:“如果妳不是魚,妳怎麽知道魚是快樂的?”莊子說:“妳不是我。妳怎麽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這裏所說的“樂”包括美和美感兩個層面:壹是事物的客觀屬性,二是人的主觀感知。根據心(知識)與物(魚)的感性關系,它具有某種同壹性,是美與美感的統壹;從事物(魚)的內在聯系來看,它不同於心靈(知識),美不等於美感。莊子說不出這種復雜的理解,於是以“吾知城上也”收尾。“誰誣鹿做夢?”列子:拾柴殺鹿之後,鄭非常高興。為了不被人知道,他把死鹿藏在壹個坑裏,用芭蕉葉蓋住。後來,當他找不到隱藏的鹿時,他懷疑這是壹個夢。“假”,幻覺。故事寓意:鄭人說夢鹿是失去鹿後自我安慰的幻覺,頗能批判貪婪之人在不滿足時以麻痹為醒酒劑的人性弱點。林引用這兩個典故,並不局限於刊物本身,而是為了尋求某種原因和理解。“若予,則萬物也”:“若”,還承第壹句“魚”,泛指壹切生物;“給”,我也指人。任何事物都有相似、不同和相同之處,人也不例外。這是超越“魚樂”的更深層次的理解。人類心靈物理學的本質在於“盡力而為”和“知行合壹”。“我行我素”那就太傻了,就像鄭人的“夢到了鹿,得到了鹿”,得失觀念太重,會傷害人性,與物理相矛盾。
這兩首詩提出了“物”、“我”、“天”三個概念,並明確了它們的關系,強調“知物”、“知我”、“知天”,頗有啟發意義。其濃厚的思辨色彩,精煉的表現方法,學養、人品、情懷融為壹體,呈現出壹種超然脫俗的優雅魅力。有人說:宋詩澀,卻有余味,或者說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