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對我是忠誠的,
比我最好的朋友還忠誠。
它存在於燃燒的香煙上,
它存在於壹支上面有百合花的鋼筆上。
它存在於壹個破舊的粉盒上,
它存在於倒下的樹莓上,
寫在半醉的瓶子上,
在過去被撕碎的詩歌上,在幹花上,
昏暗的燈上,
在平靜的水面上,
在所有有靈魂和沒有靈魂的事物中,
它無處不在,就像我在這個世界上壹樣。
它膽小,它害怕人們的噪音,
但是當我孤獨的時候,它會靠近我。
它的聲音很低,
但是它的單詞很長,很長,
很多,很瑣碎,而且永遠不願意休息:
它的話很老套,總是講同壹個故事。
它的音調很和諧,總是唱著同壹個調子。
有時它模仿壹個愛焦的女孩的聲音,
它的聲音是無力的,
但也帶著眼淚和壹口氣。
它的訪問還不確定,
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即使我已經上床睡覺,我也感到困倦;
人們會說這不禮貌,
但我們是老朋友了。
這是微不足道的,永遠不會停止,
除非我悲傷地哭泣或者睡著了:
但我永遠不會討厭它,
因為它對我忠誠。
戴望舒:雨巷
獨自撐著油紙傘
徘徊在漫長,漫長
孤獨的雨巷,
我希望見到
像丁香壹樣。
懷恨在心的女孩。
她有。
丁香壹樣的顏色,
丁香般的香味,
像丁香壹樣悲傷,
在雨中哀悼,
悲傷和猶豫;
她徘徊在這孤獨的雨巷,
舉著油紙傘,
像我壹樣,
像我壹樣。
在沈默中,
寒冷,悲傷,憂郁。
她悄悄地走近。
靠近,再扔。
會呼吸的眼睛,
她飄然而過
很好地
像夢壹樣悲傷迷茫。
像夢壹樣漂浮
壹片紫丁香地,
我和這個女孩擦肩而過;
她默默地走了,走得很遠,
搖搖欲墜的柵欄,
走過這條下雨的小路。
在雨的哀歌中,
去掉她的顏色,
散播她的芬芳,
消失了,甚至她的
會呼吸的眼睛,
丁香憂郁。
獨自撐著油紙傘
徘徊在漫長,漫長
孤獨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去。
像丁香壹樣。
懷恨在心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