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霧中淋濕了陽臺
櫻桃的味道
春有百花,秋有明月。春天的花是四季中最壯觀的。無論是卑微的野花,還是瑰麗的牡丹,都各有千秋。這裏要說的是櫻桃。櫻花潔白不張揚,開在綠葉間。花兒雕謝了,綠葉依然存在,為花兒的孩子——果實——遮風擋雨提供了不可或缺的能量。
這是不是有點像我們的父母?如果他們中的壹個人不辭而別,匆匆踏上另壹段人生旅程,就很難留下綠葉為我們遮風擋雨,為它做貢獻。想起了壹篇散文叫《不公正的天使走了》,說的是壹個離異家庭的單親父親為了孩子很努力,等孩子大了,他只是說了壹句:不公正的天使走了。那大概是關於離婚最精彩的回答了。
春天壹過,櫻桃就熟了。那時候是柳絮飛舞的季節,是我們的孩子剛剛穿上短褲的季節,是吃櫻桃的季節。
櫻桃熟了,紅紅的櫻桃點綴在樹葉間,壹簇簇,十分討喜。我所在的城市是泰安,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和我們壹樣。春天可以吃櫻桃,紅紅的櫻桃給昏昏欲睡的春天帶來壹絲絲涼意。有些櫻桃還沒有完全成熟,但看起來只有壹半紅,吃起來只有甜和澀,就像我們寶貴的青春歲月和青春歲月裏寶貴的青澀愛情。不成熟的愛情,總是又甜又澀,就像這顆不成熟的櫻桃。成熟的櫻桃很好吃。壹顆櫻桃充滿了芳香、甜蜜和新鮮。成熟的櫻桃也可以點綴在不同口味的蛋糕上,尤其是甜點。櫻桃的點綴讓這些美味的蛋糕更加可愛誘人。這不就像我們的精彩人生嗎?櫻桃是美好生活中的壹個小點綴。有了它的存在,生活更加動人。這個櫻桃是成熟的愛情,是天長地久的友情,是患難與共的感情,是同甘共苦的夫妻感情。
櫻桃的美在於點綴。它占據著點綴的位置,起著不重要的作用。但是,當這個位置占據了妳的頭腦,這個角色深入了妳的內心,妳就永遠不會低估他們,他們就會變得不可或缺。
這就是cherry的聰明之處。
Cherry的聰明還不止於此。記得小時候,櫻桃成熟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不速之客,大多是喜鵲,帶著啄完所有櫻桃的信念而來。
記得有壹篇文章說,壹個地方的果農,把柿子都摘熟了,把所有失糧過冬的喜鵲都凍死了,於是第二年,蟲害泛濫,柿子失收。吸取了教訓的果農知道喜鵲的重要性,以後收柿子的時候會特意留壹些給喜鵲過冬。冬天掉光了葉子的柿子樹上掛著幾個熟透的柿子,也是壹道奇特的風景。
當我的祖母收集櫻桃時,她也會留下壹些給喜鵲和其他鳥類享用。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因為我們這裏的喜鵲冬天也有地方吃,不會餓死。我的祖母對我的問題有壹個很好很簡單的回答:“給鳥兒們試試。”是的,讓鳥兒嘗壹嘗,讓它們嘗嘗櫻桃。這是壹種不求回報的善舉。就像佛陀說的,“行善不求回報,才是真正的善良!”“這好像是濟公的壹句名言。那個瘋和尚總能說出人們內心的秘密,總能暴露出最好的壹面。這就是佛和櫻桃的聰明之處。
壹棵楓樹
無論是滿堂寂靜的春花,還是雪滿靴,我總能在某個時間想起那片青楓。在夏日的光和熱中,在夏日的雨和風中,它舒展枝葉,吸收甘霖,盡情生長,散發著生機。有時會有鳥兒在上面唱歌,有時會有微風吹過它的臉,有時會有雨滴灑在它身上...
有時候,我們這些淘氣的孩子會爬到他的肩膀上。
那是壹棵種植在校園裏的楓樹。夏天,到處都是綠色。沒有人知道它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它想做什麽,它只是站在風中,看著我們在樹下唱歌。
校園的天空總是寧靜而蔚藍,蔚藍的天空就像壹塊巨大的玻璃。當壹只鳥在天空中飛翔,或者壹朵白雲飄過,那棵楓樹是多麽快樂啊!
它昂著頭,枝葉在風中唱著不知疲倦的歌。它昂著頭,看著頭頂上來來往往的雲彩和飛來飛去的鳥兒——鳥兒是地球上的天使,是樹木的伴侶。當這棵樹最孤獨的時候,鳥兒會落在樹上,對它耳語,給它講發生在地平線上的故事,還有雲和太陽的秘密。
學校裏讀書的聲音經常很大,孩子們的讀書聲在學校裏久久回蕩。我覺得那棵樹聽了我們的讀書聲應該是有點墨黑的。如果這棵樹有靈魂,它應該用它所學的詞語組成壹首現代詩。
該來的終究會來。比如對楓樹來說無疑是生死入口的事件,我家要拉壹根用細鐵絲包著的鐵絲,恰好從楓樹旁邊經過。被鐵絲包著的鐵絲就這麽緊緊的拉進它的身體裏,可它還是活的。電線被機車拉得筆直,經過樹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被拉進它的身體裏。然後,在火車頭的拖拽下,割開它的皮,它的肉,它的血,拉入它的體內。
從我在教室上課開始就壹直擔心。我害怕它會打破並終結我壹生的榮耀,但是,妳知道,它沒有死。下課後,我匆匆去看了壹下。我看到那根粗粗的鐵絲被深深地拉入了它的身體,我仿佛聽到了它痛苦的呻吟。
那次勒殺,就在它的皇冠下面,皇冠旁邊,鐵絲已經被拉入了它的體內。如果它有血,它應該會流濃稠的血!
我為此感到遺憾,但我沒有說出來。時隔多年,我再次翻開記憶的相冊,它那滿是綠色的影像依然歷歷在目。比如昨天,我看著相冊裏模糊的數字,只有它是那麽清晰。
高中畢業,終於來到大城市,看到了和山村不壹樣的風景。我呼吸著充滿銅臭味的空氣,走在車水馬龍卻看似空曠的街道上。這壹切的不和諧都會讓我想起那棵被電線拉進身體的楓樹。
我想念它,但是我的楓,妳在遠方,妳會想念我嗎?我想妳就像想家鄉的媽媽,可是我的楓,妳有沒有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溫柔地想起我?
我懷疑有壹種叫做責任的東西在召喚我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因為我的根在那裏。有我的楓樹,有我的父老鄉親。
但是,我能回去嗎?我只能在城市裏努力工作,為了生存,為了微薄的工資。我忙得像個陀螺,也只能像個陀螺,不然沒地方站。
這是壹棵沒有花的樹。它在風中看著我,看著我,看著我如何逆流而上尋找生命的意義。
結婚後,我回到了那個小山村。我看到了壹張久違的熟悉的臉,但我最渴望看到的是楓樹,它被電線拉進了我的身體。我在山村的山坡上期待著。我看見壹棵樹有樹蔭。它活得如此瀟灑舒適。
那是山裏的壹棵樹,那是已經在我心裏紮根的壹棵樹。它在呼喚我,呼喚我,我會回來的,我會回來的,我的楓樹...,
切斷月光
在霧中淋濕了陽臺
也許,記憶中的很多東西,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老去,就像風中剪下的寒梅。他們在寒風中行駛,卻從未像我們懦弱的人類壹樣瑟瑟發抖。他們只是在風中昂著頭,對著雪笑。每當我看到風中的西梅,我就會想起並不輝煌的童年。記得童年的顏色是灰色的,但父母卻教我要擡頭挺胸,微笑面對生活,於是那些並不輝煌的童年記憶染上了厚重而絢爛的色彩。
最忘不了的是窗邊的月色剪影。
我不知道什麽會留在我的記憶裏,在我記憶的深處閃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爸爸媽媽的記憶永遠不會變老。
老鶯雛鳥,雨中肥美的李子,涼風吹著我灰色的童年。所有的記憶都包裹在封存的歲月最深處。我只記得媽媽的笑臉,那麽慈祥。我記得媽媽帶我們去地裏幹農活。那時候我媽穿著粗布衣服。她最奢華的衣服是壹件羊毛外套,紫色和黑色相間。當我依偎在媽媽身邊時,我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我仍然記得我弟弟蹣跚學步時的焦慮。他父親教他走路。他每走壹步,父親都會微笑。我不知道做父親是什麽感覺。我想我父親在我蹣跚學步時也是這樣笑的。
哥哥的每壹步,似乎都踩在父親的心上。當弟弟終於學會走路的時候,我不知道父母有多開心。
在農村,黃梅季節的雨可以淋濕壹個夏天。黃梅時節,細雨霏霏。在無邊的黑暗中,我看著母親的眼睛。媽媽的眼睛永遠像星空壹樣明亮,像月光壹樣明亮。
黃梅時節的雨,夾雜著涼風,鉆進了我們的小屋。我在門口,凝視著外面無邊的黑暗。我當時覺得我的眼裏應該有壹種孩子的沈默。那是壹雙不知道悲傷滋味的眼睛。那是壹雙不知世事,不知人間艱辛的眼睛。和我媽的眼神不壹樣,我的眼神裏總有壹種悲涼感。我壹直以為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還債。我上輩子欠媽媽的債,將用我壹生的愛來償還。上輩子欠父親的債,這輩子都是靠孝順來還的。但是上帝,我該怎麽報答妳呢?我明明又欠他們錢了!
那好像是來世的另壹筆債,需要用來生的愛來償還。
我的眼裏總有壹種淡淡的悲傷,媽媽總是贏。當我在門口猶豫的時候,她只是對我說,安,把門關上!僅此而已。可是,就這壹句話,已經讓我這輩子沒什麽可報答的了!媽媽,如果有壹天,我真的長大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什麽時候才能遊到媽媽的眼睛外面。如果我真的長大了,我該怎麽報答媽媽?我希望那個時候,我的眼裏也能包含媽媽的微笑,有她微笑的影子。
父親的笑容總是玩世不恭的。我覺得我爸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不會計較小事。在農村,當第壹臺照相機出現時,幾乎家家戶戶都拍照。照片中,父親的笑容依舊迷蒙。若幹年後,我依然能感受到父親在鏡頭前難以抑制的喜悅。我看到爸爸的腋窩,左邊是我,右邊是我哥。他們都在微笑。
那天,黃梅雨下著大雨。我看到媽媽關窗時倔強的眼神。第二天,雨停了,風收了,鳥兒歌唱了。壹只黃色的鳥,可能是黃鸝,飛過我們的院子。我知道,它應該是看到了母親的眼神,這種眼神不為世人所理解。他們是看著孩子時最感動最溫暖的眼神。
我永遠不會忘記它。
那壹天,月亮特別圓。我關上門後,就去睡覺了。我睜著眼睛看著燈光下的媽媽,心裏暖暖的。我不知道什麽是最美的溫暖。我才知道,母親的愛,壹輩子都難以回報。為此,我常常在心底深深懺悔,為母親的愛深深懺悔。
然後我看到黃梅雨後面的月亮,在我母親的眼裏,像壹個剪影壹樣閃過。在窗戶的玻璃上,也壹閃而過,就像壹道被切斷的寒光。
長江中下遊雨季時斷時續的毛毛雨
黃梅季節的雨浸濕了我的夏天。我依偎在門口,等著媽媽從農活回家。
到了晚上,壹燈如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媽媽精心修補的樣子,我有壹種莫名的安全感。我記得壹個清潔工說過的話。當時有人問他吃飽穿暖之後最想要什麽?他回答:“安全。”是的,很安全。小雞會在母雞的翅膀下感到安全,所有的小生物都會在媽媽的翅膀下感到安全。只是長大後,我們得到了壹些東西,比如青春和美麗,但也失去了壹些東西,比如安全感,只有在媽媽懷裏才能得到。
黃梅時節,雨淅淅瀝瀝,不停地下。睡覺前,媽媽對我說:“安,把門關上。”於是我起身走向門口。我看到門外無邊的黑暗。黑夜仿佛是壹個大蒸籠,把壹切都包圍了。我聽不到鳥兒的歌唱,聽不到小雞的呢喃,只有雨聲和沙沙聲。
我伸出手,雨水落在我的手裏。我收回了手,然後借著微弱的燭光,我看到了手心裏的壹點安靜和濕潤。那年我大概七歲。
七歲的雨,黃梅雨,落下,落下,落下。我看著門外無邊的黑暗,第壹次感到了人生中的壹點點無助。
“安,把門關上。”那是我母親的聲音。我聽到了。我又伸出手,撿起壹些雨滴,收回手,不再看,關上了門。
關上門,壹切都被拒之門外,無邊的黑暗,七歲的黃梅雨,還有那壹點點無助,壹切,壹切都被拒之門外。房間裏,是昏暗的燭光,火苗微弱地跳動著。我看到母親的臉,在燭光下顯得異常安詳。是的,那是我七歲時的黃梅雨,那是我七歲時的黃梅雨,濕潤了我幼小的心靈。
在雨中,壹切都是那麽安靜。我們的小屋在雨中應該是別樣的風景。紙窗亮著,幾根蠟燭從門縫裏漏出來。在寧靜的夜晚,它看起來如此寧靜。
我依偎在媽媽身邊,她不知道我剛剛有過怎樣的猶豫。這就像壹個人走在長長的雨巷裏,沒有人陪我。我看著母親慈祥的臉,也不知道年輕時在擔心什麽,漸漸在燭光中睡著了。在我的夢裏,那燭光在安靜的雨夜裏不停地跳躍,跳躍,那是對生命的致敬。
那天晚上的燭光
今夜,明月升起,照亮大地,給大地帶來光明。那時候沒有月亮,只有紅色的燭光照亮了我童年的心。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世界上有壹個詞叫“燭影搖紅”。我只知道那天紅色的燭光映出了媽媽的臉和我幼小的心靈。
怎麽才能統計出世界上贊美母親的詩詞有多少首?我只知道,在我幼小的心靈裏,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那壹夜的燭光,在停電的夜晚,不停地跳動,顫抖的火焰訴說著壹個平凡的故事。我知道,每壹個平凡的故事背後,壹定有壹個不平凡的人生,就像平靜的水面,下面往往有洶湧的暗流。靜水流深,這是真理。
我看著母親的眼睛,像夏夜的星星壹樣閃亮。最亮的星星應該是媽媽的眼睛。
那壹夜,紅色的燭光在我單調的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會在妳心裏留下印記。“水猶有跡,風已過無蹤。”這個說法是對的。人們常說,讓過去隨風飄蕩,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人的內心是脆弱的,不堪重負的。我記得古漢語裏有壹種蟲子叫鼻涕蟲。它背著壹路上遇到的壹切,爬得很高,但是爬得太慢,最後摔死了。
但是飛蛾不壹樣。有人希望通過水蛾的翅膀去發現生命的奧秘,但我不能。我只是在燭光下看了那晚。那天晚上的燭光,透過薄薄的壹層紅紙,灑滿了壹間小屋,那是我和媽媽的住處,還有我的兩個哥哥,他們已經睡著了,正在做著好夢。我仿佛在夢裏看到了他們的笑容。
壹只蛾子從窗口飛進來,飛到紅燭前。如果不是用紙蓋擋住,它會死掉。我為此感到抱歉。
母親把飛蛾趕出窗外,然後繼續做她未完成的工作。
今夜的月光照亮了今夜的黑暗。我知道我媽媽正在天上看著我。想養孩子,不想和孩子親近,是每個孩子永遠的遺憾。母親的微笑,像今晚的月光,照亮了我灰色的心。
十年後的今天,我透過十年的燭光看那個夜晚,就像透過幾層毛玻璃壹樣。那壹夜的燭光,時隔十年,溫暖地照在我心裏,如隔幾層玻璃。燭光下,我的臉再次泛紅。十年前是燭光。它搖曳著,搖曳著,在歲月的深處不斷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妳是孤獨的花架/霧蒙蒙的陽臺
妳是壹個孤獨的花架,我知道,那是妳多年的習慣。在每個早春,搭建壹個漂亮的花架,然後在花架腳下種上孩子們愛吃的黃瓜或豆子,再讓春風吹壹吹,吹壹吹這個孤獨的花架。寂寞的花架因為妳的到來不再寂寞。
如今,妳滿頭銀發,卻依然堅持著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在早春搭建壹座孤獨的花臺。
春風似乎吹起了年輕的老燕子,讓它們在藍天上自由翺翔。春風吹他們的羽毛,所以他們的羽毛逐漸豐滿,他們開始在天空戰鬥。然而,這個事實對老嚴來說是不是很殘酷?歆顏長大了,開始在天上打拼。空巢裏只剩下兩個老閻,唉聲嘆氣。但是,我覺得他們並不後悔,因為孩子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天空。他們應該遠走高飛,尋找自己的未來。妳也是壹樣,哪怕是空空蕩蕩的家,因為孩子已經長大成家,這是對媽媽最好的回報。
對孩子們來說,妳也是壹個無盡的春風。在妳們的支持下,孩子們長大了,走上了工作崗位。他們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業績。
然而,最後,妳成了壹個孤獨的老人。初春,剛過完春節,孩子走了,妳陷入深深的孤獨。陪伴妳的,只有孤獨的花架。
奶奶,現在我來看妳了,看到妳的銀發在風中飄揚,看到妳在村口迎接我,我受寵若驚。我當時不知道妳的難處。我只知道妳的子女還算孝順,可以給妳壹筆豐厚的生活費,但我忽略了壹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妳是壹個孤獨的老人,膝下有兒有孫。妳要孩子們留在妳身邊——“大孩子鋤豆溪東,中孩子編雞籠,最喜歡小孩子耍流氓,溪頭臥剝蓮蓬。”這是妳想要的生活。
但是誰能給妳呢?
只有孤獨的花架,它在春風靜靜地綻放,在夏雨中舒展枝葉,在秋光結出豐碩的果實——卻沒有人陪妳采摘。
奶奶,我來了。我來了。我會多呆壹會兒,這樣妳就不會寂寞了。但是在我離開之後呢?誰陪妳?
我看著早春晨風中展開枝葉的花架,靜靜地笑了。然而,兩行淚水不爭氣地從我的眼角滑落。靜靜的,靜靜的,我知道那兩行淚是給妳的。
狹窄的小巷/霧蒙蒙的陽臺
就是會有壹些事情在妳最不經意的時候突然闖入妳的內心,讓妳措手不及。
那是我記憶中的小巷。那是壹條雨巷,那是壹條狹窄的雨巷。
沒有壹個丁香壹樣的素衣少女,只有我的家鄉長輩。
在夢裏,我經常回到那條小巷,那裏記錄著我童年的夢。那是夢想開始的地方。我依稀記得,在壹個陽光明媚的中午,我從睡夢中醒來,打了個哈欠,然後恍恍惚惚,聞到壹陣花香。
我不知道是誰在野外摘下了釘在門上的野花,又是誰悄悄地把它們釘在了我的門上。他(她)不僅給了我壹束花,還給了我睡夢中的甜蜜,醒來後的芬芳,還有壹份極好的心情。
我想在我醒來之前,他或她已經走出了那條巷子,我住的巷子。那條巷子是那麽的短,那麽的短,短得像壹個清晨的向往。
早上的陽光好調皮,讓我開心的笑。我覺得有東西在我耳邊低語。這是早晨太陽的聲音。我又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親吻我的臉頰,我知道那是陽光。
什麽東西滑到了我的臉上?是我的眼淚。
我被晨光感動了嗎?不,讓我感動的是那束花和獻花的人。
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壹些人關心我,關心我孤獨的靈魂。所以他同時送了我壹束花和他的心。
這不僅僅是壹束花,這是壹顆跳動的心。
我記得我經常走在那條巷子裏,我知道那裏有我的家人。它們是我童年的回憶,是我長大後的依戀。今天,我又走在那條巷子裏,但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我又回到了夢裏那個鬧鬼的地方。
我依稀看見我的舅舅,我的舅媽,我的舅舅,我的哥哥,或站或坐,都定格在那條短短的巷子裏。
於是我走了過去,他們中的壹些人正在吃飯,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有什麽改變。還在吃,只是擡頭看著我,我走過去,悄悄地,悄悄地。
時間在那壹刻靜止了。
鄉親們,我又想起妳們了。我在夢裏見到了妳。我當然知道這只是壹個夢,因為我離家很遠。鄉親們,只有在夢裏我才能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妳們。
我不知道妳會不會因此而責怪我,因為我剛剛悄悄走過,沒有和妳打招呼。我不這麽認為,因為妳是我的家鄉。
為什麽我沒有得到問候?因為那只是壹個夢。
下雨了。
這是壹個下雨的早晨。那時候,我太年輕了。我只記得那是壹個下雨的早晨。我走在那條短短的雨巷裏。我不會見任何女孩。手裏的糖果沒吃完,卻越來越少。我知道,就像我在這條巷子裏的那些年。雖然甜,但是越來越短了。
雨中有煙,煙囪裏的每個人都冒著煙,隨風傾斜。
蛇之戀
我知道那條蛇——那條弱小的生命對我來說並不稀罕愛它,我也說不清我是從哪裏愛上它的。我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但我是從哪裏愛上的呢?
今天雨下得很大。好像好久沒下過這樣的雨了。在我童年的記憶中,雨總是和蛇聯系在壹起。每次下雨都會有蛇,出現在路上,池塘邊,樹下。每壹場雨都會引來無數的驚喜,而那些驚喜都是蛇帶來的。那時候我沒有現在這麽喜歡蛇,只是喜歡下雨的感覺。壹場雨把大人堵在家裏,出不了家門,我只好。喜歡雨要來的感覺,喜歡待在家裏無所事事特別安全的感覺,更喜歡雨後的相遇和與蛇的相遇。
下雨的時候,我們會纏著大人講故事。有壹個故事,壹直沒有忘記。據說壹個小孩殺了壹條蛇。那條蛇恰好是龍王的第三王子,於是龍王前來尋仇。他變成了壹個老人,來到孩子家問路。孩子的家人事先知道,就把孩子藏在罐子裏,蓋上蓋子,上面放上石頭。龍王化身的老人來到罐子周圍。
大人們講這個故事是為了教育我們不要輕易殺生,會受到懲罰,蛇絕對不能殺。
但是有壹次壹條蛇爬進了我的燕子窩,奶奶把蛇剁成了壹萬塊,那幾天是壹年中最忌諱殺蛇的日子。
雨後,走在路上,經常會有壹條蛇驚慌地爬過馬路。它快如閃電,不可思議,鉆進路邊的草叢裏,消失了。
有句話叫“龍壯不壓地頭蛇”,多少有點道理。誰擁有領地誰就是老大,蛇也是。我見過蛇吃東西。它抓青蛙的時候,青蛙不動,好像被嚇到了。
世界上有雙頭蛇和連體蛇也就不足為奇了。蛇的存在是壹個奇跡。沒有壹種生物活得如此艱難,如此小心,如此黑暗。他們生活在黑暗中,卻向往光明,這是生命應該有的勇氣。
我記得冬天的時候,水沒結冰的時候,我看到壹條蛇,拇指粗,壹尺多長。它沿著沒有結冰的水面壹路遊著,遊到我這邊就停了下來。冬天有蛇,我很驚訝,就給它系了壹條紅繩。後來春天來了,我又看到了。它盤在樹洞裏,安穩地睡著了。
我很懷念它的睡姿,那麽沒有防備,是我見過的蛇最美的睡姿。不知道它後來是不是活得好好的,是不是褪去了那層皮和繩子,如果褪去了,那該是多麽美好的壹件事啊!如果妳看到壹個蛇蛻,不要對上面的紅繩感到驚訝。我用愛系住了它。願它保佑蛇世世代代平安無事。
長大後很少看到蛇,但骨子裏對蛇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我想念蛇的醜陋和它們的壹切。
直到那時我才明白,愛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母親愛我們,我們愛我們的孩子。蛇,這個濕漉漉的不可愛的小動物,深深的吸引了我。我愛它,可能是因為我骨子裏有壹條蛇,也因為它在我並不那麽美好的童年裏出現了太多次。它用它的蛇蛻皮告訴我,所有可怕的東西都只是壹張假紙,壹捅就會破。
童年的陽光並不燦爛,長大了。我看見幾條蛇在陽光下的草叢中蛻皮,隨風輕輕搖擺。我走上前去,擰了壹個蛇蛻。透明的角質在陽光下似乎閃耀著銀輝的光芒。它曾經被放在壹條蛇身上,給它帶來了壹點安全感。蛇要蛻這層皮的時候,很果斷,很有耐心。
這是蛇教給我的道理,做人甚至做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