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壹個冬日,我帶著三五好友從洛陽來到益陽,尋找李賀的故鄉。幾經周折,在很多老鄉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長谷。在這裏,我跑遍了長谷,也找不到悼念李賀的東西。只有壹塊石碑用粗糙的字體寫著“李賀故裏”,與村口隔絕。
唉,生前落魄的李賀,死後如此落魄,實在可惜。
現在,問問所有的鄉親們,妳們知道李賀嗎?令人驚訝的是,這裏的老鄉,從老人到小孩,都知道李賀這個老鄉,有的甚至能背出很多李賀的詩,令人嘆為觀止。
說起李賀,我們更多了解的是他的才華,而不是他的落魄人生。
作為唐力的皇室後裔,李賀應該過著奢華的生活。事實上,遠非如此。現實中,李賀的人生充滿了挫折和絕望,根本沒有沾到皇家的光。如果用壹句話來概括李賀的人生經歷,我認為是:“被封為鳳凰,真是壹只禿雞”。
等妳把頭發紮上了再學習也不算早。
終軍取關前,燕子先老。
這是李賀的《春回長谷》。從這首詩中,我們或許可以讀出李賀嚴峻面孔下的遠大誌向。
在長谷的靜謐與平淡中,李賀或許體會到了詩歌的概貌。他甚至能做到。詩長在長谷,動在滄海。然而,這並不完全是李賀所追求的。他希望的是,就像古代很多學者壹樣,“學而優則仕。”
“終軍未取關,燕子先老。”李賀想給終軍寫壹封信。可惜他還沒滿十八歲,卻已經和孔子的學生顏回壹樣灰頭土臉。
如果李賀想當官,他就得出去。
井上的滑輪在床上轉動,
水聲復雜,弦音淺。
是什麽感覺?荀·。城頭第壹天,妳就住在城頭;
壹日千年,無需流下。
唐憲宗元和二年(公元807年),李賀用這首詩告別了與他戀戀不舍的新婚妻子,從長谷前往東都洛陽,氣氛輝煌。
這壹年,韓愈在洛陽任國子監博士。韓愈自然遇到了李賀,但關於他們的第二次相遇,卻有壹個美麗的傳說。傳說是真是假,我們不再考證,但確實是美談,值得流傳千年。
元和年間,已經沒落八代的韓愈並未迷茫,在林文已經小有名氣。關於這些,李賀自然知道,他到了洛陽之後,為了奪劍,首先向韓愈扔詩。壹個炎熱的盛夏,韓愈午睡醒來,正疲倦時,主人來報告說,有個年輕人以詩投門。對於這樣的事,韓愈早就沒了興趣,但也沒什麽可做的,就隨便翻了翻稿子。不看不要緊,壹看就像觸電壹樣。“烏雲壓城,鎧甲撒向太陽。”韓愈看到第壹句的時候,已經在嘆氣,在哭了。韓愈早已迷戀於那種意境,忘了身邊有大師,門外有少年。直到師傅提醒,他才如夢方醒,趕緊命師傅去請。
十年後的相遇,自然讓兩位詩人感觸更深。韓愈感嘆李賀走得更遠,作為詩人脫穎而出。八代之後,李和贊和韓愈文成為唐朝林文的頂梁柱。
剛到洛陽的李賀很開心。李商隱《李昌濟傳》載:“司近遊者,王慎遠、、全坤、崔誌。每天日出,我和先生們壹起旅行,我沒有問題,然後我寫詩,如果別人認為連接和時間限制。”可以看出,李賀找到知音後,心情相當愉悅。
可惜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李賀就遭遇了仕途上的重大打擊。
相信喜歡看古文的朋友都看過韓愈在《古文觀止》中的壹篇文章《禁忌之辯》。本文為李賀申請而寫。
李賀的父親叫金素。因為“晉”與“晉”同音,所以那些經常嫉妒李賀才華的文人就造了壹個理由,說李賀應該避諱父親,不應該提拔進士。韓愈的《陳數》雖然引起了激烈的爭論,但遺憾的是,這背後的黑手太多了,包括大名鼎鼎的元稹。李賀很無奈,只能為自己海壹樣深的事業深深嘆息來安慰自己。從此,李賀的心情更加低落,思想難以接受。
在北京壹些朋友的支持下,李賀勉強做了三年送禮物的工作。妳知道這個李朗是做什麽的嗎?據《唐書·百官誌》記載,這個李朗是壹個九品小官,但在王公大臣舉行祭祀時,他卻掌管著所有的人民隊伍和祭祀場所。看到這裏,我們真的可以感嘆。這樣的天才竟然做出這些事跡,讓我們大唐蒙羞。
誰的鳳凰鳴?這不是他的選擇。
李賀,壹個人,沒有慰藉,越來越把握不了人生的方向。這個在北京小有名氣的少年,早已耗盡了意誌,越來越走不出這無邊的孤獨。
李賀感受到了生活的冰冷,這讓他幾乎無法支撐下去。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越來越懷念安靜的長谷。
終於有壹天,他要走了。可憐的李賀,沒有給的想法,於是寫下了難以言說的悲傷,告別了漸行漸遠的長安。
茂陵劉郎是秋風中的客人,我在夜裏聽到了馬嘶的無知。
畫欄桂花樹掛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綠。
魏觀牽牛花指千裏,東關酸風射目。
空將約翰送出宮門,想起妳的淚如鉛水。
衰蘭送客鹹陽路,天若有情老。
獨月淒涼,衛城聲低。
從此,長谷之地又多了壹個行者。他又瘦又古怪,騎著壹匹虛弱的馬,從小向奴隸學習,背著壹個古老而殘破的工具包,在山野之間哀嘆。他有什麽收入就往工具包裏扔壹本書,回到家壹定會拿出來細細磨壹磨。詩完了,李賀又不理了,不再問了,讓別人拿去。
李賀是個詩人,擅長走路,癡迷惡心。就這樣,李賀小小年紀白發如霜,垂暮之年。用現代的話來說,李賀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李媽媽見此情景,很同情自己的兒子,每天都讓丫環往自己的包裏探頭。書太多了,她就生氣地說:“兒子想吐的是我的耳朵。”
惡心的詩自然是震撼的。
從“烏雲壓城欲摧之”到“石破天驚秋雨”,從“天若多情,天蒼老”到“雞鳴天下白”,從“大漠沙似雪,燕山月似鉤。”要“看周琦九支煙遠處,壹杯海水倒灌”……
這些句子真的可以用“千古壹句,千古壹句”來形容。
無論是李賀的自然之愛,還是他後期苦難的烙印,李賀的詩歌都是個性獨立,風格迥異,在唐代數千詩人中脫穎而出。
當我讀李的詩時,我總是覺得他的風格令人陶醉,但他的冷漠更為緊迫。後人用“奇、艷、冷”這個詞來形容他的詩風,我覺得很貼切。
奇怪,唐代有很多詩人都有這樣的風格,李賀和李白是最突出的兩個。不過,我覺得李白的怪異很正常,他只是隨著人的思維去誇張而已,比如“白發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等等。我們都能看到這些痕跡。李賀在哪裏?在我看來,那很奇怪,超出了壹般人的想象。就拿他最著名的壹句話來說吧,“天若有情,天必老”。這個“天堂充滿了愛”也很奇怪,但他卻來了壹個“天堂容易老去”,不僅讓人氣憤,更讓人深思。《石破天驚》和《壹杯清水》都是這種風格的直接體現。
世故是李賀詩歌的精髓,也是李賀被稱為“詩鬼”的主要原因。在唐代詩人中,這種風格的人似乎不多。老兔、寒蟾、瘦蛟、蛇毒、藍驢等等都是我們壹般生活中的動物,但在李賀的詩中,它們的出現卻讓人覺得寒氣逼人。不僅動物在李賀的作品中很神秘,就連金屬在他的詩中也很神秘。“敲瘦骨向前,自帶銅音。”、“黑旗響三點式銅鼓”、“Xi騎銅鏈甲”都是證據。仔細想想,銅確實有壹種冰冷的品質,因為沒有生命,所以更讓人覺得神秘。為了表現悖論,李賀最後直接把鬼搬出來了。如《桂木秋郊哭》《我願帶韓姬招書鬼》《鬼燈初上如畫松花》等,都讓人覺得背後發涼。
冷艷是李賀詩歌的又壹特色。如果只是冷言冷語,那很正常。但李賀把冷和亮綁在壹起,這是壹場災難。看看這首《秋來》,我們知道這種“冷”和“華麗”可以如此完美地結合在壹起。
秋風襲心,壯士苦幹苦幹,有似微弱的燈火,螽斯為織出壹件溫暖的衣裳而哭泣。
誰見清劍意織書不寄花蟲粉空飛蛾?
這壹想就牽扯到了,我的腸胃今晚應該是憂心忡忡的,雨是冷的,像古代詩人安慰著懸著的靈魂。
在秋天的夜晚,在墓地上,背誦著鮑的詩句,他們的血仇在大地上變成碧玉,千年難消。
這首詩似乎自始至終都沈浸在寒冷中。但是,當我們仔細閱讀的時候,會發現壹些華麗的地方。比如“雨寒香掛書”,他讓雨寒香嫁,讓人眼前壹亮。再比如“千年恨血”,“青”字讓人多想。這些冷艷的組合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梅花的盛開,讓人在充滿寒意的同時,又多了壹絲溫暖。
大唐,那是壹個詩的時代。而李賀,卻以他的奇冷,在唐代千萬詩人中脫穎而出。也是那份陌生和冰冷,“詩鬼”,我想,可能是後人對他最好的稱呼。
“詩鬼活不長”,透支身體換來詩歌成功的李賀,最終會付出代價。誰看清建壹編的書?僅僅過了二十七個春秋,李賀就在悲傷中抑郁而死。
關於李賀的死,李商隱在《李昌濟傳》中寫了壹個故事。
常吉快要死的時候,突然看見壹個穿紅衣的人在大白天,開車來到李賀的病床前,手裏拿著壹塊板書,說:“叫常吉。”他苦口婆心地抱怨,何尚有老母親,不想去。那穿長袍的人笑著說:“皇上成了白玉樓,我立即叫妳作紀念。天上無痛苦。”唉,天蒼蒼高,果中有帝。如果有,可能天上沒有李賀也有皇帝。李賀,不僅地上少,天上也少。
李賀帶著壹顆破碎的心離開了。後人來了,悲傷卻更多了。
2006年的壹個冬日,我也帶著莫名的傷感來到了李賀的故鄉長谷。這裏沒有任何關於李賀的古跡遺跡,只有路邊孤立的壹塊石碑,上面寫著四個粗糙的大字:“李賀故裏”。我站在石碑旁,環顧四周,尋找李鶴源死去千年的背影。可惜什麽都找不到,除了那條連練了幾千年的長河,依舊壹帆風順。
往事已矣,新人依舊傷,風無心,水有情。
當我獨自壹人,沈默在蓮昌河畔時,我的目光隨著溪水向前,我的視線所及之處,仿佛看到了破碎的晶體,那不過是李賀的眼淚,在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