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了壹系列抒情詩來贊美他所愛的女人貝亞·特裏奇。在這些詩中,他高度理想化了女性。貝亞特裏奇被寫成壹個從天堂下來展示奇跡的天使。她死後,但丁將贊美她的詩用散文連接起來,命名為《新生》。但丁對貝婭特麗齊的愛是帶有強烈神秘感的精神之愛。
他使用的藝術手法是中世紀文學中常用的夢境、意義和象征。除了《神曲》,《新生》是但丁最重要的文學作品。但當時並未涉及重大社會問題,藝術尚未達到成熟水平。
但丁勤奮好學,善於思考,掌握了中世紀文化領域的廣博知識,這為他後來的創作提供了有利條件。
他參加政治活動,並於1300年當選為佛羅倫薩行政長官。他堅決反對教皇幹涉佛羅倫薩的內政。他從1302被流放,直到去世都沒有回過老家。
政治生活使但丁接觸到了現實社會中的重大問題。流亡期間,他堅強不屈;他看到了祖國壯麗的河山,接觸了各行各業,加深了愛國思想。他的視野擴展到意大利和整個基督教世界。
流亡初期,但丁寫了兩本書。宴會(1304~1307)是用意大利語寫的。通過解讀自己的壹些詩作,把當時的各種知識作為精神食糧介紹給普通讀者,所以取名《範艷》。書中贊揚了俗語的優點,批判了封建等級觀念,闡明了真正的高貴在於具有優秀道德品質的人文思想。這本書奠定了意大利學術散文的初步基礎。
《論俗語》(1304~1308)是用拉丁文寫的,旨在引起知識分子對民族語言的重視。這是最早的關於意大利語,它的風格和詩歌節奏的書。該書闡述了俗語的優越性和形成標準意大利語的必要性,對解決意大利民族語言和文學術語問題具有重要作用。從這本書可以看出但丁用意大利語寫《神曲》的理論基礎。
在流亡中,但丁深刻認識到,祖國的和平統壹是當時的重大問題。他看不到意大利實現和平統壹的力量,於是把希望寄托在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身上。用拉丁文寫成的《帝國主義論》以經院哲學的方式系統地闡述了他的政治觀點,論證了人類社會的目的是使人類能夠充分發揮其潛在的才能,而這只有在皇帝統治下的和平自由的情況下才能實現。這種觀點是強烈的烏托邦。但他強調政教分離,反對教皇幹涉政治,表達了新時代的要求。書中還熱情贊揚了古羅馬的光榮傳統,透露了作者的愛國思想。
《神曲》的寫作始於但丁流亡的早年(約1307),完成於他去世前不久。政治上的挫折和個人的不幸讓但丁對生活感到迷茫。在流亡期間,他看到意大利和整個歐洲處於紛爭和混亂的狀態,因此他對自己祖國和人類的命運深感憂慮。但他並不悲觀,堅信不久的將來會有人實現和平統壹。他意識到自己肩負著揭露現實、喚醒人心、為意大利人民指明政治和道德復興之路的歷史使命。這就是寫《神曲》的動機。
《神曲》的故事采用了中世紀奇幻文學的形式。詩中講述了但丁在森林裏迷路,走出森林,突然被三只野獸(豹、獅、狼)擋住去路。關鍵時刻,羅馬詩人維吉爾出現了。他受貝亞特裏奇的委托去拯救但丁,並指引他前往地獄和煉獄。然後貝亞特麗琪引導他前往天堂。旅行的過程構成了地獄、煉獄、天堂三部曲。每本書有33首歌,加上第壹首***100首歌作為全書的序曲。這種對稱結構是建立在中世紀數字的神秘意義和象征概念上的,並不是從作品本身的內在必然性中產生的。
整本書的情節和很多中世紀的文學作品壹樣,充滿了道德意味,在解讀上引起了不小的爭議。但但丁在作品中想要貫穿的主題是相當明確的:在新舊交替的時代,個人和人類如何從迷茫和錯誤中歷經磨難和考驗,到達真理和完美的位置。維吉爾象征著理性和哲學。他引導但丁前往地獄和煉獄,象征著個人和人類在哲學的指引下,用理性認識到罪惡和錯誤,從而悔過自新的過程。貝亞·特雷茲象征著信仰和神學。她以維吉爾為向導,引導但丁前往天國,象征著個人和人類通過信仰和神學的方式認識最高真理並達到完美的過程,這是依靠理性和哲學無法實現的。信仰和神學高於理性和哲學,這完全是但丁作為壹個中世紀詩人的偏見。他的真理和善良的知識顯然局限於基督教神學的觀點。然而,他追求最高真理的精神和關心人類命運的熱情在中世紀仍然具有進步意義。
圍繞這壹中心思想,《神曲》廣泛反映了現實,對中世紀文化進行了藝術總結,也展現了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思想的曙光。
但丁在幻想地獄、煉獄、天堂的時候,遇到了歷史上有名的人,而且很快就去世了。他在與各種正反人物的交談中,廣泛反映了當時的政治和社會形勢,以及中世紀文化領域的成就和主要問題。比如與查科(地獄之歌第六首)的對話,反映了當時佛羅倫薩的社會狀況;與盧卡(煉獄之歌第24首)詩人博納君塔的對話,反映了意大利抒情詩的發展。與手稿畫家奧德賽(宋11煉獄)的對話,反映了意大利繪畫的發展;維吉爾的話和但丁自己的敘述(地獄之歌第四首)說明了中世紀希臘羅馬詩人和哲學家的理解和評價。尤其是維吉爾和貝亞特裏奇兩位向導,通過回答問題的方式,廣泛闡述了當時哲學、科學和神學中的重要問題和理論。因此,《神曲》不僅是壹部具有強烈政治傾向的長詩,而且具有傳播知識的作用,具有百科全書的性質。這在壹定程度上損害了作品的藝術性。書中有些部分(如《天國之歌》第二首月亮上黑點的來源)與其說是詩,不如說是有韻的學術散文。
但《神曲》的進步意義主要在於它揭露了當時的現實,如教會的貪婪與腐敗,封建統治者的殘暴與暴政,市民對金錢與利潤的貪婪。其中,對教會的批評最為尖銳。但丁雖然是正統天主教徒,但他對教會的批判客觀上與異端運動中民眾的反教會情緒是壹致的。詩中還忠實地描寫了佛羅倫薩從封建關系向資本主義關系過渡時期的社會政治變化;但他把封建宗法時代的佛羅倫薩美化成壹個平靜淳樸的田園社會,以與動蕩不安的現實社會相比較。
《神曲》對現實的揭示壹般是通過人物來進行的。揭發者和被揭發者大多是歷史上或當代的著名人物,比如利用聖彼得揭露梵蒂岡的腐敗,利用法國加布王朝的始祖揭露法國王室的罪行,利用教皇尼古拉三世揭露自己及其繼任者布尼法斯八世和克萊門斯五世的罪行,因為但丁認為只有通過著名的人物和事件才能打動人心,促進改革的早日實現。
但丁對詩中人物的態度常常是矛盾的。他壹方面按照教會的道德標準,把保羅和弗蘭齊斯卡作為犯通奸罪的罪犯關進地獄,但同時又對他們的命運深表同情,以致昏厥過去;把法裏納塔作為異教徒打入地獄,同時贊美他的英雄主義和愛國行為;他以叛徒的身份將烏古裏諾打入地獄底層,但從人性的角度出發,對他和他的兒子們被囚禁在高塔監獄餓死的悲劇表示了極度的憤怒和詛咒。書中多次揭露教皇博尼法斯八世的罪行,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就宣稱他必須下地獄,但他對自己在阿納尼受到的侮辱非常憤慨。同樣,在古人中,卡圖作為壹個異教徒,作為壹個反抗凱撒而自殺的人,按照但丁壹貫的道德標準,應該下地獄;但他卻成了煉獄的監工,因為但丁把他當成了道德完美、熱愛自由的典型。維吉爾作為異教徒,被關在地獄外圍的“絞刑監獄”,無法升天,但但丁選擇他作為前往地獄和煉獄的向導,稱他為“拉丁的榮耀”、“其他詩人的榮譽和光明”、“智慧的海洋”,對他懷有無限的敬意和愛戴。“絞刑監獄”中的其他希臘羅馬詩人、哲學家和政治家也表現出不同程度的尊敬。但丁把荷馬史詩的主人公尤利西斯(奧德修斯)作為陰謀家打入地獄,卻以贊美的口吻描述了他拒絕歸家,堅持航海探險的英雄行為。
詩人對壹些問題的看法往往是矛盾的。他把世俗的生活看作是來世永生的準備,把代表禁欲主義和神秘主義的聖人放在最高的天堂裏。然而,他對世俗生活的興趣主要表現在這首詩中。即使他“從佛羅倫薩來到正直健全的人中間”(指天國),他也不會忘記“使我們如此兇猛的打谷場”(指大地)。他借奧德賽之口講了榮譽的虛幻無常,又借維吉爾之口肯定了追求榮譽的必要性,並表示要借神曲不朽。從哲學的角度,他通過維吉爾的話肯定了理性的有限性:“誰要人類的理性走過三位壹體的上帝所走的無盡之路,誰就是瘋子;但通過尤利西斯的話,認為人類“不是生來像動物壹樣活著,而是為了追求美德和知識”,這是壹種人文主義思想。從政治上看,他渴望祖國的和平統壹,但同時又將這壹愛國理想寄托在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這壹純粹的中世紀政治力量身上。
所有這些矛盾,都是但丁作為中世紀最後壹位詩人和新時期第壹位詩人世界觀中的矛盾。
雖然《神曲》描述的是來世,但不是從禁欲主義的角度。詩中的來世是現世的倒影:地獄是現世的實際情況,天國是要實現的理想,煉獄是從現實到理想的唯壹痛苦過程。揭露現實的部分在書中占了很大比重,但但丁也著重描寫了人生的理想。這說明神曲不是純寫實的,也是浪漫的。在黑暗現實的基礎上,他的光明理想產生了,詩人渴望壹個沒有黑暗和罪惡的世界。
《神曲》中刻畫的人物性格鮮明,形成了豐富多彩的人物畫廊。詩人作為《神曲》的主角,把自己的性格和精神面貌描寫得最為細致入微。但丁常常通過戲劇場景中人物的動作和行為動機的挖掘來刻畫自己的性格(尤其是在地獄中)。他勾勒出人物的特征,有時只用幾個字。比如“他昂首挺胸地站著,仿佛對地獄有著極大的蔑視”,這兩句臺詞讓法裏納塔的英氣出現在我們眼前。
《神曲》對地獄、煉獄、天國的描寫,不像中世紀壹般的文學作品那樣模糊混亂,而是構思清晰,想象豐富。詩人幻想地獄在北半球,是壹個巨大的深淵,從地面到地心,形狀像壹個圓形劇場;煉獄是壹座雄偉的山,矗立在南半球的海洋中,山頂是人間天堂;天國由特羅米天文體系中的九重天以及超越時空的純火天空(即嚴格意義上的天國)組成。九天圍著地球轉,純火天空永恒不變,靜止不動。三界又細分為幾層,體現了作者根據哲學和神學觀點想要闡明的道德意義。三界性質不同,所以顏色也不同。地獄是壹種痛苦絕望的狀態,顏色灰暗或不均勻;煉獄是寧靜和希望的境界,色調是柔涼的目的;天國是歡樂的境界,色彩奪目。在《地獄》中,但丁只是以自然場景作為陪襯,主要描繪人物的苦難場景,而在《煉獄》中,則直接描繪自然景物,而在《天堂》中,則廣泛運用自然之光的空靈現象來表達精神愉悅的程度。這些境界的描寫都很真實,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對自然的描寫往往高度如畫,可見但丁對自然之美極為敏感。這也是他作為新時期詩人的特點。
但丁在刻畫人物和描寫場景時,善於運用來自現實生活和自然的隱喻。比如描述鬼魂盯著但丁和維吉爾,就像老裁縫在穿針時盯著針眼。形容兩隊精靈相遇親吻,就像螞蟻在路上覓食,相遇就相約打探消息。形容齋戒的靈魂,眼睛很細,在沒有神的情況下深邃,像壹枚掉了寶石的戒指。物體越不尋常,就越熟悉。形容基督上升,照耀下來,照耀在聖徒身上,就像太陽透過雲層,照耀在繁花似錦的草坪上。這些隱喻使人物和場景更加突出,達到了造型藝術的效果。
雖然《神曲》的細節描寫技巧高超,但其主要成就在於高度的概括和綜合。這部作品融合了詩人的內心生活體驗、宗教熱情、愛國思想和重大政治文化問題,將歷史與現實、古典與基督教因素融為壹個和諧的整體。在這壹點上,神曲確實是非常成功的。
神曲是用三韻句寫成的長詩,有***14233行。三韻句是但丁在當時民間詩歌常用的壹種格律的基礎上創造的。更重要的是,《神曲》是用意大利語寫成的,對解決意大利文學術語問題,促進意大利民族語言的統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使但丁成為意大利第壹位民族詩人。馬克思和恩格斯高度評價但丁,把他列為世界上最偉大的詩人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