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出生在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馬爾康市。身份證上標註的是藏族,但不是純藏族血統,是混血兒。因為他長期生活在壹個藏族聚居的地方,他寫作的題材也依賴於藏族的歷史和現實生活,所以他應該被定義為壹個用漢語寫作的藏族作家。中國是壹個多民族作家的國家,多元文化促進了各民族的融合和文學的繁榮。作為壹個混血兒身份的作家,我喜歡寫在陌生環境下的陌生人物,這和作家本人的種族無關。我只想知道,在地球的某個角落,有壹些人生活著某種文化和習俗。與國家、民族無關。這些奇怪的文化經常讓我著迷。可見,寫作壹定是與眾不同的,從題材到語言,都應該是陌生的,有自己獨特的壹面。古往今來的作家只有做到這壹點才能脫穎而出。比如福克納,馬爾克斯,莫言,賈平凹,相比之下,意味著作家要有自己的家鄉,自己的文學領地。
阿來的文學故鄉在川西北。當他30歲時,他出版了兩本書,舊歲的血和莫索河。當它們出版的時候,他每天都在期待著。但是當他拿到包裹,打開書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不想再看下去了。他覺得心裏很空虛,覺得自己沒寫好。阿來說:“文學藝術如果不是壹流的作品,是沒有意義的。”這也決定了阿來後期作品的走向和質量,也成就了他在中國文壇的地位。
當今社會,人們浮躁,很少有人能意識到這壹點。有些人在本地出版壹本書,壹遍又壹遍地重復別人和自己,不管讀者是否有興趣閱讀。這樣的出版物,充其量,給社會制造了更多的文字垃圾。前幾天,某知名作家在朋友圈寫道,除了某個級別的作家,拒絕別人贈書。因為沒有質量的作品就相當於在消耗別人的生命。這要引起作家的警惕,明白他為什麽寫作,寫作的最終目的和意義是什麽。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阿來背起攝影包,繼續在家鄉行走,做壹些實地考察,從人物身上汲取營養。寨子裏的路不好走,封閉交通。每天只能去哪裏就去哪裏。在四川馬爾康松崗的土司村落官寨,流傳著“賈蓉有十八個土司”的說法,因為賈蓉有十八個土司和兩座碉樓。瞭望塔不僅是冷兵器時代的重要戰鬥工事,還具有風水意義。當寨子裏的許多老人還在的時候,阿來去尋找這些土司家族的歷史。所到之處,阿來先去縣誌,去檔案館找史料,再去民間找傳說。就這樣,阿來懷著對地方歷史的興趣,幾乎研究了賈蓉十八個土司家族的歷史,然後寫出了著名的小說《塵埃落定》。兩年後塵埃落定,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阿來也當選為四川省作家協會主席。
苦難是壹個人成長的催化劑,阿來也不例外。阿來說他的家鄉很好,但他不想把自己留在這裏。我對家鄉的概念是近幾年才形成的,從小就不喜歡住的地方。和阿來壹樣,因為父親是外地人,在我工作之前,父親的老家壹直寫在我的檔案裏。在我的生活字典裏,我曾經失去了我的故鄉。14歲離家,半輩子都在流浪。父母去世後,我現在回頭看故鄉,有了故鄉的概念。初中畢業後,阿來去修松崗水電站,在那裏他的命運發生了轉折。1977,高考恢復。他錯過了報名時間,得到了參加考試的機會。雖然沒有考上理想的地質學校(為了離家更遠),但是考上了當地的師範學校。畢業後在壹所山區小學任教,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文學。通過壹首詩的發表,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阿來不動聲色地介紹了自己的家鄉以及家鄉對他的影響。在他平靜的外表下,我看到了壹顆倔強的心和壹個有趣的靈魂。從2007年開始,他開始拍攝植物,逐漸成為壹種習慣。行走在海拔1900米到4600多米的高山草原,沒有好的身體是不行的,但更需要毅力。支撐阿來的是對文學的熱愛。
阿來寫自己的小說不需要構思,就是沈浸在小說需要的狀態中。所以作家的行走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創作培養壹種狀態,讓自己成為小說中的人物。另外,妳要學會抑制寫作。不要只是想寫就開始寫,就像埋在土裏的種子,讓它慢慢生長。過壹段時間又出來了,然後妳就要壓抑了。當它真的到了應接不暇的狀態,妳不寫,它自然會流出來。
從影片中,我學到了壹個辨別海拔高度的常識。首先要看森林能長多高,然後是草甸和淺草能長多高,再往上是石灘,接近生命的邊界。也許是因為我在海邊住了很久。我的肺活量不夠。到了2000米左右,我就高原反應了。這也是我向往高原,卻不敢嘗試的原因。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對高原作家的作品感興趣。啊,小說就是探索可能性的過程。人有很多可能性,但在現實生活中,只能做壹個選擇。在小說裏,我們可以活成各種各樣的自己。也許這就是小說家喜歡創造的秘密。身體夠不到的地方,可以用語言表達。但是我還是喜歡邊走邊寫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