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並不是因為和賈家的關系而顯擺本村,也不是因為王熙鳳忘恩負義而過河拆橋。劉姥姥壹進郭蓉府,就很快受到賈母、寶玉、鴛鴦、平兒等人的喜歡,顯示出她過人的機智,這與她歷經千辛萬苦對生活的樂觀興趣有很大關系。她的幽默風趣,她的精明能幹,都充滿了寓言。她做的每壹件事,說的每壹句話,都是帶有哲理的絕妙寓言。果然不出王熙鳳所料,在她死後,當的“狠心叔侄”要把賣幾個錢給外國王子時,劉奶奶勇敢地、機智地救出了。劉姥姥在這裏的具體行為,顯示了這個人物的高貴機智的品質。她敢做敢為,有計劃有辦法,絲毫不關心為了救這個無助的孤女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和危險。當初王熙鳳用對劉姥姥的壹點點同情,換取女兒避禍,本身就很有諷喻性。表演藝術
我在第四十次宴會上看到彩蛋很小。”劉姥姥伸出筷子夾了起來。她能夾在哪裏?”碗裏很吵,好不容易夾起壹個,然後伸著脖子吃,又滑了下去,滾到地下,放下筷子,只好自己夾。"劉姥姥在接單時,雙手合十說"花兒都掉成大南瓜了",無不顯示出她出眾的表演天賦。41,賈母命天後奏樂。”現在劉先生聽到這個音樂,有酒就高興得手舞足蹈。“黛玉說是‘牛舞’,看似取笑她,實則深為允之。別忘了“聖樂奏響,萬獸共舞”是文獻記載的中國舞蹈藝術最早的起源。
最神奇的是鳳姐和鴛鴦“戲弄”劉姥姥的那壹段:“賈母說“請”的時候,劉姥姥就起來大聲說:“老劉,老劉,妳吃得像牛壹樣,吃了壹頭老母豬也不擡頭!””(40)然後放下筆來描述人們的笑聲:
”史湘雲撐不住了,壹口茶噴出來;林黛玉笑著生氣了,摔在桌子上。寶玉早早滾入老太太懷裏,老太太笑著抱住寶玉,叫他‘心上人’;汪太太笑得說不出話來,用手指著鳳。薛姨媽也撐不住了,嘴裏的茶噴到了探春的裙子上。探春的茶碗都在迎春身上。惜春從座位上起來,拉著她叫揉腸子的護士。地裏沒有壹個不彎腰的,有的躲出去蹲著笑,有的忍不住笑著給妹妹換衣服。只有鳳姐和鴛鴦撐著,才讓劉姥姥。”
這是壹組紅樓夢經典鏡頭。但看著她“站起來大聲說話”,說完後,“她鼓著腮幫子,壹言不發。”看到這壹幕,我覺得比那兩個54次裏只有幾招的說書人有趣多了。如此高超的喜劇天賦,豈是壹般人能做到的?
語言藝術
描述賈母的房子,她說:“大家都說‘大家住大屋子’。昨天看了老太太的正房,配了壹個大箱子,壹個大櫃子,壹張大桌子,壹張大床。真的很棒。那個櫃子比我們的壹棟房子還大,還高。”(40遍)生動的文字道出了賈母家的風格。她用金子撥弄她沈重的象牙筷子。“這個叉子比我們那裏的鐵電梯還重。妳能把它搬到哪裏去?”與農民日常生活的農具相比,它收到了壹種奇怪的喜劇效果。激動之下,連她嘴裏說的壹個雞蛋都變得充滿了樂趣:“這裏的雞也很帥,下的蛋又小又帥。”“壹兩個便士沒聽見響聲就沒了。”她贊嘆大觀園之美,惜春之才,也是趣味盎然。
看了這兩遍,只覺得劉姥姥妙語連珠,逗得大家連連發笑。從她身上,我們看到藝術並不神秘,而是在生活中,真正生動有趣的藝術應該是與生活壹起誕生的。
劉姥姥的喜劇表演不是壹個人,而是處處有鳳姐相伴。《紅樓夢》,大家都知道鳳姐的語言藝術是最好的,尤其是大量諺語、俗語、俚語、歇後語的運用,這是紅樓壹絕。如今劉姥姥恰好與她結成壹對搭檔,遙相呼應,兩人都是傑出的生活藝術家。
(三)詩歌藝術
善惡賦有情人,因情生才。戀人不壹定要寫詩,他的生活本身就是壹首詩,他深情的生活是壹首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妙詩篇。用生命寫詩的戀人,才是真正的詩人。劉姥姥就是這樣壹個融入生活的詩人。而作者的筆真的讓她做了詩,她的詩被金鴛鴦的三宣令所揭示:
左邊的“學長”是個人——銀行家。
在中間,“三或四”是綠中帶紅的——大火燒死了毛毛蟲
右邊的“姚思”真好看——壹個蘿蔔壹個蒜。
這是壹朵‘花’——花落下來,形成壹個大南瓜。
《火燒毛毛蟲》和賈母寫的《這個鬼抱住鐘馗的腿》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喜劇。“壹個蘿蔔壹個蒜頭”,蘿蔔說大話,蒜說大話。大蒜花瓣多,容易成活,象征多子多福。《黃瓜》《光緒順天府誌》:“黃瓜可煮炒充饑,其子可炒果,故土人稱之為葫蘆。”指“綠葉滿枝”,它意味著婦女結婚生子,暗示巧姐和巴內爾之間的婚姻。
劉姥姥的酒序雖然不夠優雅,但也是莊家現成的本色,透露出別樣的田園風光,符合76回妙玉“返璞歸真”的詩論,比某些文人詩“失真情真,尋奇”強得多。所以,我們讀劉姥姥的酒令,要尊重它,而不能斥之為“俗”。更何況她那句“火燒毛毛蟲”“花落結成大南瓜”的警句,新穎獨特,氣勢非凡。如果她識字,她會成為壹名詩人。
藝術欣賞
在這次遊園會上,劉姥姥不註重財富,而是註重閱歷和經驗。她說,“我經歷了我從未見過、吃過、聽過的壹切”(42次),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了非凡的藝術鑒賞水平。
她對大觀園的美贊不絕口,就用“比那幅畫強十倍”(四十倍)來形容,對園林和繪畫都很欣賞。她喜歡甜點精致的花朵形狀,說:“我們這裏最聰明的姐妹都不會用剪刀把這樣的紙折起來。我愛吃,卻舍不得吃。我會打包壹些回家,給他們做些花。”(41次)
鳳姐兒拿了壹套竹根杯來,劉姥姥看著她的眼睛。“我喜歡的是不可思議的雕刻,同樣的風景和樹木,以及草書文字和圖片。”懂得欣賞品鑒的是行家的眼光。後來妙玉拿出壹個竹杯給寶玉,和劉姥姥的竹杯來回倒影。可見寶玉能欣賞的就欣賞,劉姥姥也能欣賞。正是這幾句話,說明劉姥姥與寶玉是有聯系的,稱贊她善惡有情人。
劉燦奶奶過著無憂無慮、天真無邪、風趣活潑而又不失原始本性的日常生活,這是常人無法企及的。更別說她周圍都是那種又窮又俗的生活環境,更是難上加難。劉姥姥把壹個幸福、節儉、活潑、質樸的農村老太太的本色演繹得活靈活現。
小故事說她胡說八道惹得寶玉刨根問底,可見劉姥姥甩包袱的本事。說到下雪天聽到屋外的動靜,以為有人來偷柴,就故意停下來賣了。惹得老奶奶的心思跟著她往下走,她也沒覺得參與到戲裏了。她猜測路過的客人用柴火禦寒。這時劉姥姥抖出包袱,說是個十七八歲的漂亮姑娘。行李被抖落出來後,因為南院的小火而嘎然而止。劉姥姥知道賈母聽了火裏的話,已經聽厭了,便聽他的話。而賈府的另壹個重要人物寶玉卻執意要問。她順著寶玉的愛好,編造了壹個悲傷的故事,激起了寶玉對玉的憐惜,派嚴明去尋找並不存在的寺廟。這個即興創作水平如何?
劉姥姥滿嘴村話,卻是那麽的幽默生動。如果每個人都把花放在劉姥姥頭上,她就對自己開玩笑說:“雖然我老了,但我年輕時也風流過。我愛花愛粉,所以今天只想做個老浪漫。”粗鄙的詞匯,土氣的動作,是劉奶奶打動大觀園所有人的根本原因。就像趙本山的小品壹樣,只有充滿東北黑土地的鄉村氣息贏得了觀眾的掌聲。我們試想壹下,如果劉姥姥故作溫柔,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趙本山換條路去城裏裝紳士會怎麽樣?肯定是個例子。
劉姥姥的表現,不用說,就是討好賈家的主子。她扮演壹個小醜,但她絕不是壹個醜陋的人物。她知道大家都在取笑她的質樸,但她樂在其中,以給大家帶來歡樂為樂。劉姥姥去府和賈母玩。賈母、鳳姐、平兒鴛鴦等都很敬重她。比如賈母待客時說:“我只是想和壹個過去積累的老人說說話。”“我只是想吃壹個剛從地裏長出來的瓜果蔬菜。妳在外面買的東西不如妳在地裏買的好吃”(39次)。這是事實,賈母真正懂得生活。
劉姥姥被逗,賈母連忙解圍道:“鳳姐姑娘,別拿他開玩笑。他是村裏的壹個老實人。妳怎麽能取笑他呢?”劉姥姥摔倒,賈母笑丫鬟們說:“小蹄子!不接,就站著笑。”“扭到腰了嗎?”他關切地問。告訴女仆敲打。”(39)席間:“賈母、薛姨媽、王夫人都知道他年紀大了,養不起。他們連忙笑著說:‘笑,笑,別多吃了,就吃這壹杯。’”(41回)比起飯局上惡作劇式的酒徒之流,可見賈母等人是真心愛劉姥姥的。
劉姥姥壹身黑粉色出場,賈母樂得合不攏嘴。鴛鴦高興極了,真的很感激劉姥姥。42歲時,鴛鴦替劉姥姥收拾行李。還送了許多衣服和玩物,請她“有空再來”,陪她到鳳姐那裏取點東西出來,“把劉姥姥直送上車”,多少有些舍不得。
平兒也是壹個重情重義的愛人。她對劉姥姥也是壹樣的真心。除了給劉姥姥很多東西,她甚至還很自信地說:“不要在外面說,我們都是自己,所以我才這樣。”(42次)
39劉姥姥的胡言亂語自然蘊含著女兒的浩然之氣,與寶玉的心不謀而合。寶玉體諒劉姥姥生活艱苦,便把妙玉的窯杯送給了她。寶玉不僅不嫌棄劉姥姥的粗鄙齷齪,而且欣賞她的深情。作者專門把她這樣壹個卑微庸俗的村婦寫進了郭蓉府和大觀園,不停地寫她進了弘毅大院,甚至醉倒在寶玉的床上。是為了開導讀者,世間的戀人如源頭之水,不分貧富,終成壹脈。
劉姥姥的笑話千真萬確。她對老太太、阿姨、女士們,甚至每個房間的女孩都非常體貼,她意識到:“女孩在哪裏說的?還是哄老太太發發善心吧,不過有什麽好煩的!如果妳先問我我會理解的,但是讓我們笑壹笑。我要煩,就不說了。”(40次)劉姥姥和賈奶奶年齡相仿,對世界有著相同的感受,所以彼此欣賞彼此相愛。難得的是她還能推己及人,善解人意。鳳姐告訴我,說賈母被風吹病了,劉姥姥連忙嘆道:“老太太年紀大了,累的不習慣。”這是多麽自然的事情。在劉姥姥遊大觀園的文章中,黛玉被批評了三件事:拿劉姥姥的故事開玩笑,說“依我看,不如打壹捆柴,在雪地裏抽柴火”(39次);諷刺的是,劉姥姥的舞蹈說:“那壹天,奏響了神聖的音樂,所有的動物都跳起舞來。現在只是牛耳朵”(41次);調侃劉姥姥是“蝗蟲媽媽”。
眾所周知,黛玉壹直像個病美人,壹臉愁容,心事重重。然而,我們很難相信劉姥姥的郭蓉之行和在大觀園的兩次宴會,又引出了另壹個開朗活潑的黛玉。妳看她,壹難過就露出眉頭,和姐妹們壹起開懷大笑。原文特寫了她的笑,“林黛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只是叫壹聲‘哎呀!’”,“笑得雙手抱胸”。42回復她“飲酒次序不檢點,所以牡丹亭西廂說兩句”,妳怎麽知道不是壹時的快樂狂喜所致?
是誰給了黛玉這段真正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這個人不是他,而是劉姥姥。回看“雅戲謔補余香”,黛玉雅戲謔的靈感從何而來?難道不是受到劉姥姥前兩次藝術表演的啟發?原來作者有意將劉姥姥的藝術才華贊為香火。壹個“香”字,和戴宇的菊花詩“口中香對月吟”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叫“添香”。
黛玉優雅戲謔的文字,和劉姥姥壹樣得心應手,如“人物易,而妳不能是蚱蜢”“別的蚱蜢不畫,昨日的‘蝗蟲媽媽’也不畫,所以缺了正典”“妳快畫吧,我連個題跋都有。如果妳命名的話,那就叫‘與蝗蟲同食’”。黛玉的奇思妙想,都是被劉姥姥的幽默喜劇藝術感染的,她的靈機壹動,她三次諷刺劉姥姥的妙語,都是學習了劉姥姥的生活藝術,現在拿來賣的。黛玉在生活中被劉姥姥高超的藝術才華深深感染,無形中成了劉姥姥的大徒弟。
前幾次看劉姥姥把大家逗得壹路笑,42回大徒弟黛玉不負眾望,還是把大家逗得又笑:“我壹說大家都笑了”、“大家壹聽都拍手笑了”、“大家壹聽都笑了”、“探春壹哭又笑了”。更多的收尾工作還在後面。黛玉說出“大嚼蝗蟲”那句經典臺詞時,作者故技重施,大書眾人笑,將這段話與“老劉”相提並論,正好相得益彰。
作者還把劉姥姥的語言藝術提高到與鳳姐、黛玉、寶釵同等的水平,說明曹雪芹確實有意通過劉姥姥的大觀園之行,創造壹幅生動多彩的生活藝術和喜劇藝術長卷。戴宇說“昨日‘蝗母’未畫,故失正典”其實是對惜春的特別提醒,甚至提醒讀者,劉姥姥是大觀園這張遊樂圖中不可或缺的第壹主角。
黛玉優雅地說了三個笑話。她表面上似乎是在諷刺劉姥姥,內心卻寫著她愛劉姥姥。劉姥姥給黛玉帶來了非常特別的快樂心情和藝術靈感。如果說海棠詩和菊花詩充滿了纏綿悱惻的詩情畫意,那麽緊隨其後的二晉郭蓉府和顏良大觀園則充滿了美如畫的美。他們* * *存在於海棠詩社的這壹大段話中,大大增強了《紅樓夢》的詩意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