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在煙臺父親的花園裏,我只看到江西的臘梅、海棠、菊花。在福州我爺爺的花園裏,我看到了所有的荷花和蘭花。蘭花有壹股清香,但很嬌氣。剪花的時候用竹剪刀。我也害怕螞蟻。花盆架的四條腿要墊上四個杯子,防止螞蟻爬上來。用的肥料是黑豆泡的臭水。
幾乎與此同時,我開始看《紅樓夢》,看到其中壹句話,那頁邢兒描寫尤三姐的探春,非常生動。他說:“三個姑娘的混合名字叫‘薔薇花’,又紅又香,人見人愛,但只刺……”我很向往這種既濃郁又有力量的花,但我當時並不欣賞她的色香。
直到1918年秋天,我才進入大學。當時,協和女子大學的校園位於北京燈市口同福路(後改為付嘉路)。這是清代王童的住所,女子大學的禮堂是由這座宮殿的三個大廳改建而成的。大廳前面的臺階很高,走廊很長。走廊前的臺階兩邊有壹排鮮紅的玫瑰。這玫瑰真的是“又紅又香,人見人愛”,花大如盤!我們的同學喜歡摘壹個花蕾,把它放在壹個小圓面包裏。當然,我們在攀爬采摘的時候也很小心樹枝上的尖刺。我記得我還寫過壹首詩,叫《在玫瑰的陰影下》。因為那排玫瑰真的又高又大,枝葉茂密,所以我們總喜歡坐在花叢下的草地上,在芬芳中讀書。
出國的時候在美國或者歐洲到處都能看到很多種玫瑰,玫瑰的健全價格也可以和我們的梅、蘭、竹、菊相提並論!到處都有許多玫瑰園。在印度的季芹陵墓,我驚喜地參觀了陵墓旁邊五彩繽紛、芳香撲鼻的玫瑰園。
1929年後,當我有了自己的家時,我在門廊前種了兩排德國白玫瑰。花也很大,壹直開,從農歷三月三到九月九,讓我的花瓶裏都是花。我不僅自己享用,還送給朋友或正在校醫院養病的學生。
抗日戰爭結束後,我離開了北京。從此東搬西搬,沒有壹定的地址,無心種花。1941-1945年間,我在重慶歌樂山下買了壹間土房,但沒有圍欄,周圍有壹些空地。但當時蔬菜緊張,我就只在山坡上種了些瓜菜。記得有壹年夏天,我們只吃了三個月的南瓜!
解放後回國,有了自己的宿舍,但是我們住的單位在樓上,沒有地皮,我的運氣也由此而來!在我們樓下,有兩個年輕人,都是業余玫瑰愛好者,他們的花壇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玫瑰。這些年輕人,知道我也喜歡他們,在早上整理花壇的時候,送我壹把把帶著晨露的鮮艷玫瑰——他們幾乎是輪流送花給我的,我在醫院的時候也不例外,從春天的第壹朵花到秋天的最後壹朵花——每天早上,我還在梳洗的時候,只要聽到輕輕的敲門聲,我的喜悅就像春天壹樣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