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前後,富蘭克林(1706-1790)等人的散文作品或委婉深邃,或幽默詼諧,或簡潔蒼勁,是美國文學的雛形。進入19世紀後,美國文學突飛猛進,湧現出壹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作家。前期以浪漫主義文學為主,後期以現實主義文學為主。
美國浪漫主義文學既植根於本土新興資產階級的理想主義和探索熱情,又深受歐洲浪漫主義思潮的影響,發展迅速,是西方浪漫主義文學不可或缺的壹部分。美國浪漫主義文學壹般分為兩個時期。前期代表作家有歐文、庫珀、布萊恩特、坡,後期代表作家有愛默生、梭羅、霍桑、梅爾維爾、惠特曼。前文學和後文學在題材、主題、人物和風格上既有連續性又有區別。早期文學的題材多為民間傳說、鄉村風情、殖民開發和鬥爭,題材多為驚嘆社會的巨大變化,歌頌人格的勇敢和足智多謀,向往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永恒和諧,人物多為人民的喜劇形象和理想化的英雄,風格多為幽默大膽。文學後期,主題有所拓展,如世外桃源、海上奇遇、道德與情感的沖突等。,這成為人們關註的新話題;主題在強調人的直覺、情感和無限潛力與提倡皈依宗教、克己禁欲、崇尚節操之間搖擺不定;人物在保持傳奇的基礎上,呈現出復雜的矛盾和深刻的人格內涵;由於作家的個性特征比較明顯,所以風格很難概括。總的來說,已經從前期的豪邁灑脫逐漸轉為詭異深刻,帶有濃厚的神秘悲涼的基調。
歐文(1783-1859)是第壹位享有國際聲譽的美國作家。他的第壹部重要作品《紐約史》嘲諷了荷蘭殖民者的統治方式和荒謬的殖民偏見,贏得了歐美作家和讀者的廣泛贊譽。代表作《經驗筆記》(1820)是壹部散文、速寫、短篇小說集,風格幽默,文筆優雅,往往將精彩的幻想與準確的現實主義相結合。《李伯大夢》被認為是美國短篇小說的開端。庫珀(1789-1851)取材於美國民族的歷史傳說和現實生活,尤其是描寫西部開發和殖民戰爭的邊疆小說《皮襪子的故事》。庫珀的小說風格簡單而瑰麗,情節復雜而引人入勝。《最後的莫西幹人》( 1826)是《皮襪子的故事》五部曲中最受歡迎的壹部,其中綽號“皮襪子”的獵人納迪·班博具有史詩般的英雄道德勇氣和非凡的技能,是美國文學史上著名的形象。布萊恩特(1794-1878)是壹位擅長描寫自然風光的詩人。他的詩歌風格酷似英國詩人華茲華斯,經常在平凡的日常生活和田園風光的啟發下獲得生活的感悟。主要詩集有《水鳥》和《非洲酋長》。他的詩學對後世美國詩歌創作影響很大。
愛倫坡(1809-1849)是早期浪漫主義作家中的佼佼者。他的創作涉及多種風格,尤其是詩歌和小說。他的詩歌理論和創作具有審美傾向,認為“詩歌是美的有節奏的創造”,強調音樂性、朦朧性和整體統壹性。代表作品有《烏鴉》(1845)和《安娜貝爾·李》等。這些詩歌以舒緩的節奏和奇特獨特的意象表達憂郁悲涼的悼念情懷,達到了形式與內容的有機統壹。他的詩和詩學在當時的美國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卻被後來的歐洲象征主義詩人奉為圭臬。坡壹生寫了近70部短篇小說,從類型和風格上大致可分為恐怖小說和推理小說。前幾部小說深受德國霍普曼和英國哥特小說的影響,情節奇特,氣氛神秘,人物怪誕,但都能用壹種幽默的筆調,驅散恐怖緊張的氣氛,達到審美心理平衡感。代表作有《亞舍舊屋倒塌》、《黑貓》等。後壹類小說以破案為主,而破案的人往往依靠科學知識和嚴密的邏輯推理來破案。代表作有《莫格街謀殺案》、《被盜信件》等。這類小說的偵破手段和人物類型往往被後來的偵探小說所模仿,因此愛倫·坡被視為西方偵探小說的鼻祖。
美國浪漫主義文學後期的發展與19三四十年代興起的“超驗主義”思想密切相關。超驗主義受到康德先驗哲學和歐洲自由主義的影響。它認為自然包含著終極真理,每壹種自然現象都是某種精神的象征。人們可以憑直覺理解宇宙的精神,而不依賴詩歌、哲學等傳統歷史文獻的教導。人在壹定範圍內就是上帝,應該充分相信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超驗主義是壹種從思想根源上來說的人文主義思潮,它針對的是資本主義社會的物質主義、拜金主義和平庸哲學,具有積極的時代意義。因為它受到超驗主義和泛神論的影響,所以它也是神秘的。
許多美國浪漫主義作家的作品都充滿了崇尚自我和解放個性的超驗主義思想。愛默生(1803-1882)是超驗主義的創始人。他組織了超驗主義俱樂部,發表了壹系列宣傳超驗主義的論文,包括《論自然》(1836)、《論自助》、《在神學院演講》等。他的思想影響了壹代浪漫主義作家,如梭羅、霍桑、梅爾維爾和惠特曼。梭羅(1817-1862)是超驗主義的實踐者。他曾經壹個人在瓦爾登湖邊的樹林裏住了兩年多,期間大部分時間都在散步和冥想。他把自己從大自然中獲得的靈感和對生命真諦的思考寫進了《瓦爾登湖》(1854)。
朗費羅(1807-1882)從印度古代神話傳說中汲取養料,創作了美國文學史上第壹部衍生史詩《海華沙之歌》(1855),塑造了印度文化超人的動人形象。梅爾維爾(1819-1891)擅長航海、探險和異國主題。莫比·迪克(1851)的代表作,具有史詩般的氣勢和悲劇的崇高美,作品以壹段艱辛而悲壯的捕鯨經歷來說明。
從19的20世紀20年代開始,美國社會反對奴隸制的呼聲日益高漲,廢奴主義文學也應運而生。廢奴主義文學從反對奴隸制的進步立場出發,描寫了奴隸非人的生活,揭露了奴隸主壓迫奴隸的野蠻行為,批判了奴隸制的野蠻性和反動性,促進了廢奴主義運動的發展,為美國批判現實主義的繁榮奠定了基礎。廢奴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家有斯托夫人(1811-1896)和希爾德雷斯(1807-1865)。他們的代表作分別是《湯姆叔叔的小屋》和《白奴》。
內戰結束後,美國資本主義突飛猛進。與此同時,貧富差距擴大,社會不滿情緒增加,文學的批判意圖也加強了。在廢奴主義文學和鄉土文學的現實主義傳統影響下,批判現實主義取代浪漫主義成為美國文學的主流。豪威爾斯、歐·亨利、諾裏斯、克萊因和傑克·倫敦都是這壹流派的重要作家。
豪厄爾斯(1837-1920)是美國批判現實主義的創始人,他的代表作《塞拉斯·拉帕姆的崛起》(1885)塑造了壹個有道德有信用的美國資本家。歐亨利(1862-1910)是著名的短篇小說作家,多描寫小人物的悲喜劇,文風幽默,結尾有微妙的警示。他的代表作有《最後的藤葉》、《警察》和《贊美詩》等。在《章魚》中,諾裏斯(1870-1902)描述了在高速發展中壟斷農民財富的罪行。克萊因(1871-1900)的心理現實主義小說《紅色勇氣勛章》使他在美國文學中獨樹壹幟。傑克·倫敦(1876-1916)的作品深受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影響,善於描寫個體奮鬥者在弱肉強食的險惡環境中頑強的性格。他的中篇小說《荒野的呼喚》以壹場動物間的殊死搏鬥展現了資本主義社會叢林原則的殘酷,代表作《馬丁·伊登》(1909)以個體奮鬥者的悲劇命運揭示了資產階級哲學和商業文化對美國天才青年的壓迫和摧殘,率先涉及了“美國夢”幻滅的主題。
在這壹時期的美國文學中,黑人作家切斯特納特(1858-1932)和杜波依斯(1868-1963)的作品具有鮮明的反種族主義特征和民主傾向,令人矚目。此外,女詩人狄金森(1830-1888)以其生動而富有哲理的形象受到20世紀英美意象派詩人的高度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