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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與杜甫詩歌的思想藝術差異

杜麗創作的根本區別是什麽?裴妃先生在《李白十論》壹書中說:“總之,杜麗創作最根本的不同,在於他對待主觀和客觀的不同態度。用王國維的話說,李白屬於‘主觀詩人’,杜甫屬於‘客觀詩人’。杜甫善於客觀描寫,代表作是敘事詩,抒情詩也是客觀的;李白擅長自抒,大部分是抒情詩,敘事詩也是抒情的。杜甫詩歌的社會內容是通過真實生動的社會生活畫面直接呈現出來的。所以很容易被認出來。李白詩歌的意象主要是詩人本人,而不是客觀的社會生活,所以他的社會內容不容易被認同。”我很同意這些觀點,但需要進壹步闡述。

什麽是「主觀詩人」?杜麗在詩歌創作中對主觀和客觀的態度是什麽?我先引用壹些古代詩學的評論。

《晚唐詩話》盛贊李白古詩七首:“常風雨競飛,魚龍換;再比如,河裏無風,波濤洶湧,白雲空洞,隨風而逝。真是奇了怪了,妙了!”

李《草堂集序》說李白:“惟公篇為六合所蓋。可以說,敵人是好的!”

皮日休《劉早強題詞》說:“言自天地,思鬼神。讀之則迷,量之則四心。光明磊落,真不是世界演說家,有李太白。”

吳喬《繞爐詩》:“太白心,其高於六合,作詩以趣為主,不以宣揚詩人之功。”

元稹《九書同袁》:“李之作,奇也,人不可捉也。風雅飄逸,裏面什麽都沒有!杜甫的詩最多,能流傳下來的有幾千首。”

趙翼在《甌北詩話》中評價李白:“自有天馬行空,不可克制。”他還說,“才華橫溢,英勇無畏,充滿運氣,自我不屑於被條條框框的二元性所束縛,與雕塑家壹爭高下。”中國古代詩歌講究直覺,以上說法從整體上把握了李詩歌的特點。仔細品了壹下,我覺得他們還是從主客觀關系來講的。主觀方面,強調李詩歌的“神”、“氣”、“奇”等主觀特征。從客觀方面,強調杜甫詩歌的“雅俗”(社會內容)。從主客觀關系方面,強調施立對客觀氣勢和力度的主觀控制,甚至達到了主客合壹、構圖與我之分的高超境界。

壹、主觀詩人與客觀詩人——杜麗創作的基本區別。

作為“主體性詩人”,李白詩歌創作的首要特征是他的主體性原則。

許多研究者喜歡用“強烈的情感”和“強烈的主觀色彩”來說明李詩歌的主觀特征。我認為僅僅這樣說是不夠的。杜甫也有許多感情強烈、抒情主人公形象生動的詩歌。蕭滌非先生說:“他當然有大悲大怒的時刻,但也不是沒有大喜的時刻。為了更好、更充分地表達這些感情,在這種時候,他通常使用七古的詩風。如哀江頭,哀孫王,哀,哀清班,銅鼓郡所作七首。”茅屋被秋風吹破”等。,有的寫亡國之痛,有的寫人生體驗之痛,都是《長歌可以哭》(杜甫研究修訂版,第12頁)。李白創作中的主體性原則是:始終以“自我”為中心,強調和提升主體的作用,甚至達到控制和征服客體(描寫對象)的程度。我們以他的《蜀道難》為例。要理解這首詩,就要牢牢把握詩人形象這個主題。僅僅把這首詩理解為描寫山川美景,或者過多揣測詩的含義,都會影響對這首詩精神的把握。我們可以看到,詩人多次感嘆“蜀道難學,難於上青天”,其用意就是處處暗示詩人形象的存在。這首詩中的壹系列動詞,如“哦”、“問”、“愛撫”、“坐”、“問”、“看”、“聽”,都表明詩人在其中(雖然是在想象中)。詩人面對陡峭的山峰和懸崖,時而驚嘆,時而贊嘆,無所畏懼。他全身心地擁抱這壹自然景觀,越是贊嘆山川之奇,越是顯示出詩人形象的高度和氣魄與意誌。詩人統壹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奇山深山,湍急的溪流,神話傳說,任意驅趕。自然景物不再是描寫的對象,而是詩人意誌和情感的體現和再現,對象(描寫對象)已經被主體(詩人)融進了自身。正是在這個過程中,主體征服了客體,詩人的精神得到了升華,讀者的情感也得到了升溫,享受到了高度的美感。

李白詩歌的整體特征決定了詩人抒情和描寫的壹些重要特征。他不把對象當作壹個整體,而是把它打碎,咀嚼,然後用情感線索串起來;他的抒情方式是灑脫灑脫,遊離於詩歌結構的牢籠之外。有研究者認為李白詩歌表現出“跳躍”結構的特點,這還是壹種粗淺的看法。我們再來看《傅亮吟》,這是壹首關於李白對理想的失意和期待的詩。如果說《蜀道難》中有壹座陌生而險峻的山川作為抒情表現的對象,那麽《傅亮吟》中就沒有壹個完整而客觀的事物作為依附的對象。它通篇使用典故。從古至今,上天入地,自由馳騁,任思想感情發展,時而奇幻莫測,深不可測;有時天氣晴朗,春意盎然;有時危險、渾濁的波浪翻滾。這壹切都在詩人的範圍之內。沈德潛說:“下半場,我大驚小怪,但我沒有看到。”沈德潛從詩歌的結構形式上說。其實這個“痕跡”還是存在的,是詩人思想情感發展的“痕跡”。

李白詩歌的這壹特點與杜甫截然不同。探究杜甫詩歌中主客觀的關系,我們發現詩人對客體整體的描寫深入細致;在抒情的方式中,個人感情滲透到描寫對象中,也就是所謂的“主客觀”。趙翼在《甌北詩話》中說:“我苦苦思索,別人只談七八分,少陵必談十分,甚至十二分。”試著用兩個在路上來說明。此詩作於天寶十二年春,諷刺楊氏兄妹驕奢淫逸的生活,以此來反映君王的昏庸和朝廷的腐敗。這首詩描寫細致,態度嚴肅,敘述有序,甚至生動地描繪了美人的體態、服飾、菜肴等細節,明顯體現了客觀性的特點。正是在這樣嚴肅的描寫中,詩人達到了反諷的目的。正如蒲啟龍所說:“沒有反諷,描寫中的語言是反諷;沒有感嘆,調侃的地步有感嘆。”再來看他的《秋風破茅屋》。這首詩和李白的《蜀道難》有壹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以壹個詩人的形象出現。然而,杜甫的詩,盡管有強烈的感情和生動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仍然是鮮明的描述。他以風吹著小屋開始,然後寫下了小屋“灑在河邊的郊區”

》、《懸林頂》、《沈塘坳》;從孩子偷草到詩人的無奈;從夜晚的到來,到雨夜中壹家人的尷尬,如此延伸,最後發出“窮人的大避難所”的感覺。詩的脈絡很清晰,描寫的對象也呈現的很完整。詩人的抒情性是通過對現實生活畫面的描繪來體現的,這與李白充滿大氣、咳出自然、以自我為中心的主觀特征是不同的。

二、征服現實與關註現實——杜麗創作精神的差異

程千帆先生說:“他(指李白)熱愛現實生活中壹切美好的事物;並且肆無忌憚地對不盡人意的現象投以輕蔑的目光。這種為現實所困,卻又不願接受現實,反過來又想征服現實的態度,是後人抵禦黑暗勢力和庸俗風氣的強大精神力量。這可能是李白的獨特之處,與杜甫始終以嚴肅悲憫的心情關註、關心和反映祖國和人民命運的現實主義精神相悖。”程先生指出了創新精神的主要差異。杜甫直面人生,憂國憂民。李子

白也對現實不滿。雖然他已經被現實“關”住了,但他不願意接受現實,反過來又想征服現實。那麽,李白是如何征服現實的呢?詩人直接反抗現實社會制度是現實的。他只能在精神上采取征服現實的態度,通過夢境、幻境、流浪山水乃至醉生夢死來追求精神上的自由和解放,這是李白的詩在這方面有如此多主題的重要原因。他自稱:“總談酒與景,勇與名。”(“禮物”

南平太守的際遇)他壹生熱愛山川,時常達成夢想:“我曾努力學道,卻常常在夢中遊仙山。”(《下山途中回石門故居》)“我回想起昨天還在夢裏,雙手在清池裏。我覺得枕席不是藍山,側身向西望去擋住秦關。”最具代表性的壹首詩是《夢裏登天目山》,對夢境和仙境的描寫比較細致(李白對現實生活的描寫沒有那麽細致)。詩中先寫天目山的氣勢,為各種壯闊險峻境界的出現做鋪墊。在夢境和仙境中,詩人是自由的,適應得很快。妳看他飄過鏡湖,在湖光月色的倒影中來到屯溪河,穿上自己仰慕的詩人謝朓的木屐,在潺潺的水聲和猿猴的啼叫聲中登上青雲梯(李白詩中猿猴啼叫,詩人爬到半山腰時,眼前出現壹輪海陽,耳邊聽到的是山雞的鳴叫。來到山上,他在壹條深山路中,眼前是壹朵絢爛的山花。詩人不知所措,靠在石頭上休息。突然,各種神仙和異物相繼出現,打破了仙境的寧靜。整個仙境變得熱鬧起來。虎、熊、龍都起來了,迎接他們的是壹個“天坑發泄”的天堂。身著彩虹的“雲王”將長風趕成壹匹馬,猛虎擊鼓驅趕,神仙列隊,在日月、金臺、銀臺的倒影中光彩奪目。正當他興高采烈的時候,詩人突然醒了,幻境完全消失了。他只感覺到了冷枕的存在。他不禁感嘆道:“人類的歡樂總是如此,自古以來壹切都像流水壹樣。”夢裏的仙境是沒有的,只有“但讓我,在我的綠坡上,養壹只白鹿,當我需要妳的時候,騎向妳,偉大的山”,去那個風景找到正確的地方。

生命的意義。然而,妳能擺脫山河中現實的“牢籠”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詩人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於是發出了“安能俯首帖耳,誰也不會吃虧”的悲嘆。

有研究者認為這首詩的主觀意圖是宣揚“萬水千山萬水向東流”

帶有負面含義的想法。其實李白的本意應該是,能夠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人生最大的樂趣,那麽古往今來的其他壹切(包括名利)呢?但如死於東方的流水,毫無憐惜。詩人越是把幻境描述得非常愉快,就越是表現出現實生活中的不愉快。當這種仙境和夢境迅速向下墜落時,巨大的落差所產生的強大精神能量強烈地感染和刺激著讀者的思想和情感,使他們在理想與現實的對比中認真思考其中蘊含的深刻的社會問題,這是李白詩歌的力量源泉,也是李白的獨特之處。這和杜甫詩歌直接呈現社會現實,深刻揭示社會問題的方式是壹樣的。

杜甫的創作始終著眼於社會現實。他關心國家大事,同情人民。無論是他敘述故事,還是抒發情懷,大多都是在受到傷害的時候為國家擔憂,是事件造成的。他有豐富的社會政治內容和強烈的時代氣息。通過杜甫的壹首詩,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唐朝衰落的歷史軌跡、種種表現和歷史原因。正如蒲啟龍所說,“少陵的詩是壹個人的氣質,但三朝(玄宗、肅宗、代宗)的事也有關系。”杜甫的詩有史詩的美譽不是偶然的。

杜甫關註現實的精神是通過對社會現實現象的典型概括和深入細致的描寫來完成的,這與李白超越現實進而征服現實的態度是相反的。許二安說:“我從天才那裏得到了李太白,從地球那裏得到了杜子美。”(論唐詩)這就是區別。我們試著讀壹讀他的《車店》,這是壹首描寫邊境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和痛苦的詩。詩從壹開始就勾勒出車馬的喧囂,行人匆匆離去,親人痛哭告別。

慘烈的場面,然後通過對話,揭示了戰役給人民帶來的巨大災難,以及家庭毀滅和死亡的深深悲痛和痛苦。詩人的感情很強烈,他深切關註人們的生活。但個人的抒情不是放縱,而是通過場景的描寫流露出來的。詩人的悲劇和悲憫情懷高度集中在他所塑造的典型形象中,並且從未離開過這個形象。詩人的感情在意象中不斷回蕩、碰撞,我認為這是杜甫詩歌風格沈郁頓挫的重要原因。

另壹方面,李白的創作具有主觀性的特點,詩人在大自然中馳騁,大氣磅礴,波濤洶湧,感情噴湧而出,呈現出壹種豪放的氣勢。在這種主觀征服客體的過程中,詩人也達到了主客合壹的自由狀態,不分物我。此時詩人的精神得到了解放,呈現出“逍遙自在,蟬脫塵埃”的高超境界。這是否可以說形成了李白詩歌奔放飄逸的風格?

第三,實現生命自由與理想政治——杜麗創作中理想追求的差異。

李白和杜甫都有崇高的政治抱負,都表現出對理想政治的執著追求。李白想“套用嚴觀的話,尋求帝王的技巧,爭取他們的智慧。他願意協助他,使阿特拉斯地區得到解決,海賢縣得到明確。”(《戴壽山答孟少府傳文》)杜甫也不止壹次地說過:“至君堯舜,而後使風俗純。”(《贈魏作成二十二韻》)“致汝,堯舜。”

男性等。按照早期的路思路,死了。”(《深秋裴道周手書送蘇洵侍奉皇族》)“死乃千古之星,何以拒腐?”(《唉》)但我們可以看到,李白和杜甫在實現理想政治的方式和對理想境界的追求上表現出相當大的差異。李白自視甚高。他經常用大鵬來比喻。”大鵬壹日風起,直搖萬裏。"(《李尚·雍》)他不屑於走壹般文人所走的科舉做官之路,卻想突飛猛進地當上宰相,實現了自己的政治理想之後,就不活在成功之中了。"當我盡我所能向主報告,然後我將與對方躺在壹起。有研究者認為這種思想現象是李白“入世”與“出世”矛盾的反映。其實李白在政治理想之上還有更高的人生追求——那就是追求自由理想。”入世”或“出世”,被李白視為實現自我和自由的途徑。”“入世”肯定了自我價值,顯示了他的政治才能;《出世》擺脫了“自我”的束縛,實現了自由自在的人生理想。“入世”和“出世”都統壹在追求自由的大目標下。實現自我,追求自由與他是壹致的,這是李白的獨特之處。

李白的這種獨特性,還是不屑於他對某些歷史人物的敬仰。盧仲連、謝安、諸葛亮等政治家和軍事人物經常出現在李白的詩中。這些人物不僅表現出傑出的政治、軍事才能,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表現出對自身才能的高度自負,對他人的堅貞不屈,表現出貪名逐利的高尚品質,這是李白特別向往的。

李白和杜甫對待政治失敗的態度截然不同。杜甫的為官之路非常艱難。他三次科舉失敗,把目光投向了皇帝。他因獻上三品大禮傅而獲得了壹個小官,但他始終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政治才能。杜甫從政失敗後,對理想政治的追求更加執著,對社會現實更加關註,眼光更加深邃銳利,感情更加沈郁。他寫了大量反映現實、關心人民疾苦的詩歌,困難使他成為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李白在政治上失敗後,轉而追求自由的生活,以獲得精神上的解放。詩人在這種精神生活的旅行過程中,不斷升華自己的感情,凈化自己的靈魂,強化自然之美和仙境之美,與不合理的社會現實形成鮮明的對比,以尋求對現實的精神征服。雖然他的詩所反映的社會內容不如杜甫深刻,但李白詩歌的精神影響是遠遠超出時代的。有些研究者沒有註意到李白詩歌的這壹特點,而是用擡高李白詩歌社會內容的方式來爭取李白與杜甫的平等。這種研究方法本身並沒有超越楊度和李偉的藩籬。“楊度抑李”論者正是從這個方面進行論證的。《屠維楨文集》說

或者說杜婉菁是真的,李婉菁是空的,但是右邊是真的,左邊是空的,所以說杜麗是好是壞。趙次公的《杜甫草堂集》竟然說:“白之詩在風流草木之中,神仙之虛無不能補悟!”反倒是王琦眼光好:“壹則憂國,二則自適其樂,物是人非;為什麽不比較效果和壹樣,而認為是好是壞。”(李太白文集後記)

那麽,李白追求自由理想的思想基礎在哪裏呢?

我們知道李白是壹個深受莊子思想影響的詩人。龔自珍曰:“莊騷真二,不可合,以之為心,始自告白。”屈原有很大的政治抱負,積極用世。莊子崇尚自然無為,追求超越現實的自由心境,這兩者是矛盾的,但李白卻融合得很好。莊子強調道家的事物觀:“用道家的觀點,事物不高貴;看東西,又貴又尷尬。”在此基礎上,莊子認為,在與道合壹的境界裏,古往今來的人都是英年早逝,沒有什麽雍容華貴。他認為這樣的自由狀態只有通過“遺忘”才能達到。這種自由是不受任何限制的,也就是他所說的“惡不如待哉”。

李白的自由思想可以追溯到莊子的思想。試著讀壹讀他的《進出太陽之旅》:東方的日出仿佛來自地面。

過了漫長的壹天,我又進入了西海,六龍住在哪裏?它的開始和結束都是沒完沒了的,人也不生氣,就可以和它纏綿很久?

青草不感謝它在春風的榮耀,樹木也不抱怨秋天的落葉。誰揮舞著馬刺,帶動四大財富?萬物有起有落,這是自然的。

Xi他!Xi他!妳迷失在放蕩的浪濤中了嗎?

廬陽是什麽德行,在現場打架?

與道和天相反,有許多矯枉過正。

我會包括壹大塊,我是貴族,有相同的題材。

有研究者認為,這首詩表達了李白的唯物主義,顯示了李白尊重客觀規律的觀點。我覺得這首詩表現了李白對宇宙的無限和生命的有限的哲學思考。現代西方哲學家大多認為,自由是對必然的現實世界的壹種態度、壹種心態和壹種境界,即對生活的現實有壹種寬廣曠達的自由胸懷。海德格爾甚至認為這種心靈只有通過對死亡的理解才能達到。可以說,李白是達到了這種境界的詩人:“我將大量的小品收錄,我將高貴,同題”。在這種狀態下,個人與宇宙、人與天合而為壹,他們成為宇宙的化身。人不再被任何外在的東西所限制,在這種體驗中根本沒有外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