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江南。
季節裏的樣子,就像荷花的開與落。
東風不來,三月柳絮不飛。
妳的心就像壹座小小的孤城。
就像壹條面朝黑夜的青石街。
沒有壹點聲音,三月的春幕就揭開不了。
妳的心是壹扇緊閉的小窗。
我的達達馬蹄鐵是壹個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海歸,我是過客...
贊賞(任紅遠)
《錯誤》是鄭愁予廣為傳誦的壹首著名詩歌。有很多評論和贊賞。其中,著名港詩理論家黃偉良博士在《如何閱讀新詩》壹書中談到了這首詩的閱讀方法,很有啟發性。
克裏斯托先生認為詩中的女子和“我”彼此錯過,“錯誤的形成只是因為少女的心緊緊關閉;或者說,她有了另壹種希望,另壹種期待,在詩人錯過驚喜的那壹刻,在女孩眼裏,她不是壹個過客,而是‘壹個過客……’“從這壹分析看來,克裏斯托先生顯然認為錯誤是由女性造成的;換句話說,她在詩裏占了主動。
黃偉良認為,騎在江南的“我”才是活躍的人物。“我”窺視了壹個女人的內心世界,不僅知道這個女人此刻在孤獨中等待,也知道她已經等了很久(所以我說“季節裏的樣子像壹朵蓮花”)。“我”是女人每天期待的,而且是很有可能的。讀者不妨想象這樣壹個故事:“我”與女子分手後,騎馬到了江南。女人在孤獨中期待“我”回來,“我”對此深有體會。她時刻關註著青石路上的腳步聲,做好了隨時歡迎人們回來的準備。最後,“我”騎了壹匹馬。對她來說,蹄聲是美好的,因為那個天天盼著的人回來了。然而,“我”只是路過,馬不停蹄地“橫渡江南”。她誤會了。讀者可以想象,她自然是失望和難過的。這個“美麗的錯誤”是由“我”造成的。這首詩以“我”的動作開始,以“我”的陳述結束。君臨的這首“我”詩,控制著女人感情的起伏。“我”捉弄了她,仿佛上天捉弄了人。鄭愁予愛情詩中的男人喜歡操縱女人,顯示出無與倫比的威嚴。小三寫的就是這種行為。鄭愁予的另壹首詩《窗外的奴隸》也有利於作者的註釋。
《錯》這首詩,可以說是繼承了中國宮怨,常在我心的詩的傳統。王昌齡哀嘆班婕妤失寵,說:“玉色不及西方寒鴉之色,卻猶帶昭陽之影。”朱清玉寫宮女滿腹苦水,說宮中事有色欲,鸚鵡在前不敢言。"他知道如何抱怨愛情詩,並讓它成為絕唱。"錯誤”也勝過含蓄和溫柔。
詩人不是恨自己,而是恨自己。他的強項在於後兩行,尤其是“漂亮失誤”的數量。就常識而言,稱錯誤為美麗是矛盾的。然而,僅僅從矛盾的詞語中欣賞“美麗的錯誤”並不能充分利用這種語言。蹄聲很美,因為女的以為新人是海歸,但是場景瞬間反轉。“我”不是海歸而是過客,這就是“錯誤”所在。最初以“達達的馬蹄鐵”為代表的美人是傅的“畫香爐”和的“夜光杯葡萄酒”;以“不是路人”為代表的“誤”就像“違枕”,如“想喝琵琶馬上催妳”場景的接連,產生了高度的戲劇性。這首詩以遼闊的江南為背景開始,然後移向有重點的小城,再移向街道,移向窗簾,移向窗葉,最後落在馬蹄上。與馬蹄聲同時響起的,是馬蹄聲。等了這麽久,又是黃昏,“我”不肯留下。“我是壹個過客”——鏡頭拉遠,窗戶、窗簾、街道、小鎮...回歸江南的廣闊空間,呼應第壹句“我打江南”。
(選自《中外現代抒情名作鑒賞詞典》,學苑出版社,198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