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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秀華的詩值得仔細欣賞。

作為壹個老詩歌研究者,我為草根詩人余秀華的成就感到欣喜,也由衷地為她鼓掌。

提到民間詩人和民間詩歌,我們會想到農民詩人王和工人詩人黃,還有“* *”時期的紅旗謠,還有1976清明節前後出現的“詩”。這些詩的創作模式基本上是“民歌體”,句式以五七言為主,仍屬於舊體詩範疇。余秀華的詩是真正的新詩。請看:“妳還不知道那些幻想真好/需要多少人間塵埃才能掩蓋壹個女人血淋淋卻依然閃亮的親情”;“這些美麗的東西似乎帶我踏上了通往春天的道路/所以我壹次又壹次地把雪藏在心裏/它們太白了,離春天太近了”...這類詩歌不僅在語言和節奏上是新的,而且在思維方式和心理狀態上也是現代的,只有新的詩體才能恰當地傳達它們。這種詩歌模式的藝術血緣接近艾青、戴望舒,直奔翟永明、唐亞萍、張燁,而與陜北信天遊或嶺南情歌相去甚遠。這說明新詩能夠深入基層,成為底層人民的精神營養和藝術資源,新詩與底層人民建立起牢不可破的血緣關系。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新詩的出現是壹個錯誤,新詩與中國土地和中國人民格格不入。面對余秀華的詩,這種論調是否應該被糾正?

余秀華的詩也和這幾年打工的不壹樣。關於作為“我們”工作的詩歌,大多以代言人的身份發聲,傳達著和“我們”壹樣的人們的心聲,而余秀華的詩歌則發出了“我”作為個體生命的獨特聲音。她有意識地做了這件事。她說:“寫詩是壹件非常私人的事情。”“我很以自我為中心,不太在意他們(別人)的看法。”“什麽是詩歌...這只是壹種情緒的跳躍或下沈...只是壹個人在搖搖晃晃的世界裏走不穩時的拐杖。“這種詩學觀念的形成,與她獨特的生活狀態有關,包括她獨特的疾病以及由此產生的婚姻痛苦,即所謂‘不幸造就詩人’和‘痛苦造就詩人’。她寫的愛情詩不僅自成體系,連對父親、雪和月光的描寫也自成體系,獨樹壹幟。”我渴望壹場意外的,比死亡更厚的雪/它會突然降臨,傾瀉所有的仇恨/...哦,雪諾,這個先知,這個偽君子,這個助人為樂的叛徒/我要它為我堆起壹座長不出野草的墳墓。“這種雪的感覺可以復制模仿嗎?

前幾年有壹個關於“梨形”詩歌的炒作,作為噱頭和熱鬧場面讓人捧腹大笑。余秀華的詩與眾不同,媒體報道引起圍觀後,詩歌愛好者會細細品味她的詩。她確實寫了很多好詩,有些詩真的很值得欣賞。比如在詩歌的醞釀中,她能更好地處理靈感與立意的關系;在語言的錘煉中,她做到了簡單與陌生的統壹;在抒情方式上,她做到了意象與直接表達的結合。她的壹些表達禁忌題材(如性)的詩歌也值得關註,因為這樣的題材在詩歌領域還是陌生的,但她卻成功地用詩歌的形式處理了,用艾青的話說,就是用詩歌的形式“征服”了這樣的禁忌新題材。比如她的《穿越半個中國去和妳睡覺》《我的狗是個小魔女》(其中寫了“叫床”等細節)不僅能引起偷窺狂的好奇心,在詩歌鑒賞課上還能進行多方面的認真討論。比如前者如何把小事和大背景結合起來,後者如何把人和狗搭配起來,平息悲憤,不是很耐用嗎?

祝余秀華能寫出更多更好的詩,又擔心她進入“詩人”角色後,在思維和心理上失去了純真和靈氣。但是,即使她假設最壞的情況,即使她沒有取得突破,她也不應該以現有的貢獻被新詩史遺忘。

(作者是山東師範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