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反對攻擊,主張變革。公安派的所有人都猛烈抨擊前後七子的仿詞食古傾向,他們尖銳地批評了文壇“抄襲成風,眾口壹詞”的現象。袁宗道也壹針見血地指出復古派的源頭是“無知而非模仿”(論文)。他們主張文學應該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變化。“世代有盛衰,但規律不壹致,各極變化,各窮有趣”(袁宏道《肖旭·石秀》),“世道變了,文學也變了;今不必抄古,亦可勢也”(袁宏道《與江·》)。不僅是文學內容,形式語言也會發生變化,趨向大眾化。這是因為“性情生而有之,萬物吐之,必有俚諺”(袁中道《花雪序》)。所以,“古為何要高?我們今天為什麽要卑微?”他們進壹步主張“字字皆法”、“古人之法可概”(袁宏道《雪濤閣集序》),突破了壹切束縛創作的藩籬。
2.獨自表達自己的精神,不墨守成規。所謂“魂”,就是作家的人格和真情,接近李贄的“童心”。他們認為“從靈魂裏來的才是真詩”,而“自然之安幾乎不可能,所作所為才叫真人”(袁宏道《箴言後知張有》),然後又強調除非從自己的頭腦裏流出來,否則是不會寫的。所以他們主張“真者誠也。”不真誠,不真誠,就不能打動人。妳要“把人說的話,人不能說的話,人不敢說的話說出來”(雷思偉《小比唐集序》),這裏面包含著對儒家溫柔敦厚的詩歌傳統的反抗。他們將創作過程解釋為“精神在心中,駐留在環境中。”環境感動,心能承受;心若欲吐,則以腕運之”,而“心若捕捉環境,以腕運心,則精神圓滿”(《江映客·我的壹生序》)。只要“天下智者,知心無涯,越尋之,不同相異,窮變之,然後於墨與墨之間,人人有真面目”(袁中道《中郎先生全集序》),文學的創新便可實現。
3.以民間小說為主,提倡通俗文學。公安學校非常重視從民間文學中汲取營養。袁宏道曾把《打棗桿》等民歌敘述為詩,使他“在詩集中眼界開闊、胸襟開闊、寬宏大量”。他認為當時婦孺傳唱的《斷玉》《打棗桿》等詩“是無知真人所寫,故有許多真聲”,並加以稱贊。這與他們的文學發展觀和創新理論有關,對提高那個時期民間文學和通俗文學的社會地位起到了壹定的作用。
公安派在解放文風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如《掃除王、》(袁中郎傳,公安縣誌),其遊記、書信、小品也很有特色,或典雅清新,或活潑幽默,自成壹家。但在現實生活中,他們被動地回避世界,描寫身邊瑣碎的事物或自然風光,缺乏深刻的社會內容,創作題材越來越窄。其模仿者“脫口而出,不再循規蹈矩”,“為俚語,為珍饈,為魯莽”,甚至“狂迷,俗行”(《錢詩話傳》)。後人對公安派文學思想的評價是公允的,具有超越其創作實踐的理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