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此之前,他已經被成為詩人的想法折磨了很久。他找到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甚至詩經、漢賦、元曲、納蘭詞。但不幸的是,他不識字。
不識字也沒關系,他找個會讀書的人給他聽。看了也沒用,他根本看不懂詩裏的意境。為此,他很惱火。無數次,他在深夜痛苦地問天地:張宗昌這輩子我真的做不了詩人嗎?真的做不到?真的嗎?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其造型有後世咆哮派表演藝術家馬景濤的神韻,更有此意。可惜張將軍的理想不是當演員。
詩人必須是詩人。他在心裏對自己大喊。
在我們這個時代,如果妳不會讀詩,妳可以讀小說。看不了小說,可以看電影。如果看不懂電影,可以看電視劇。如果妳連電視劇都看不懂,妳可以去當煤老板。然後用賺來的錢投資電影電視劇,然後摟著女明星罵詩和小說是屎,罵詩人和小說家是* * *,等到被逼升華。
但在張宗昌那個時代,雖然天下已經大亂,但那些像張將軍這樣有錢有勢又有女人的人,還是以不懂詩為恥。不識字就不識字。不管他怎麽努力,他還是不識字。
看不懂就不能請人,因為他不想被當成詩人,但他連別人的詩都看不懂。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悲傷的事嗎?真的嗎?
為此,張將軍相當痛苦。
偉大的塞林格先生教導我們,不成熟的理想主義者會為了理想而高尚地死去,而成熟的理想主義者會為了理想而卑微地活著。張宗昌將軍雖然沒有得到塞林格的授意,但在內心與塞林格主義不謀而合。這叫什麽?金風壹遇玉露,便籠絡天地無數人。
最後,張宗昌這個成熟的理想主義者放棄了blx,冒著被說腦殘的危險,謙恭地請人把那堆詩翻譯成白話文,把意境做了最簡單的闡釋。
不解釋就別說了。妳壹解釋,成成,他的火就從耳朵裏冒出來了。
“搞什麽鬼?壹群自命不凡的罪犯,明明平實直白,非要既形象又隱喻,讓它另有含義。什麽鬼?”
呸!
張宗昌朝李白吐了壹口濃痰。
戴瓜皮帽的先生驚呆了。“我該怎麽辦?”他不敢跑,壹是收了錢,二是張將軍的子彈不是紙。
所以,他只能說,這個這個這個...
其實這也不能怪誰。如果真的要怪,只能怪偉大的中國人。
比如這兩句“鋤草日中午,汗水順著泥土往下滴”,王先生解釋的意思是:中午十二點了,農民還在地裏幹活。天太熱了,汗水滴了壹地。這首詩表現了勞動的艱難。
張宗昌看到這首詩的第壹反應是:這是個女上級。
瓜皮帽先生不知所措,問:為什麽?
張宗昌拍著桌子說,媽,妳夠蠢的。妳看,汗水順著土往下滴,說明下面是鋤草,而前面壹句話說明鋤草是男的。把這兩句話放到壹個邏輯裏,明顯是女上位。
王先生也沒考慮太多,四處奔波。
張將軍很自豪。
從此,張宗昌看透了古代詩歌的虛偽、迂腐和僵化,他決定分裂世界,重整河山,讓詩歌在這裏轉個大彎。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拋棄壹切繁文縟節和狗屁的束縛,用壹種言說的方式寫詩,即“白話詩”。他的哲學是演講就是詩歌。
這個偉大的想法像壹股微小的電流穿過張宗昌的內心。他感到壹種神聖的顫動。那種感覺,熟悉又陌生,* * *又深刻。仔細想想,沒有什麽比得上《十三春夜》裏的夢遺。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壹個慵懶的下午,張宗昌將軍看完歷史劇《楚漢傳奇》後,突然靈機壹動,從四姨的身上爬了下來,第壹首詩誕生了。
“我也寫壹首風的歌”
大炮開了,砰的壹聲打了他媽媽,維加海內回家了。
張宗昌是英雄,壹鯨吞扶桑。
作為壹個詩歌愛好者,我這輩子讀了無數首詩,但只有這壹首讓我熱血沸騰,渴望搶地。因此,我決定,並欣賞張將軍的這首詩。對於不敬,希望九泉之下的張將軍多多見諒。
首先,這首詩是口語。尤其是“邦他娘”壹詞,以粗鄙的語言進入詩中,大大拓展了詩歌語言的邊界,可謂裏程碑式。
其次,這首詩被解構了。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它解構的是劉邦的《風之歌》。學生,解構主義,後現代主義。不客氣地說,張將軍是中國後現代主義的鼻祖。真的不得不佩服。
第三,這首詩表現了強烈的革命英雄主義、革命浪漫主義和強烈的愛國情懷。“數英雄,數張熙宗昌”這句話直白地表達了詩人的英雄氣概。比起“數風流人物,看今朝”,更霸氣,讓人不敢直視。看“安德魯的鯨魚吞了扶桑”這句話。哦,媽的,* * *算什麽。太小氣了,不敢打。張將軍要的是整個扶桑,也就是日本。使用方法是吞鯨,我認為,這應該是壹種遠遠優於航母的新型海戰武器。
還需要有第四第五條嗎?我不這麽認為。只有三個,張宗昌將軍的偉大已經躍然紙上,而且是三天兩頭,久久為功。
當然,寫壹首好詩對於壹個優秀的詩人來說不算什麽。寫兩首好詩很難。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張將軍的代表作是什麽?我以為應該是下面這首歌:
大明湖
大明湖很大。
大明湖裏有荷花。
荷花上有蟾蜍。
戳跳。
實事求是的說,看到這首詩的時候,我是直接跪在裏面的。與此同時,我想到了壹個主意:好吧,以後詩人就不用寫詩了。
多麽精彩的壹句話。
特別是最後壹句“壹戳壹跳”,動靜結合,虛實相交,如夢如幻,可謂境界圓滿。縱觀古今中外,我還沒找到壹句比得上這句的話,可見其別出心裁,欺古虐今。
由此,我也得出壹個結論:張將軍的才能是天賜的,非人力所能及。於是尊重增加了七分。
好吧,每個人的時間都是有限的,我就不班門弄斧了。最後,請允許我高呼:偉大的張西將軍。
——多年以後,當後人的孩子壹個個喊著“狗肉將軍”,甚至有些不敬的人甚至斥之為“三不知將軍”“張三多將軍”,等等。面對這種情況,張宗昌慢慢地從墳墓裏擡起頭來,向這個世界投去不屑的壹瞥,然後平靜地說,其實,我是壹個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