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亮光，
是什麽樣的手或者眼？
讓妳如此威嚴？
妳明亮眼睛裏的火焰
它燃燒在天空或深淵的多遠？
他靠什麽翅膀戰鬥？
用什麽樣的手去捕捉火焰？
什麽樣的肌肉和技能，
揉心臟的肌肉？
當妳的心臟開始跳動時，
如何使用兇狠的手腕和腳踝？
是什麽錘子？什麽樣的鏈條？
妳在什麽樣的熔爐裏煉出了妳的大腦？
是什麽樣的鐵砧？什麽樣的鐵臂
敢抓這個可怕的怪物？
星星扔掉了它們的長矛，
他們的眼淚浸濕了天空。
他微笑著欣賞他的工作嗎？
他創造了妳和羔羊？
老虎！老虎！在黑暗的森林裏
燃燒的亮光，
是什麽樣的手或者眼？
讓妳如此威嚴？
(郭沫若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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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布萊克生前文學名孤，人稱“瘋子”。這和他壹生對幻覺的癡迷有關。據說這種幻覺可以達到如此強烈的程度，以至於他壹時之間很難分辨出想象和現實的區別。然而，批評家指出，正是這種非凡的幻覺使他能夠穿透日常經驗的帷幕，與史前時期黑暗混亂的原始經驗融為壹體，從而創造出壹個具有深刻歷史感和靈感的象征世界，成為現代工業社會的“先知”和“預言家”。
《老虎》是布萊克抒情短詩中的著名作品，選自《天真與經驗之歌》。這本詩集的主題，正如詩人在副標題中所揭示的那樣，是要表現“人類心靈的兩種對立狀態”——天真和經驗。在《天真之歌》中，詩人以“羔羊”為中心意象，形成了壹幅幸福、善良、和諧的農業文明圖景:牧童吹奏著歡樂的短笛，歌聲蕩漾在草地上；當孩子在荒野中迷了路時，上帝化身為他的父親，把他送回家。小螞蟻迷了路，螢火蟲提著燈籠送它回家；小羊在吃草，獅子在羊圈邊徘徊了壹會兒，留下了“金色的眼淚”，最後和它壹起躺下睡覺...在《體驗之歌》中，詩人以“老虎”為中心意象，展現了壹幅痛苦、邪惡、分裂的現代工業文明的成長圖景:田野荒蕪，道路布滿荊棘；孩子們淪落街頭，挨家挨戶清掃煙囪；戰士們在流血，在嘆息，他們在深夜的街頭咒罵；街道和河流都有專利，“殘忍、嫉妒、恐怖和秘密”取代了“愛、善良、同情和和平”。
根據基督教傳統，“羔羊”是人類善良的象征，所以很明顯，“老虎”是人類邪惡的化身，象征著欲望、* * *、暴力和罪惡。但布萊克並不認為惡沒有價值，應該徹底否定。相反，他認為善與惡都是上帝的作品，缺壹不可。善良(羊)可以形成壹個善良的、完全道德化的“幼稚”社會，但缺乏進步的動力；惡(虎)雖然造成了社會的痛苦、焦慮和分裂，但它釋放了人的能量和創造力，能夠推動社會進步。善與惡、羊與虎、道德與原欲都是人類存在的本質，都有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但是，人們往往只看到惡的消極方面，而忽略了它的積極方面。所以，在這首詩中，布萊克重點描寫了老虎的崇高美——* * *，欲望。它就像壹團“燦爛的火”，在人們內心深處的無意識層燃燒(《夜林中》)。它既創造，又破壞，有壹種“磅礴”。
除了老虎，這首詩還有壹個值得關註的意象，就是創造老虎的神的意象。是人類改變了基督教傳統，把上帝描繪成壹個活潑的鐵匠。“他”就像《莊子逍遙遊》裏的鯤鵬，展開翅膀，上天入地，得到生命之火；他憑借自己的意誌、想象力和體力，克服了堅硬材料的限制，用手中的錘子把沒有生命、沒有形狀的鐵塊鍛造成了壹件活靈活現的作品。這壹形象體現了布萊克的理想。他認為未來社會的完美的人應該是壹個有創造力的藝術家，壹個心智與感官、意誌與想象、智慧與肌肉和諧統壹的“巨人”。
這首詩的原文以英詩中罕見的抑揚頓挫(即先重後輕)寫成，語氣鏗鏘有力，如鐵錘敲擊鐵砧，被稱為“鐵砧之樂”。全詩以“天問”的姿態壹口氣提出14個問題，並壹步步向前推進，進壹步強化了全詩的力度和崇高。
(張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