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屋檐下裝不下超過壹瓢的雨水。
屋檐下的水夾雜著許多沈重的日子。
門前的石階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圓孔。
那是我爺爺幾十年前親自找工匠鑿的石階。
多年來很少有人踩過，臺階上長滿了青苔。
從最薄的青色數起，層層累成粗糙的黑色。
我剛剛意識到。
石階老了，老人更老了。
水滴落在苔蘚上破裂，發出沈悶的響聲。
這是石階的嘆息，我爺爺不嘆息。
老人不發壹言，春來油菜花開。
秋收後，黃褐色的枯葉落在果樹上。
我看見我的老爺爺爬上果樹，剪掉了樹上多余的樹枝。
剩下的樹枝明年會發芽開花。
這裏的山風是我見過的最簡單的希望。
以後會擦幹大家的汗水和淚水。
在溫暖的太陽接近西山之前。
每壹張老面孔都會煥發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