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個嘮叨的評論
春末的天氣有點慵懶,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燈火闌珊,妳不與壹盞燈對話,選擇沈默——這種氛圍多多少少讓人有壹點困意。如果此時鐘聲突然在妳耳邊響起,妳用陰郁蒼勁的方式剝開黑夜去問妳的靈魂,妳會想到什麽?我想象著在黑暗中,用顫抖的手指穿過濃霧,穿過濃濃的夜色,抵達十五世紀的巴黎。站在我眼前的是壹座巨大的哥特式建築,壹座高塔直插雲霄。爬行在巨人的腳下,我只是壹只卑微的螞蟻。她就是舉世聞名的巴黎聖母院,壹部由壯麗的石頭組成的龐大交響樂。
千百年來,塞納河靜靜地從她身邊流過,徹夜不眠地洗刷著歷史的塵埃;而她的額頭滿是滄桑,她讀懂了世間的壹切變化,靜靜的。
對於很多沒去過巴黎的人來說,她更多的是壹個書名,壹個痛苦的故事。她的名字與雨果緊密聯系在壹起,雨果是19世紀法國偉大的詩人、小說家、文學評論家和政論家,詩歌的革新者,浪漫主義戲劇的奠基人。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為沒有生命的冰冷的石頭註入了血液和靈魂,使她變得豐富而精彩。他們就像壹對戀人。
雨果曾在《巴黎聖母院》的序言中說,幾年前,他在拜訪她的時候,在壹座尖頂鐘樓的黑暗角落裏發現了墻上的字跡:ANARKH。這些大寫的希臘字母,被歲月侵蝕,顏色黝黑,深深地嵌在石頭裏。這些無法形容的符號,尤其是它們宿命而悲壯的含義,深深震撼了他的內心。
他想著受難的靈魂是誰,他不會離開這個世界,除非在這個古老的教堂的額頭上留下邪惡或災難的烙印。參觀結束後,墻壁被粉刷刮掉,刻在聖母院黑暗鐘樓上的神秘字跡消失了。現在它走了,用它的眼淚概括的未知命運也煙消雲散了。把字寫在墻上的人,連同字壹起,從世界上消失了。
當時聖母院前有壹家露天咖啡館,他喝著味道濃郁的咖啡,壹直坐到夕陽西下,看著晚霞的顏色均勻地灑在聖母院的白色石墻上。我想象著雨果處於怎樣壹種看不見的心境,日夜徘徊在聖母院前墻的巨大陰影下,聽著鐘樓傳來的悠長鐘聲,輕輕撫摸著那塊即將被歲月雕刻上命運的石頭。鐘樓上的神秘文字不禁跳入他的腦海,壹種崇高而痛苦的感覺在他心中慢慢升起,他開始構思壹個壯麗的故事。
在格雷沃廣場,美麗善良的吉普賽流浪女孩埃斯梅拉達翩翩起舞,美麗聰明的女孩加裏緊隨其後。敲鐘人卡西莫多醜陋變形的身體在鐘樓上來回彈跳,像怪物壹樣咆哮。神父陰郁的影子,像幽靈壹樣,又濃又濕,透過黑色的外衣,在鐘樓頂的院墻裏閃爍。……
那些石頭今天壹定還會被記住。當時他深深地、可憐地嘆了壹口氣,火熱的手指像燃燒的火焰,感受到了他對人性之心的痛苦探索。
巴黎聖母院的頂端有兩座鐘樓,南鐘樓的巨鐘重達十三噸。卡西莫多曾經是這裏的敲鐘人。那些鐘是唯壹能深入到聾啞獨眼龍靈魂深處的光。他愛他們,他和他們說話,理解他們,享受他獨特的快樂。他賦予這個神秘的教堂特殊的生命。
在這座遠離塵世,靠近天堂的鐘樓頂端,是屬於卡西莫多的高貴聖潔的世界,也是孤獨絕望的世界。那天,他從這裏望出去,巴黎密密麻麻的房子被街道分割開來。涼風習習,似乎連鐘樓都在瑟瑟發抖。
格雷沃廣場上有沸騰的人群,威武的國王,霸氣的士兵,當然還有彪悍的劊子手和漂亮的絞架。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好像在期待壹場精彩的表演。
絞索咬住了她的脖子。像壹只無辜的蝴蝶,她柔弱的翅膀抽動了幾下,最後停在了蜘蛛網上。正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她的白裙子在風中飄散。
埃斯梅拉達死了。她死在她跳舞的廣場上,死在她給卡西莫多水喝的廣場上。
塔頂的眼睛悄悄流淚,只流過壹次淚的獨眼。最後,我抱著我愛的人死去,化作永不分離的塵埃。鐘聲回蕩著殘酷埋葬的仁慈。
萬物中的萬物,都不是人類的美。醜在美旁邊,畸形接近美,醜藏在崇高後面,美與惡並存,光明與黑暗* * *,雨果說。
誕生,毀滅,重建,千禧年。今天,鐘聲依然在響,彌撒依然在舉行。白天,人們進去,切斷,暫時拋開世俗。在額頭上點上聖水,在胸前劃十字,在神壇前點上蠟燭,然後靜靜地坐下來,得到心靈的慰藉和內心的升華。巴黎聖母院仍然是巴黎聖母院。
香榭麗舍大街上的櫥窗五顏六色,傳遞著世界最新的時尚理念,但這裏不是巴黎。靜靜流淌的塞納河,在沈默中見證了歷史的變遷,它不是巴黎;滿大街大大小小的咖啡店,都是法式的休閑,溫馨,浪漫,它不是巴黎。巴黎是聖母院不朽的鐘聲。
在這樣壹個難忘的夜晚,巴黎聖母院終於用鐘聲送走了我,仿佛壹切都早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