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孤獨？像月亮壹樣明亮
感知與欣賞大窗戶哥哥的詩集《皎潔的月光》
如果兩個人六年只見過三次面，算不算朋友？
數數！但這樣的人壹定是詩人。聽到朋友這樣回答，我很好奇。為什麽壹定是詩人？朋友們笑，只有妳們詩人才能做這種事。妳看，李白和杜甫壹生只見過三次面，卻結下了壹生的友誼，成為千古佳話。只有妳們詩人能做到這壹點，大家對詩人也只有這麽寬容。
其實不是只有詩人能做到的。中國人歷來講究壹種“白發如新，封面如舊”的精神境界。《夢魘的陰影》裏具體說的:壹個卑微的人壹定有壹個知心的朋友，知心的朋友不壹定是知心的朋友。他雖在千裏之外，卻能被信任，不為猥瑣之言所動；聞謗者，即多人分析而後有之；如果事情應該做得恰當，代表他們計劃和決定；或者事情到了緊要關頭，後面需要幫助的人，也就是不用搭理對方，也不在乎對方是否消極，實際上是占便宜。這都叫知心朋友。
雖然我和大窗哥的交情沒有古人說的“知心朋友”那麽高，但說我是“好朋友”當然不為過，我私底下也很尊重他這個“導師”。
大創哥作為九龍坡作家協會主席，在重慶詩壇有很高的地位和聲譽。詩集大會在楊家坪西溪府書店舉行，書香大氣，詩情畫意，詩友會友，匯集了各路名家、聖賢。這次會議是我們六年來第三次見面。和大窗戶哥握手並不陌生。似乎時間有時候並不會帶走什麽。因為世俗的事情，我很少出現在這種文化活動中，所以重慶的朋友對我並不熟悉。作為壹個小卒，我只是坐在壹個角落裏，瀏覽著詩集，聽大創哥在臺上和大家分享詩歌創作的經驗。體驗就是四個字:堅持，安靜，自我，自然。
這本名為《皎潔月光》的詩集，是大創師兄堅持詩歌的成果。這是壹本由他三年來創作的100多首詩歌組成的選集。在工作、家務、娛樂之余，他還能有如此豐富的創作成果，可見大創哥的才華、努力和毅力。任何文藝創作都要有壹顆寧靜的心。如果妳不能靜下心來，妳的作品就會顯得散亂。好在大創哥是壹個有意“跟上詩”的人，不會讓讀者覺得狂妄。詩歌是極其個人化的文藝載體，沒有內心自我的審視和靈魂的拷問，作品永遠是浮躁的。至於自然，大窗哥有句話說得好，寫詩的人要多花時間在詩本身上，要創作詩，而不是活躍的詩，自然會成功。
大會背景上有壹句詩:“他領四肢與心，壹人活如壹群。他認為人生浩瀚，他是壹套哲學。”這首詩出自第壹部詩集《西池，壹只羊》的第壹首詩。大創哥把這首詩放在卷首，可見他對這首詩的重視。的確，這首詩真的很好:
我從三個角度給同壹只羊拍照。
叫三陽開泰。它將和它的同伴壹起呆在柵欄裏
草上的生活:不被認為是命運。
仿佛心不會痛。它慈祥地看著面前的人。
羊毛順滑，耳朵自然下垂，脂肪剛剛好。
妳看不到它的憂慮。它不問它的家鄉。
我不會因為悲傷而變老
壹個人像壹個群體壹樣生活在自己的國家裏。
親自領導妳的四肢和心臟。
疏通黑暗的脈絡，疏通壹條坦途。
它忽略了附近的西池論壇。
展示地方經濟的發展和藝術的走向
它認為生命是廣闊的。
它本身就是壹種完整的哲學。
沒有過多的闡述，沒有過多的說教，沒有刻意的制造場面，沒有反復的雕琢文字。我只是用簡單平實的文字勾勒出壹個場景，在十幾行詩中迅速將自己的情緒匯聚成壹點，然後輕輕拋向空中，任其自由蔓延，余味如蒲公英般緩緩飄散，令讀者思緒久久縈繞。個人覺得短短十幾行就寫出可擴展的情感並不容易，但大創哥可以輕松搞定。這種“情感點拓展法”也是大創哥大詩風的特點。
這首詩以“我從三個角度拍照”開始，寫到“它以為人生浩瀚，是壹套完整的哲人”，最後完成向“無我之境”的轉化。“它不認為這是命運/好像心不會痛。它慈祥地看著面前的人/它的毛很光滑，耳朵自然下垂，脂肪恰到好處/妳看不出它的憂慮，它不問家鄉的事/它不打算傷心地變老。”這只羊是如此的豁達，我有理由相信作者就是從這裏開始，從“我”的壹個個體進化到“西池，那只羊”
“壹個人生活像壹個群體”，我在思考這首詩的深刻意境。恰巧大創哥跟大家分享了他創作過程中的壹個有趣的情節。他說他有很多筆名，每個筆名都用來寫不同的風格。筆名“大創”本來是專門用來寫詩的，但是有壹天晚上他突發奇想，壹個人坐在陽臺上，把所有的筆名都叫了出來。
我也笑了。看來大窗戶哥真的成了“西池，羊”了。壹個人過著集體生活，好不熱鬧，但後來他驚呆了:壹個人過得像個群體。這是多麽的孤獨。
大窗戶哥孤獨嗎？
不，大窗戶哥不寂寞。他這樣總結自己，喜歡給朋友打電話，喜歡在酒桌上晃蕩，偶爾在小博客上賭壹把。這是真的。有遠在涪陵、石柱的詩人專程來參會。可見大窗哥對山城了如指掌，朋友也不少。這樣的人怎麽能不說自己孤獨呢？而且發布會上，大嫂竟然帶著小女兒出現了，對大創哥和我們都是壹個很大的驚喜。大創哥笑著說，大嫂從來沒有參加過他舉辦的類似文藝活動，今天來參加發布會他其實也很驚訝。小姑知性優雅，表示非常支持大創哥的創作。女兒文靜有禮，可見大創哥家庭美滿。這樣的人不能說是孤獨的。生活中有時需要知音的友情，有時需要飛蛾撲火般的愛情，有時需要花花綠綠的娛樂父母或心甘情願的兒子牛，還有大窗戶哥哥的親情。這樣的人怎麽會孤獨？
然而，當我看著詩集《月光皎潔》時，我總有壹種孤獨感。裏面的“大窗戶哥哥”真的很孤獨。
大家都認為孤獨是壹種悲傷的情緒，是壹種可以用酒和色來填補的情感空缺。其實不是孤獨，是寂寞，或者只是壹種無聊。這是對孤獨的誤解，尤其是當妳同情孤獨的人時，妳根本不明白孤獨的真正含義。孤獨是單純純真的境界。叔本華說，壹個人只有真正孤獨的時候，才能完全成為自己。誰不愛孤獨，誰就不愛自己，因為壹個人只有真正孤獨的時候，才會自由。莊子也說，“獨者，獨也，獨者，極貴也。”孤獨是不合群的，但卻讓人鶴立雞群。孤獨意味著走向自我。只有不被逼著和別人說話，我們才有時間和自己說話，審視自己的內心。
是的，孤獨不就是“壹個人像群體壹樣生活”嗎？而孤獨，難道不是“本身就是壹套完整的哲學”嗎？大窗戶哥就是這樣的孤家寡人，而這本詩集《皎潔的月光》就是他與自己對話的語錄，被自己審視的是他的內心。
詩集裏有100多首詩，應該是大創哥在寂寞的時候帶領大家集體創作的成果。詩集分為三個系列，每個系列的詩風和文筆略有不同，但在大創的主持下，整體風格還是統壹的。壹首與詩集同名的名為《皎潔月光》的詩被放在第壹輯的末尾，與《西池》的“羊”遙相呼應。這種安排顯示了作者的意圖:
她在河上瀏覽了壹會兒，然後
悄悄地爬到樓頂
摸上壹根藤蔓，踩斷經脈。
唱壹首溫暖的小夜曲
附近的玫瑰和郁金香正在盛開
在村子裏睡得很香。他們正在努力堅持下去
漂泊者的鄉愁
如此明亮的月光照耀著大地。
附近的玫瑰和郁金香正在他們的村莊裏熟睡。在這裏，群體像人壹樣生活。這個人就是小夜曲溫暖人心的“她”，這個“如此皎潔的月光照耀大地”。這首詩與《西池的羊》相悖，是另壹種孤獨意境的寫照。詩中“她”在大地上自由行走，像壹個真正孤獨的人壹樣自由自在，最後摸到了“壹根藤蔓”。為什麽是“藤蔓”？絲瓜藤或者黃瓜藤呢？當然，那是因為“妳”還沒有體會到“孤獨的滋味”，而“遊子的鄉愁”，這“鄉愁”不就是在孤獨的境界裏尋找自己靈魂的故鄉嗎？如果妳找到了這份鄉愁，妳就知道葡萄的味道了。
這兩首詩的寫作時間相差不大。我們能感受到大窗戶哥的孤獨是在“集體”和“壹個人”之間自由行走。集體生活是他和自己的對話。壹個人的時候，他的心化為大地，月光照耀，享受著“問君所能，心遠自偏”的慰藉。看來大窗戶哥已經知道孤獨的樂趣了。
其實每個詩人都應該是孤獨者。他只有理解了孤獨的意境，才能真正產生“悲憫”和“喜悅”的感情，才能使他的詩歌不在文字的堆砌和文字的組合中流動。月色皎潔時，這種孤獨感下的“悲喜”之情躍然紙上，最後在旁觀者中“他放下了”。壹個雙拱後，我說“謝謝/圍觀的人慢慢散去”，這是孤獨下的悲憫；《春詞》七首，每首都蓋著壹個字，“香、愛、潤、嘉、瑤、精、艷”。這些繁華的景象，是孤獨的喜悅；《在高宇公園》中說，“我壹生都愛上了/為這樣壹段短暫的愉快時光”。顯然，“這短暫的愉快時光”是孤獨之下的豁達。最後，這首詩的最後壹卷《無主題變奏曲》是以不同的方式寫成的。我有理由相信是《集體》裏的另壹個筆名寫的。全詩基本都用了長句，創造了壹種排列風格，盡力描寫各種場景。就像《登臨王騰亭》的第壹句，“我獨自坐在石階上。我濁，非征；混沌，像嬰兒未出生的孩子，是壹種不可言說的狀態，這顯然是孤獨下的悲憫；《長江邊上》最後壹句“緩緩流淌的時間讓我想起遙遠的過去，預見與此刻如此相似的未來”。這是孤獨的人與他自己、與自然、與宇宙之間的對話。
所有的藝術作品形成後，就不再屬於作者，而是屬於所有被感動的人。大窗戶哥的詩也是如此。這本書《皎潔的月光》屬於所有被感動的孤獨的人。孤獨的人，其實在詩歌裏找不到太多的情感慰藉。無聊的人在這裏找不到雞湯式的狂歡。只有孤獨的人，才能在這裏找到靈魂的* * *聲，找到“壹琴壹壺酒壹溪雲”的淡然，找到“回家，風雨無阻”的灑脫。
我和大創哥的詩風不同，正應了《韓遂唐詩話》“文章古今大異”的論斷。由於這種差異，中國文化豐富了，詩歌也多樣化了。現在詩壇有壹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有人繼續討論新詩的發展方向，有人回歸古風搞復古，甚至有人開始發明自己的“風格”，等等。
壹路走來，新詩幾經調整，但今天我們的詩風大多受“朦朧詩派”的影響。畢竟這是最近離我們影響最大的學校。但對於這種“重文輕韻”的寫法，卻有不同的看法。我私下把這種詩體叫做“文學詩”，是壹種排印分支，具有詩的意象，重文輕韻，就像壹篇文章。沒有押韻，就像壹篇小文章表達壹種情緒。采用詩歌的凝練特點和情感的點擴散法，圍繞壹點點感性基礎放大描寫參數，特別是壹兩個合理的、意想不到的“詩眼”來烘托氣氛，達到打動讀者心靈的效果。在白話語境下，這種寫法可以讓情感迅速集中，然後迅速傳播，這的確是詩歌的內涵。散文如果壹步壹步布局，就會啰嗦。這種強調“文學性”的自由寫作，是壹種很好的表現形式。
大創哥的詩風很巧妙地運用了這種寫法，第三部詩集的大部分詩都是由詩組成的，顯然就是這樣的寫法。詩集後面有重慶著名詩人對詩集的簡評。有人贊美大創哥的才華，有人認可大創哥的厚重，有人欣賞大創哥的堅持，有人肯定大創哥的技術，有人看到大創哥的人性，有人看到大創哥對生活的熱愛，從而看到大創哥的可愛...但是沒有人看到大創哥的孤獨。
孤獨者的孤獨誕生在壹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裏，並逐漸達到壹種和諧的狀態。它在生物學上是自然的，在哲學上是自然的，在人類發展上是頑固的。大窗戶哥因為這種天生的孤獨而有了這種春天般的詩意，這種孤獨的詩意通過這本詩集像每個月夜壹樣照耀在每壹個孤獨者的心中。那麽，這份孤獨也會遇到知音。
我說我理解大窗戶哥哥的孤獨。是不是證明我就是這樣壹個獨來獨往的人？和大窗戶哥平起平坐是不是有點自大？我會緊張壹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