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撐著油紙傘
徘徊在漫長,漫長
孤獨的雨巷,
我希望見到
像丁香壹樣。
懷恨在心的女孩。
她有紫丁香的顏色,
丁香般的香味,
像丁香壹樣悲傷,
在雨中哀悼,
悲傷和猶豫;
她徘徊在這孤獨的雨巷,
撐壹把油紙傘
像我壹樣,
像我壹樣。
默默地走著,
寒冷,悲傷,憂郁。
她默默地靠近,靠近,扔。
會呼吸的眼睛
她像夢壹樣飄過,
像夢壹樣悲傷迷茫。
像夢壹樣漂浮
壹片紫丁香地,
喜歡這個在我身邊飄過的女孩;
她默默地走了,走得很遠,
搖搖欲墜的柵欄,
走過這條下雨的小路。
在雨的哀歌中,
去掉她的顏色,
散播她的芬芳,
消失了,甚至她的
會呼吸的眼睛,
丁香憂郁。
獨自撐著油紙傘
徘徊在漫長,漫長
孤獨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去。
像丁香壹樣。
懷恨在心的女孩。
這首《雨巷》寫於1927,是戴望舒的成名作和代表作。這首詩發表後,影響很大,所以詩人被稱為“雨巷詩人”。戴望舒(1905-1950),浙江杭州人,中國現代著名詩人。1923考入上海大學文學系。1928年,與施蟄存、杜衡、馮雪峰共同創辦文學工作室。1929年4月,第壹本詩集《我的記憶》出版,其中《雨巷》成為代表作。1932起,赴法國留學,進入裏昂中法大學。1935年春天回國。抗戰爆發後,在香港編輯《大公報》文藝副刊,1941年底被日軍逮捕入獄。在獄中,他寫下了《獄中之墻》、《我用殘掌》、《願》、《等待》等詩歌。1949後在總參新聞部做編譯,不久病逝於北京。詩集有《我的記憶》、《王叔草》、《王叔詩》、《災年》。
《雨巷》描繪了壹幅雨季江南小巷的陰郁畫面,構成了壹種象征色彩濃厚的抒情意境。就像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文章不完全是寫風景的。1927是中國最混亂的時期,每個人都逃不過政治選擇。經歷過五四運動,有良心的知識分子特別心疼。像朱自清、戴望舒這樣有覺悟的知識分子,不敢和當時的政府對抗,只能把苦惱寄托在作品上。在這裏,詩人比喻性地把當時黑暗陰郁的社會現實描繪成壹條狹長而孤獨的“雨巷”,沒有陽光和活力。抒情主人公“我”是壹個流浪者,獨自走在這樣的雨巷裏。“我”依然在孤獨中懷著對美好理想和希望的憧憬和追求。詩中的“丁香般的少女”正是這壹美好理想的象征。然而,這個美好的理想渺茫,難以實現。這種心態正是1927中壹些當時在追求的青年知識分子的真實心態,因為他們在政治的低壓力下找不到出路。在藝術上,這首詩也鮮明地體現了戴望舒早期詩歌的創作特點。這首詩采用了西方象征主義的手意象,強調暗示和象征。它模糊含蓄,也有格律派對音樂美的追求。這首詩的“音象”構成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就像壹首詩有壹個由普通人或事物組成的形象壹樣,壹首詩有壹個由聲音組成的形象與整個形象有著有機的聯系。這首詩的“聲音意象”會深深地感染妳,讓妳在初春的雨中漫步在“聲音”的弄堂裏,被某種古老而永恒的生命孤獨所感動。默默的,各種惆悵和期待會在妳的心裏誕生,讓“雨巷”變得漫長、安靜、孤獨。纏綿、悠長、悲愴、迷茫的聲音意象,不與人的形象、具體的物象相聯系,而是與情感的內在反轉完全統壹,充分渲染了詩的情感意象,回蕩的聲音喚醒了生命的聯想和通感,使之永恒而運動。可以說,詩句的節奏和重復不是壹般的描寫效果,而是純粹的音樂表現效果。通過反復吟誦理解《雨巷》中旋律與和聲的奧妙,即從音樂的情調中把握音樂的主題。詩中的“我”、“雨巷”、“姑娘”不是生活的具體寫照,而是充滿象征意義的抒情意象。20世紀20年代,知識分子對守舊派有很深的認識,詩人在《雨巷》中塑造了壹個有著丁香般結的少女,顯然是受到了古詩的啟發。用紫丁香結,即紫丁香蕾,來象征人的心事,是我國古詩中的壹種傳統表達方式。比如李商隱《贈答》中有壹句詩“芭蕉不顯丁香結,春風同向”;南唐時,李靖在雨中和我打了丁香結。他有壹首詩《浣溪沙》,詩中“青鳥不在雲外傳消息,紫丁香在雨中空悲涼”。在《雨巷》這首詩中,雨中的紫丁香被用作人們悲傷的象征。顯然,戴望舒從這些詩中吸收了描寫悲傷的意境和方法,並加以運用,形成了《雨巷》的意境和意象。但戴望舒並沒有簡單地繼承這種意境,而是做了壹些創新。雨巷想象壹個像丁香壹樣悲傷的女孩。她有瞬間消失的丁香花意象,不同於古典詩詞中的舊經典,更多地展現了新時代的氣息;《丁香花般懷恨在心的姑娘》能喚起人們的希望和幻滅,是比生活更美好的藝術想象的產物。《雨巷》也是中國現代主義詩歌中運用暗示抒情最成功的範例。這首詩用壹種不可預知的感覺,壹種飄忽不定的內心狀態,壹種模糊的意象,表達了自己在徒勞地追求丁香般美好理想時的孤獨、失落和空虛憂郁的心情。
雨巷也寄托了戴望舒對完美愛情的希望。戴望舒的愛情生活並不完整。他和施蟄存的姐姐訂了婚,但這段感情無疾而終。後來他娶了壹個比自己小12歲的姑娘,但最後還是以離婚收場,感情生活並不順利。戴望舒的壹生很短暫,只有45年。他的文學作品在歐洲只有65,438+000多首詩歌和壹些短文,沒有什麽大的作品。然而,《雨巷》這首詩卻使他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了壹席之地。正如葉聖陶所說,《雨巷》是“新詩音節的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