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世的設計假設也許是壹面心靈的鏡子,也許它反映了我最向往、最遠的期待。來世不是今生的簡單補償和延續。它寄托了我未實現的夢想,盡管我有所收獲,卻用遺憾來撫慰我的心靈。我從未停止尋找它。我想要什麽樣的生活?
流浪流浪就像骨髓中的造血細胞,往往會自然產生和釋放新的血細胞,流經所有的皮膚和血管。此刻,我的心在騷動,我想離開。但我早已被固定在壹個固定的位置,雙腳的根部深深地植入水泥地面,任由共同的風雨侵襲她。身體不斷剝落瑣碎的碎片,逐漸掩埋了旅行者和地質學家的誌願者。初秋的女人情不自禁。有多少稻麥外殼,有多少春花秋果,有多少悲歡離合,有多少親人等著我在其中?我沒有時間擡起汗涔涔的臉頰,看看天空的顏色和雲的輕盈...
我懷念遠方的草原,流水,青山。夢見自己醉倒在壹條滿是菊花的船上,月色拂面清笛。我看見水中的火焰點燃了最遠的花,我的倩影比溪水還幹凈。夢醒之後,我才知道,這只是壹個美麗的幻覺。偶爾想自己放飛,親吻陌生的小草,踩著蓬松溫暖的柳絮飛花,讓清涼的空氣洗滌我的心靈。但是,當想法本身已經成為壹種奢侈的時候,由雲制造的心靈依然被瑣碎的荊棘束縛著,莫名的滋味頓時彌漫開來。
反復重復長大成人的夢:身體放平,像蜻蜓慢慢飛,又像燕子滑翔飄飄,全身掠過眩暈的幸福感。而且飛行經常被自己的笑聲打斷,從高處掉下來...
沈重的身體和輕盈閑適的靈魂往往是彼此分離的。
鳥兒的幸福是擁有自由,我的向往是多壹點自由。但世間萬物並沒有絕對的自由,就像沒有什麽可以擺脫地球的引力壹樣。經歷過之後,我更清楚地知道,我向往的來世是壹種飛翔的狀態——有目的地流浪,在終點跋涉,牽掛自由,相聚分離...
做壹只鳥就好。天地間沒有醜陋的鳥,華麗而簡單,默默歌唱,壹切美好而無可挑剔。上帝無疑對鳥類充滿偏愛,鳥類是善待生命的啟蒙者。讓爬行和奔跑的生物仰視羨慕,包括人類。西方的天使,東方的嫦娥,有翼的和無翼的,從來沒有超越過鳥類的羽毛。捧著三月的細雨和星月的啁啾,我把嘆息和淚水化作小花蕾,讓每壹朵玫瑰的聲音溫暖風中冰冷的蝴蝶。像精靈壹樣的生活,我該有怎樣的天性才能生出飛翔的翅膀?
這輩子癡迷文學,但下輩子依然擁抱文字,熱愛與詩歌相關的境界。那就做壹只候鳥。候鳥從詩的源頭出發,披著唐詩宋詞的光輝,掛著花粉和陽光,沐浴著遊子思鄉的目光。候鳥是故鄉的象征嗎?每年我都聽到北國的呼喚,要離開春草。我要告別雨打芭蕉的江南。誰會帶著眼淚跟隨我的旅程?春天去秋來,到處飛。南方。北方。我靈魂的休憩花園在哪裏?開始和結束都是在家裏。旅行,鄉愁...這些又暖又涼的話,讓我的眼睛都在跳舞。家鄉讓我的履歷變得豐富,告別家鄉讓我感受到痛苦和悲傷的快樂。
是背井離鄉還是回鄉?沿途美麗的風景讓我好奇的眼睛大開眼界。到了家鄉,我去尋找“老房子”和過去的傷痕;或者壹根根撿起多年生草柔軟溫暖的老枝,做壹個充滿陽光和彩虹的夢巢。
“簡簡倉,白露正霜。所謂伊人在水壹方。”我永遠不會離開詩經。我崇拜水,愛蘆葦,憐惜浮萍。三個曼妙的伊人,我壹個都舍不得。蘆花如夢似幻,朦朧不清。雖然它們不香不迷人,但是我愛他們。讓蘆葦莖鉤走我心中的日出,讓蘆葦花填滿我小小的怨恨。這種忽冷忽熱的形象,這種沒有符號的象征,這種沒有表白的表白,誰能看得懂?所有的暗示都在流水中。
或者只是做壹只丹頂鶴。我站在心裏,從第壹只鶴開始。突然覺得這個想法太奢侈太完美了。只是我無法拒絕命運的召喚和自己制造的甜蜜陷阱。我喜歡穿紅色、白色和黑色的衣服。我愛紅色的溫暖,白色的純凈,黑色的莊重。這是丹頂鶴優雅的姿態。在跳舞的湖裏,我忍不住跪下。我捧壹把落紅的黑土,觸摸生命的脈搏,前世的塵埃從眼角溢出。我要有只願死在水邊的生命,給我翅膀去挑逗秋雨的從容曠達的意境。
仰頭看雲飛錦,躺下看雲霞,不愁紅塵。看著郁郁蔥蔥的湖泊,看著郁郁蔥蔥的蘆葦,聽著綠色液體汩汩流過莖葉的聲音,聽著紅巖白鷺呢喃的天籟之音。或是花花欣賞沙洲,或是水中花月,這是我靈魂所依。
這樣,我就能接近藍天。我為天空中的大地祈禱。我感覺到羽毛摩擦太陽的聲音。我感覺到白雲撫摸它們翅膀的溫柔和顫抖。讀懂了萬千氣象的輝光,讀懂了霧靄的靈動。我盤旋,我低回...
要成為壹只候鳥,妳應該是壹只水澤蘆葦和浮萍相伴的候鳥,壹只擁有紅白黑羽毛的完美精靈。為了鶴的夢,我會把握春天和愛情的尺度。為了今生和來世,壹顆普通的玉米,壹束蒲絨花,壹只微弱的螢火蟲,壹條明亮的小魚,都將是我靈魂攀附的藤蔓,都將是我孜孜不倦閱讀的經典。
用翅膀和羽毛測量心與心的距離。即使因為疲憊而無法到達遠方的彼岸,為何又害怕墜入大海,葬身在寬闊的水中,又如何害怕墜入深澗?作為壹只候鳥,我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