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和個人境遇的差異造成了李白和李賀浪漫主義詩歌基調的巨大反差。詩人是時代的孩子和歌手。生活是文藝的源泉,某種文藝總是某種社會存在即政治經濟等的反映。沒有人能離開壹個特定的時代,憑空創造出來。
李白壹生的大部分時間是在盛唐。這壹時期,唐帝國的國力異常強大,經濟文化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繁榮,人民的創造精神也得到了發揚。與此同時,各種危機潛伏在政治、經濟的方方面面。國家的強大激發了李白追求名利的野心;這場政治危機激起了他拯救世界的欲望。李白出生在壹個經濟富裕的富裕家庭;我壹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流浪中,行動自由,約束較少;風華正茂的詩詞名篇,為世人所欣賞和稱贊。玄宗因命拜翰林。因此,李白壹生自視甚高,豪放開朗、熱愛自由、追求解放的獨特個性也是其崇高熱情的浪漫主義詩歌風格的來源。
李賀壹生生活在中唐貞元、元和年間。李賀作為“唐朝的孫子”,在目睹政事紛雜、國力衰落、軍閥割據、民生雕敝的黑暗社會現實時,憤怒、焦慮、絕望。再加上他家境貧寒,歷經風風雨雨,疾病纏身,所以他的憤怒是強烈的,激烈的。他把這種思想感情融合到自己的創作中,形成了李賀所謂的沈郁、孤獨、悲憤、奇異的“長吉體”詩風。
二、想象:李白的魔幻誇張,李賀的奇詭。
李白和李賀的詩歌都有豐富而奇特的想象。李白的詩很少詳細、真實地描寫生活過程,而是在浩瀚的空間中馳騁,穿插歷史、神話、幻境、自然風光,捕捉許多看似互無邏輯聯系的意象,運用獨特的巧思,形成驚心動魄的畫面,表現跌宕起伏。比如《蜀道難》這首詩,用神來之筆憑空而起。從蠶叢魚鳧到無定山和六龍回日本,所有的神話傳說都被用來烘托冒險的氣氛。以下是用黃鶴、猿猴、悲鳥、分規、古樹、枯松的誇張點綴,其中威脅、安慰、雕零的面容敘事作為全詩的主幹插入。“蜀道難通,難於上青天”的詩句在文中出現三次,為這種五音復奏的樂章定下了基調。李白壹生從未去過劍閣。這首詩完全是靠傳說和想象寫成的,他對家鄉壯麗河山的熱愛和自豪滲透其中。
再比如《廬山謠》,李白從廬山山頂看大江風光:“我登上山頂。我縱覽全球,大江壹去不復返。黃色的雲被風吹走了數百英裏,壹座雪峰被九倍流的漩渦白色地環繞著。”他完全擺脫了現實空間感覺的束縛,以大膽的想象加以誇張,突出了山川的壯美,表現了詩人波瀾壯闊的胸懷。看李白《夢裏登天目山》第二段,描寫了作者多變多彩的夢境。時間上,從“陽光海洋半道,神聖雞鳴太空”的早晨開始,到“我迷花倚石”的傍晚;就氣候而言,它最初是初升的太陽,但後來它變成了“烏雲隨著雨的黑暗而變暗,溪流隨著霧的蒼白而變淡”。這種時間和氣候的變化與人的心情是壹致的。當人們的心情從流連山川的喜悅變成憂郁憂傷時,神仙世界突然出現在眼前,神仙們乘著彩虹駕著雲,駕著虎鼓,紛紛前來參加盛會。這是多麽壯觀的景象啊。李白描寫的是想象中的神仙世界,其實反映的是作者對長安三年生活的印象。
李賀的詩歌,以其豐富奇特的想象力和奇思妙想,把人們帶入了壹個神秘多彩的藝術境界。李賀的詩充滿激情,充滿思想。無論什麽題材,通過詩人豐富的想象力和完全不同的藝術構思,畫面色彩斑斕,疊加新意。李賀詩歌的想象十分奇特,巧妙地運用了大量的通感,使人對客觀事物的認識更加全面、清晰,從而獲得更高層次的審美享受。使作品更具藝術性和震撼力,達到攻人心脾的效果。
如《聽鋼琴曲》是李賀以馮的身份在長安聽了的鋼琴演奏後所作。它描述了時穎美妙的鋼琴聲,贊揚了他高超的鋼琴技巧。詩中用了許多藝術手法來描繪琴的運勢,如“雙風談”“敲水玉”,還有“攜劍長橋”的武功和“浸”的書法來描繪琴藝,令人耳目壹新。還有就是利用通感用視覺寫聽覺。用《永別雲煙》、《芙蓉葉落》、《秋葉落》來形容琴音的清幽優美,用越王夜遊天目、仙女騎鹿過河來形容琴韻的輕盈飄逸。更是別出心裁,令人驚嘆。通感的運用使這首詩富有靈感,有趣而持久。
比如在《天夢》中,詩人把月亮的微光想象成蟾蜍和兔子的眼淚,把天上的雲彩描繪成壹座宏偉的建築。比如“玉輪露濕質光”這句話,把飄在雲端的月亮說成“玉輪露”,真是異想天開。《天夢》不僅形象奇特,構思也奇特。邀請妳去參觀月宮很奇怪。突然轉向對哲學的探索就更奇怪了。再比如《漢書金銅仙歌》,這是李賀的壹首膾炙人口的詩。“憶君清淚如鉛水”的比喻非同凡響,生動地寫出了金銅仙人的留戀與離別之痛——淚珠滴滴答答。“天若有情,天必老”這句話在想象中特別奇幻,表達了歷史的無情情懷。它的藝術魅力在於它的多層意蘊、寓意和深刻的哲理。
李賀的詩歌常常營造出神秘陰郁的氣氛,瑰麗冷峻的意境,從而充分表達了詩人對壹個病態社會的厭倦、壓抑、蒼涼和憤怒。比如《入酒》這首詩的前面,有壹幅酒席的妙煙圖。場景絢麗多彩,給人很強的理解感。美酒佳釀,歌舞升平,人生的樂趣似乎也不過如此,但到了最後,筆鋒突然壹轉,竟引入了死亡的想法和死亡的悲哀,壹種苦澀而憤懣的情緒。在《秋來》中,詩人深感青春稍縱即逝,無人欣賞的吐槽和悲嘆之思。只有同病相憐的古代詩人的靈魂前來相慰,這意味著有壹種悲天憫人的感覺,是千古的饋贈。哀怨的思緒,唯美的意境,強化了冷艷的奇與美。
三、抒情性:李白先的浪漫與李的美麗。
對黑暗現實的深切不滿和對勞動人民的深切同情,產生了參政議政、改變現實、建功立業的熱烈理想追求,這在李二的詩歌中表現得尤為強烈。
如李白的《雲陽軍人呼格》描寫了夏天拖船的苦難,田家的《蘇荀佗家》則充滿了對勞動人民艱苦生活的深切同情。李賀的《采玉老太之歌》也通過壹個采玉老人的血淚,揭示了為統治階級創造財富的采玉人的悲慘境遇。相比之下,李賀的詩更深刻地反映了勞動人民的悲慘生活。饑寒交迫,命懸壹線,血與淚,崖與藍池,生死憂與恨,寒冷的環境與艱苦的生活融為壹體。這種細致入微的文筆正是李白所欠缺的。
在表達對理想的熱烈追求上,李白的詩詞歌賦多為古體,幾十句幾百行,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如《扶風歌》和《李尚詠》。而李賀在這方面的詩多為短章,如馬的《詩二十三首》、南園的《詩十三首》,篇幅短小,構思精巧。相比之下,李白的詩詞歌賦豪放熱情奔放。
李白的道教思想使他寫了許多反映他求仙學道生活的詩歌。他熱愛自由、追求個性解放的獨特性格,往往通過這樣的詩歌表現出來。他常常把自己叛逆不羈的性格與雄偉的山川、虛幻的神靈結合在壹起,創造出壹種瑰麗神奇的詩意境界。需要註意的是,李白學道的目的是為了擺脫人生的煩惱和憂慮,追求超越現實的神仙的絕對自由,遵循鄙視權貴、超脫塵世的道家精神,而不是真的去深山老林修行,或者去尋找虛無縹緲的海外仙山。他對國家、民族、人民的關心,也使他無法逃避現實。比如十九古風(西邊蓮花山)明顯帶有離騷的痕跡,在升天的美好幻想中,突然想到了安史之亂中苦難深重的故國。自安史之亂以來,李白的詩歌更多地表現出對時局的關註。雖然他偶爾流露出壹些隱逸求仙、學道的思想,但作品的基調畢竟要深刻得多,現實得多。所以說,歸根結底,李白還是壹個熱愛祖國,關心人民,不忘現實的偉大詩人。壹千多年來,他被稱為“謫仙”和“詩仙”,這與他超然傲岸的人格、寫下的多首神仙詩以及作為人民詩人應有的榮譽有關。
與李白作品的遭遇相反,李賀的作品屢屢引起爭議,獲得不同的聲譽。有人羨慕他,詛咒他,排擠他;有些人尊敬他,贊美他,模仿他。這些名聲不壹的觀點,都涉及到李賀描寫鬼神的靈異詩。這類作品數量不多,十幾部左右。這些詩寫的是戰場、墳墓、鬼怪、怪異等等,“鬼才”、“詩鬼”的稱號和“鬼詩”的評論都來源於此。但只要仔細分析,李賀的“鬼入詩”並不能簡單用“怪誕恐怖”之類的詞語來概括,而是包含著豐富而深刻的思想內容。有的借古諷今,如《銅仙之歌》中的茂陵鬼跡、銅人淚,諷刺唐代帝王求仙,寄托興亡之情。有的揭露民間疾苦,同情勞動人民的悲慘遭遇。比如《老太太采玉歌》,寫的是可憐的采玉人世代與鬼的恩怨。《走在南山場》中有壹句“鬼燈如畫松花”,用鬼火渲染氣氛,描繪農村的破敗景象。《青印》中有“願帶韓濟招書鬼,止作恨骨填蒿”,用鬼來寫窮書生默默死去的痛苦。有的用它來表達自己的感受,表達自己意想不到的憂慮。比如《秋來》寫道:“今夜思應直,雨露寒香。秋鬼吟寶詩,恨血千年。”以鬼,以鬼,以鬼,以鬼,字裏行間可見悲涼孤獨的思想,為千千這位封建社會壹貧如洗的終身讀書人發出了猛烈而不公平的聲音。有的可能是壹種愛情寄托,如《蘇小小墓》:“幽蘭樓,似哭眼。結裏沒有結裏的結,墓地裏的花更不堪。草如草,松如蓋,風如裙,水如褒。死前用過的油墻車,晚上要等在身邊。野火的野火綠,禮貌,閃電。西陵之下,風吹雨打。”寫得輕靈空靈,類似屈原的《山鬼》。值得註意的是,有《神仙曲》和《神仙曲》兩首奇形怪狀的詩,揭露了巫女的欺騙,從骨子裏反對封建迷信。他寫下了降神的過程:“月桂葉拂風,月桂樹墜落,綠浣熊泣血,寒狐死。”百歲鸛成木魅,笑從火巢升。”“海神山鬼來到座位上,紙幣沙沙作響。呼星喚鬼至辛杯盤,山魅食時人覺寒”,形象地描寫了鬼神的到來和動態,氣氛陰森恐怖,十分鬼魅。最後得出“終南太陽低平,神明和諧生長”的結論,不無幽默。“神怒神,喜師更美,送神騎回青山。”原來壹切都是空的,都是假的,女巫只是在耍花招。
可見,李賀寫鬼入詩,就像李白寫仙入詩壹樣,包含著深刻而豐富的思想內容,只是外在表現不同而已。我們不能把詩人的情感世界留給白的神仙精神或李賀的鬼魅精神,並以此來判斷他們作品的好壞。而是要深入分析他們的作品,從而進壹步了解和把握兩位詩人不同的想象、構思方法、語言特點以及詩歌的原始藝術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