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中國讀者對阿多尼斯的喜愛,要從2009年譯林出版社出版的第壹首精選詩《我的孤獨是壹座花園》說起。黑色的封面上有壹個圓圈是日全食。這是什麽意思?
在日常生活中,在自己的詩歌創作中,阿多尼斯表達了對祖國敘利亞和他所生活的阿拉伯世界現狀的失望,對整個阿拉伯民族的前途和命運的悲觀,於是他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是阿多尼斯先生並沒有在悲觀中絕望。他壹直對自己的祖國和民族抱有壹絲希望,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日全食封面。
第二本詩集《我的焦慮是火花》的封面是月全食,它的整個創作構思是壹脈相承的,而紅色的封面是深色的,顯得沈悶,與我們題目中的焦慮壹致。
接下來我想問壹下趙先生,這兩本書的設計是否符合您對阿多尼斯詩歌的理解?
趙:
我很喜歡這兩本書的封面設計,也很好地傳達了阿多尼斯的詩歌寫作風格、思想和情感。
他在這樣混亂的世界裏尋找光明和真理。雖然這種光離虛無很遠,但他還是在尋找。日月的隱光並不耀眼,卻能穿透人心。我認為這是壹個非常好的封面。
王:
阿多尼斯先生說他喜歡《我的孤獨是壹座花園》的封面。妳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阿多尼斯(薛慶國譯):
首先,我非常感謝錢先生,感謝譯林出版社為我新書的出版所做的安排,感謝所有安靜坐在這裏的朋友,因為我表達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壹種就是沈默。事實上,我正坐在這裏給妳們所有人寫壹首安靜的詩。
像我們今天這樣的盛況,在世界上是罕見的,尤其是人們從世界各地來到這裏,是為了詩歌,也就是為了探索真理。
因為當哲學和科學覺得這個世界上很多問題都沒有辦法給出答案的時候,詩歌還是有很多要向這個世界表達的,所以我覺得詩歌就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意義。
那麽我要再次感謝我的好朋友趙先生給我的這個雕塑。剛才,我想起了壹位法國詩人瓦爾迪。威爾第有壹次參加報告會,有人做了壹個關於瓦爾迪詩歌的報告。然後有人問詩人,妳覺得這個報道對嗎?我不知道他的報道是否正確,但他真的感動了我。所以我不知道這個雕像是否反映了我,但是從藝術的角度來說,我很喜歡。
王:
我們的第壹本詩集,我的孤獨是壹座花園,這本詩集是怎麽來的?世界上只有譯林出版社出版的這本詩集叫《我的孤獨是壹座花園》,是薛慶國先生從阿多尼斯先生詩歌創作至今50多年的17本詩集中選出來的。
當時,我們考慮如何選擇書名,然後請薛慶國先生從中間選兩首詩。中間還選了兩首詩,邀請譯林出版社的詩歌愛好者來選。大家的選擇非常壹致,都選擇了孤獨作為花園。為了讓大家有被替代的感覺,我把我的加到了前面。很多人說我喜歡這本詩集,我被標題吸引住了。
書名中的關鍵詞,孤獨,其實是我們當今社會很多人非常普遍的心理狀態。即使我們擁擠在茫茫人海中,我們自己也可能會感到孤獨。
那麽我想問趙先生,讀了阿多尼斯的詩,妳是否在其中發現了孤獨?妳覺得是什麽樣的孤獨?
趙:
也許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個人都會感到孤獨,會感到寂寞,而妳卻孤獨到與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系,覺得這個世界上除了妳,沒有值得交流和留戀的地方。那壹定是壹件非常悲傷的事情。阿多尼斯的孤獨,我說是壹種非常豐富而偉大的孤獨,因為孤獨的背後是壹座花園。壹個孤獨的人在花園裏。他並不孤獨。
阿多尼斯,我覺得他是個獨行俠。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對世界、人性、他所處的時代以及他們的阿拉伯歷史的看法,實在是孤獨的。
但他並不孤單。阿多尼斯與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認為他是壹位非常出色的詩人。他說他很孤獨,但他的思想包含了壹切。他可以把雲,太陽和月亮,所有的自然景觀和地球上的壹切都隨意放在他的詩裏。
這種孤獨,我覺得,是巨大的孤獨。在這種孤獨的背後,是壹個花園,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世界的豐富,人性的美好,以及值得生活的世界。
王:
薛慶國先生是中國與阿多尼斯先生接觸最多的人,最近近距離觀察過阿多尼斯,最了解阿多尼斯。所以我想問薛慶國先生,妳在和阿多尼斯接觸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他的孤獨?
薛慶國:
阿多尼斯先生孤獨嗎?我們看不到他表面上的孤獨。在我的印象中,阿多尼斯總是面帶微笑,非常善良,有很多朋友,就像阿多尼斯在所有人面前壹樣。
不過,我很同意趙老師剛才說的話。他的內心是巨大的孤獨。因為他的孤獨來自於他對自己祖國、民族乃至整個世界的深刻看法。
這種觀點充滿期待,但同時又表達出深深的不滿和焦慮,有時是憤怒,這是我們平時看不到的,但他把這種感覺藏在心裏,並付諸行動。這讓我們感受到了他的詩歌之美,思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