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打乒乓球。教室旁邊的操場上有四張乒乓球桌。當我到達時,我已經包圍了許多同學,有些在看,有些不包括勇敢的人。我擠在壹個排著長隊的乒乓球桌前,排隊等著參加打人。
所謂打,就是占桌的兩個學生先打壹局六球,勝者成為冠軍,其余學生按排隊順序進攻。進攻者和冠軍先打壹場資格賽球。如果進攻者輸了,那就是下壹個進攻者,也是冠軍的出線球。如果攻擊者獲勝,他們將獲得遊戲資格並玩壹局。也就是說,進攻者只有在資格賽用球中擊敗冠軍,才能進入比賽。如果冠軍在比賽中獲勝,他將繼續成為冠軍;如果攻擊者獲勝,他將成為新的冠軍。這種方式淘汰快,解決了人多桌少的矛盾,也更刺激,可以給更多同學打球的機會。兩個同學在競爭,壹個是我同桌金星,壹個是其他班的。我還是叫不出他的名字。
從參加初中考試到高中學習才壹個多星期。很多同學我都不認識,甚至同學也不認識,有的還不熟。因為我們是同桌,我和金星很熟,他家就住在學校後面的寨子裏。我知道他喜歡打乒乓球,因為他有壹個自己制作的球拍。為了防滑和裝飾,球拍的手柄上還包裹了紅色的毛線,和別人的球拍不壹樣,看起來非常獨特,很吸引人。那時候,自己買個球拍都是奢侈的事情。喜歡打乒乓球的同學,大多是根據自己買的球拍樣式,用杉木板自己做了壹個。但是金星做的球拍和買的差不多,除了板子比買的厚壹點,沒有膠面,所以打在球上鏗鏘作響。
上場的金星,和平時完全不壹樣,威嚴,殺氣。他推左擋右擋,和對手打得難解難分。只見金星向左推球,打在對方反手上。對手回抽,把球打到維納斯的右手邊,球落地很低。機會來了,只見金星向右邁了壹步,手就是壹記猛砸,大叫壹聲:“看!””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壹個小小的乒乓球像壹道閃電,幾乎擦網而過,打在對方球臺的右角,飛到了人群之外。太美了,人群中壹片歡呼。沒想到金星乒乓球打得這麽好。
金星連續六七次蟬聯冠軍。看到輪到我進攻了,他給了我壹個狡黠的微笑。比賽中,如行雲流水,金星壹下子贏了對手三球。然後讓我大吃壹驚。金星輸多贏少,四比五。趁著球還沒撿,金星用球拍邊緣和拍柄來回輕敲桌面,看起來無憂無慮。拿到球,對方發了壹個下旋球,金星想都沒想就拉了壹下,球打在了網上。他沖我笑了笑,把球拍遞到我手裏說:“該妳了,快點!”"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路”,並不是真的輸了。
雖然我的技術遠遠落後於金星,但我也是幾輪冠軍。
來自西方的蓮溪,清澈透明。它在學校門前劃出壹道美麗的“S”型曲線,在無數美麗的青山間蜿蜒向東。因為學校離家十幾裏,為了學習方便,我和很多同學都是上寄宿學校,周六放學回家,周日下午回學校。金星經常邀請我去他家玩,順便也向他學習。他的父親非常擅長遊泳,據說紮蒙自可以離開水面十幾分鐘。在沒有高速公路的年代,濂溪成為了向外界運輸木材的必經之路。夏天雨季的時候,父親每年都會在木材站放木筏到下遊木材集散地清水河。他對這條小溪相當了解,包括水是怎麽流的,哪裏有急流,哪裏有漩渦,哪裏有急彎,哪裏有魚,魚喜歡藏在哪裏,水有多深。有壹次去金星家玩,他爸爸拿著木筏工具回家,手裏拿著幾條又大又肥的魚。好像是他剛從小溪裏抓來的,挺新鮮的。
我跟金星的爸爸打了個招呼,低頭跟金星商量怎麽打乒乓球。他爸爸收拾好東西問我:“妳也喜歡打乒乓球嗎?”
“是的。但是,我打得沒有金星好。”我點點頭,不好意思的回答。
“妳有球拍嗎?”他父親又問了壹遍。
“不行,太貴了。我買不起。”商店裏賣的那種粘膠合板的球拍,除了學校裏的幾個人,沒有壹個學生見過。
“沒關系,我給妳做壹個陶制的。”
他爸爸很大方,我壹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呆在那裏。
金星聽說爸爸要給我做球拍,很開心。他驕傲地說:“我爸爸還是個木匠,他給我做了球拍。”
“啊...金星的爸爸真能幹。”我心裏這麽想著,向他父親投去了壹個欽佩又敬佩的目光。我沒有註意到屋裏的墻板上掛著幾把鋸子和尺子。在靠近墻板的地面上,壹個竹架上擺滿了刨子、鑿子等各種木工工具。
維納斯看到我在看木匠的工具,他更得意地說:“這房子是我爸爸在我們家自己蓋的。”
“啊?”這更讓我吃驚。他爸還會蓋房子!在我心目中,會蓋房子的人不是普通的木匠,而是非常有能力的木匠。我更欽佩他的父親。
當他離開維納斯的家回學校時,他的父親對維納斯說:“把妳媽媽做的那些煎魚雞蛋拿壹些回去給妳的同學。”
“好的!”爸爸的話讓金星更開心了。他轉身跑到裏屋,飛快地端了壹大碗金黃色的豆豉椒魚蛋遞到我面前:“拿去吃吧,真好吃。”
作為壹個在山坡上長大的孩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煎魚蛋。壹股濃濃的香味飄過來,我的嘴巴差點流出來了。
我站在那裏,太驚訝了,拿起金星的美味。
“老海,”金星的父親知道我的綽號。維納斯壹定告訴了他的父親。他爸爸轉向我,笑著說:“我知道妳可能沒吃過這種食物。拿去吧。妳和金星是同學,是好朋友。別提了!”"
“嘿嘿,謝謝!”我連連答應,有些羞澀的伸手接過金星手裏的煎魚蛋。
兩天後,維納斯送給我壹個全新的球拍,和他自己的壹模壹樣。看著那精致玲瓏的球拍,我開心了好多天,晚上睡覺都不忘抱在懷裏。
還學了金星的樣子,在球拍柄上纏了黃毛,以示與金星球拍的區別。並且在球拍的手柄下面,工整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當然,自從有了自己的這把球拍,加上金星耐心的指導,球技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在金星面前,我從來不敢奢望什麽,即使偶爾打他,也是因為他故意放水或者不認真。
第二年,在兒童節,學校舉行了運動會。我和維納斯都報了乒乓球比賽,我們合作雙打。金星的球風精準兇狠,尤其是他的右手扣殺,幾乎無人能敵。我呢,球的柔韌性不錯,球的落點比較棘手。同學給我起了個外號,我不能死。我們結對子,取長補短。比賽中,我充分利用自己的靈活性,為金星創造了壹次猛烈扣殺的機會。我們獲得了全校雙打冠軍,金星也獲得了單打亞軍。從那以後,同學們都叫我們乒乓星海賽。星星和大海是我們名字中的兩個詞。
正是在初中那幾年,我受到了金星和其他以修行流為生的同學的影響。我,壹個只能撲通壹聲在淺淺的池塘裏的旱鴨子,也很快學會了遊泳,可以在溪流中自由自在地遨遊。後來去沅江邊讀書,才得以渡過浩瀚的沅江。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我就會想起在小學門前的小溪裏和金星學遊泳的場景。
有壹次,我和金星等幾個同學去小溪裏壹個十幾米寬、兩米多深的池塘遊泳。我們看到,幾個會遊泳的同學不時跳入水中,不時奮力撞擊水面,不時從高高的懸崖跳入水中。那兩個不知道怎麽和我們玩的同學也憋不住了。我的壹個名叫亮亮的同學對我說:“妳能把我背到對岸嗎?”
為了顯示我的能力,我不假思索地說:“可以。”
布萊特仰面倒下,我滿懷信心地跳入水中。
因為我的水只是壹只剛剛識字的旱鴨子,怎麽能承受壹個人的重量?我們兩個就像重物壹樣,直沈入水底,我再用力劃,用力蹬,也浮不起來。到了水裏,壹點都不會亮,我就緊緊地抱著脖子,不松手。
沒有辦法,我本能地拼盡全力掙開自己亮亮的手,沈入水中,壹腳踩在池底,然後躍出水面。因為恐慌,我喝了壹口水。這時,我看到幾個金星來的水質不錯的同學撲向我,把亮亮拖出了水面。
當我們到達岸邊時,亮亮和我都驚呆了。想起那壹刻我好害怕。
我告訴妳剛才發生了什麽。維納斯嚴肅地責備我和亮亮:“妳們太危險了。”他指著我說:“妳只是喝了壹點水。妳怎麽能在水裏承受壹個人的重量?再說,亮亮不會遊泳,他會拉住妳,妳就算會遊泳也不會遊!”
這個教訓,讓我終生難忘,記憶猶新。
但是,畢竟年輕,我們很快就忘記了恐懼,恢復了正常的心態。除了兩個不會遊泳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在水裏遊泳和打水仗,玩得很開心。
高中畢業後,我和金星考上了初中。巧合的是,我們在同壹個班。這壹次,我們真的要“配星”。在學校住宿,我們睡壹張床,他帶涼席我帶被子,為了節省資源給條件不好的家庭。
初中是剛建好的新學校。體育設施不全,全校只有壹張乒乓球臺。再加上初中課程多,學習負擔比高中的時候重了很多。雖然我們都是乒乓球愛好者,只是偶爾打打,解解饞。到了二年級,我們基本就不玩了。如果周日不回家,我們就抽時間打幾局。通常,我們心愛的球拍總是藏在盒子的底部。
初三上學期初,突然發現金星沒去學校報到,他休學了。這讓我有點郁悶和奇怪。我們形影不離,現在只剩下我了。我似乎有點沮喪和孤獨。我讀書很好。他為什麽突然不讀了?
放寒假了,去高中惡補,想找金星了解壹下為什麽停學。還有壹年就初中畢業了,這個時候停止學習很可惜。在街上遇到了高中同學戴明,初中沒考上,和金星住在壹起。他告訴我,金星休學是因為家裏人讓他停止學習,回家結婚幹農活,這樣家裏就多了壹個勞動力。我上初中的時候,正處於三年自然災害的困難時期。因為家裏勞動力不足,很多學生休學了。我們入學的時候,我們年級兩個班90個學生。三年後,不到20名學生畢業。大多因為家庭生活貧困,勞動力不足而半途而廢。當然也有很多是因為學習成績不好,厭學而輟學的。不過金星家庭條件不錯,不缺勞動力,學習成績中等偏上。他不應該休學嗎?我壹直很好奇。
到了金星家,被告知金星和他爸爸壹起去木頭站放木筏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我有點失望,正要離開,壹個精致圓臉的女孩從房間裏出來,戴著藏青色包裹的傳統方巾,大概十七八歲,還有點孩子氣。她笑起來很好看,在陌生人面前明顯有壹種嬌羞。她怯生生地問我:“妳找誰?”
“金星。我是他同學。”
“哦,他離開木筏,兩天後回來。”她馬上笑著問我:“我能為他做什麽?”
“這壹定是維納斯的妻子。”我這樣想著,唉,壹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沒事的。我好久沒見他了,來和他玩吧。”
“妳為什麽不進屋來?”
既然金星不在,我只好找借口匆匆離開。
後來我上了高中,上了大學。後來,我去外地工作了。其間,雖然回過老家很多次,但因為來去匆匆,再也沒有見過金星。
終於退休了,脫離了繁忙的事業。壹個秋高氣爽的季節,我回到家鄉多呆了幾天。從我的家鄉到我開車的地方,有壹條水泥路。雖然路面不算太寬,但是因為車輛不多,方便快捷。往返壹趟需要40到50分鐘。高中的時候,來回至少半天。相比之下,它只是壹個地下和壹個天空。
敘舊的那天,我和哥哥嫂子去敘舊。我們把車停在鎮政府,然後去購物。街上擠滿了人,兩邊都是三四層的磚混房屋。幾棟在建的房子高達七八層。造型雖然死板單壹,但也有些現代感。房子的底層,店鋪很多,各種商品琳瑯滿目。壹座七八米寬的水泥橋橫跨蓮溪河,將兩岸連接在壹起。大橋也成了人們趕往現場的地方之壹。橋的兩邊有互相連接的攤位,中間還有人來來往往。汽車在橋上經過時,不停地按喇叭,在人群中緩慢爬行。
我哥指著橋頭的壹棟三層樓房對我說:“這是維納斯的房子。壹樓租給別人開超市,住樓上。”呵呵,在這偏僻的山區,居然還有超市。時代變了很多。
超市120平米左右,主要經營日用品。我隨口說:“我同學有錢。”
哥哥笑著說:“這是天時地利人和。這條街兩邊都是金星村的人遺址,通了公路,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候,很多人都富了。”
正說著,弟弟突然喊道:“那不是妳同學金星嗎?”
隨著人氣,人群中壹個頭發花白,紅撲撲的,壹身中山裝的男人,邊走邊打量著兩邊的攤位。持有者是維納斯。雖然年紀大了,但那張臉的輪廓和讀書時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皺紋,也收獲了壹些祝福,看起來很有錢。
我沖著金星喊:“金星!”
他擡起頭,看著我,稍微猶豫了壹下,突然滿臉笑容,開心的走到我們面前,拉著我的手說:“是妳啊。雖然妳的頭發少了壹點,但是妳的樣子沒有變。”
“老了,沒用了。”
“哪裏哪裏。妳是上班族,看起來比我年輕很多。我經常在路上看到妳哥哥,詢問妳的情況。沒想到今天終於見面了。”金星還是和以前壹樣說話稍微快壹點。
簡短的問候之後,他堅持要我去他家。
哥哥說:“我有事,就不去了。”妳們兩個老同學好好聊聊。"
金星告訴我,兒子和孫子住在這個新房子裏,他和他的妻子仍然住在舊木屋裏。
我曾經去過他的木屋,已經到了路邊,離這個新房子有100多米。他老婆也在家,看起來比金星還年輕。她還是和我來金星時壹樣,對每個人微笑,熱情大方,卻不害羞。
這間木屋雖然有點舊,但保養得很好,臉上塗著桐油,油光水色。房子井井有條,看起來幹凈寬敞。柱上、門上、窗上的對聯褪了色,依然醒目,充滿喜慶的氣氛。
“妳現在搞土改,就是地主。”我在金星上開了個玩笑。
“按照生活水平,現在的地主肯定不是少數,而是多數。”金星沒有反駁,半認真半開玩笑的承認了。
我們倆都忍不住笑了。
在正房裏,他的妻子迅速地擺了幾盤糖果、花生和瓜子,並倒了茶。這種姿態和城市的氛圍有些聯系。可能是為了讓我們兩個老同學暢所欲言,金星的老婆進屋做了點事。我和金星壹邊喝茶壹邊聊這幾十年每個人的情況。
金星可能猜到了埋藏在心裏很久的問題。還沒等我提,他就跟我表白了:“其實我也想繼續讀書。但是,我父母思想守舊,就是想讓我早點結婚抱孫子。再加上那時候生活比較困難,大家都想從家裏的多個勞動者那裏多掙點工分,所以都不主張我繼續讀書。要知道,那時候我還小,在父母面前壹點想法都沒有。”
說完,金星的臉上露出壹絲非常難以察覺的後悔表情。
金星父母的這種想法當時在我們當地很普遍。我媽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我性格有點倔,不拘泥於套路,所以我媽會讓步。
“後來聽說妳上了地區重點高中,進了大學,在外地工作。真的,我真羨慕妳。”金星換了個新話題,後悔的表情不見了。
“這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我們都壹樣了。”我故意模糊我們之間的差異。
“不壹樣。妳坐著就有退休工資,我得靠力氣活。”
我反駁說:“妳有這麽大的房子出租,比我微薄的退休金實惠多了。”
他笑了:“這也是真的。要看國家發展快,政策好。”他臉上有明顯的驕傲。
正聊得起勁的時候,哥哥嫂子來了,說他們已經幹完活了,可以回家了。維納斯什麽也沒說,只說我們回去前應該在他家吃晚飯。哥哥告訴金星,家裏還有老人,沒人照看動物,所以不能晚回去。
金星是個快樂的人。如果他解釋了原因,他就不會留我們。他的妻子反應很快,轉身進屋給我們拿了壹大塊熏肉。金星看出我們拒絕接受。他找來壹張舊報紙,把臘肉包好,扔到我手裏,說:“妳壹定要收下這個。妳不能在我家吃飯。我明白。如果妳不接受這點小意思,我不會理解的。”
我無法拒絕金星的話。我接過臘肉,淡淡地說:“嗯,恭敬不如從命。我接受熏肉。下次我來的時候,我會在妳那裏住壹個晚上再走。”
“嗯,說話算數!”
“數數!”
離開金星家的時候,金星送我們去鄉政府上車。車子出了鎮政府大門,金星轉了回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和同學金星在壹起的難忘的日子,雖然不長,卻在腦海中不斷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