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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歐之旅:重訪南斯拉夫的社會主義紀念碑

記憶就像壹個永遠找不出來的洞穴,每次去都能得到壹條新鮮的路徑。轉眼間壹年過去了。當時花了近半個月時間,穿越大半個東歐,從馬其頓到保加利亞、塞爾維亞、黑山、波黑、阿爾巴尼亞、科索沃,最後回到馬其頓首都。行程異常緊湊,就像攻城拔寨壹樣,壹天壹個城市,生怕半路被某些“敵人”追殺,耽誤了參觀前南斯拉夫古跡的行程。

在參觀那些堅硬的混凝土物件的過程中,我們也親身感受到了東歐人民的壹些柔軟。比如我們在波黑的壹個農家吃早餐,我們四個人想讓每個人點壹份不壹樣的早餐,這樣大家就可以分享了。然後我們想盡壹切辦法讓英語不好的老板明白我們的意思。在壹次跳舞般的談話後,我們確信老板理解了我們的意圖。結果沒想到她直接上了十六份早餐,每個人都有四種不同的早餐。我首先想到的是被東歐人屠殺。

但是,在準備結賬的時候,老板拿出手機,用谷歌翻譯寫了壹段話,大意是這些食物都是自己做的,成本不高,所以免費。(他們入住的網站上沒有早餐套餐。)看到這麽簡單的回答真的很意外。後來我們給了他們壹點小費,老板驚訝的表情讓人想起了貝爾托盧奇的話:“前消費時代那種簡單的表達。”

至於這次參觀古跡的背景,它們來自於20世紀5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初,這些遺跡展現了那些建築師和藝術家留下的烏托邦激情。南斯拉夫作為壹個多民族國家,鐵托通過壹系列手段實現了南巴爾幹地區六大民族的分別統壹,創造了復雜的種族平衡。作為擺脫種族多樣性的壹種方式,這些古跡尋求壹種全新的價值,即南斯拉夫。他們不僅有國家財政支持,還有地方財政和私人慷慨解囊。

這些混凝土紀念碑有壹個特殊的名字“斯波梅尼克斯”(這個詞在塞爾維亞-克羅地亞語中是“紀念碑”的意思),它們散落在巴爾幹半島的鄉村。Spomeniks因其獨特的未來主義風格和不切實際的審美而受到關註。對於壹些人來說,他們甚至認為這些建築是外星文明的產物。建築師和藝術家經常在這些項目中密切合作,以至於他們之間的界限很模糊。這些紀念碑原本是紀念南斯拉夫人民抵抗法西斯的紀念碑,其中包括集中營中成千上萬的戰爭受害者。他們用壹種烏托邦式的宏偉來強化當時人們的記憶。

在坐車去UFO紀念碑的路上,因為UFO紀念碑在山頂,我們從溫暖的山腳到半山腰遇到了雨夾雪,最後到了多風的山頂。這種感覺很奇妙,雖然我們已經做好了風的準備。結果到了UFO紀念碑下車的時候,差點嚇得把車縮回去了。我發現風的級別應該不低於十級,於是硬著頭皮對自己說:“風起雲飛,勇士繞。”

好在眼前這個龐然大物帶來的驚喜感完全壓制了人的生理寒冷。在保加利亞語中,UFO紀念碑是бузлуда,來自土耳其語,意為“冰川”。因為它酷似飛碟,後來許多人把它稱為UFO紀念碑。它是保加利亞巴爾幹山脈中部的壹座建築,海拔65,438+0,432米(4,698英尺)。1868年,保加利亞叛軍在這裏與奧斯曼帝國作戰。

1891年,壹群社會主義者在這壹地區秘密組織社會主義活動,成立了保加利亞社會民主黨(保加利亞* * *生產黨的前身),於是保加利亞* * *生產政權在這裏建了壹座紀念碑來紀念這壹事件。1974年10月23日開始修建紀念碑,峰頂高度從1,441 m降低到1,432 m,耗資約3500萬美元。

1981 8月23日,該樓盤正式開盤。* * *資本主義政權崩潰後,該建築淪為廢墟,成為廢墟愛好者的聖地。因為內部年久失修,政府怕出事,所以大門是鎖著的,但是旁邊還有壹條小路,但是有專人看守,為了鎖住遊客的好奇心。由於風很大,很難在這個廢棄的不明飛行物周圍走動,好像它就要被帶走了。它的宏偉不可避免地讓雪萊的詩《奧茲曼迪斯》在我心中卷起。

我遇到了壹個來自古老國家的旅行者。

他說:有兩條巨大的石腿。

半藏在沙漠中

附近的沙地上有壹個破碎的石頭臉。

抿著嘴,皺著眉頭,臉色依舊凝重。

如果妳想到雕塑家,妳壹定知道他的感受。

那個表情還在石頭上。

斯裏蘭卡人民已經逝去,化為塵土。

看看刻在石頭基座上的字:

“我是萬王之王,奧茲曼茲·迪亞茲。

成績蓋東西,強者折服。"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廢墟周圍,只有黃沙。

寂寞荒涼,四通八達。

此時此刻,我覺得這個世界的王者將會或者必須屈服於另壹個唯壹的王者,那就是時間,它指揮壹切,改造壹切,從樹葉的尖角到權力的頂端。無論是權力還是樹葉,最後都是殊途同歸,都是附著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痕跡。

告別了UFO紀念碑,我們去了山裏的壹座修道院“裏拉修道院”。裏拉修道院建於10世紀,被認為是保加利亞最重要的文化、歷史和建築遺跡之壹。1976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1983成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自1991起,完全隸屬於保加利亞東正教。據傳,該修道院是沙皇彼得壹世統治時期(927-968年)由裏拉的隱士聖伊萬創建的。隱士實際上住在壹個山洞裏,沒有任何財產,離修道院不遠,這個建築群是他的學生建造的,他們來山裏接受教育。

修道院的主教堂建於19世紀中葉。它的建築師是帕維爾·約阿諾夫,他從1834工作到1837。教堂有五個圓頂,三個祭壇和兩個小教堂,最珍貴的物品之壹是鍍金的聖像,它以木雕聞名。這座教堂還有許多珍貴的聖像,可以追溯到14世紀到19世紀。庭院中的門廊有馬穆魯克的條紋畫和圓頂,在征服埃及後的奧斯曼帝國越來越流行。

在外國統治時期,該建築群是保加利亞語言和文化的保存地。保加利亞民族復興時期(18-19世紀),於1833年毀於大火,後在全國各地富裕的保加利亞人的幫助下,在著名建築師亞歷克西·裏列茨的帶領下,於1834+0862年重建。居民樓的建立始於1816,1844在赫裏尤塔上增加了壹座鐘樓。在此期間,尼奧費·裏爾斯基在修道院建立了壹所學校。修道院被公認為保加利亞革命者的藏身之處之壹,如瓦西裏·列夫斯基、高特·德爾切夫和佩約·亞沃羅夫。

建築本身就藏在深山裏,要走壹段時間才能到。想到現在是這麽偏僻多雪的季節,來參觀的人肯定不多。結果我們的車剛開到門口,就有壹輛旅遊大巴停在了我們車的左側,幾個操著南方口音的中國遊客從旅遊大巴上下來,心想真是命中註定。走到寺院後山,只見壹條小溪流經小橋,意境如居士詩中的味道:“松樹林中有月光,溪水中有水晶石。”我想,美應該是東方佛和西方神的養料,也只有這種宗教才能長存。

幸運的是,在短暫的停留中,我遇到了壹位信徒,他迫不及待地把買來的聖水倒在頭上,塗在臉頰上。要知道,當時的氣溫至少是零下三度。想想肉體感官是如何在信仰中被克服的,或者說“相信”中壹定有超越五感的東西。壹提到五官,我就急著去修道院的廁所。進門的時候還是壹股尿酸的味道。其強度不亞於中國某景區的廁所。尿尿太神奇了。當時突然想找個備用機在這個修道院的廁所抽幾天,然後就去了國內某個寺廟的廁所抽了幾天。最後我在找壹個美術館,把兩個不同空間的氣味混合起來,擴散到整個空間,讓觀眾感受到來自不同信仰場所的相同氣味。引用莊子的話,叫做:“陶溺於屎”。

但轉念壹想,這有什麽意義呢?人們認為,在杜尚把名為“春天”的小便池帶到美術館展出的那壹刻,當代藝術長久以來範式的“美”被他的小便池中無形的洪水所交錯,帶來了平庸藝術的災難,同時又能像許多大洪水壹樣滋養新的土壤,帶來新的平原。但是現代人需要什麽樣的平原呢?

要不是修道院旁邊裊裊的霧氣,時間早就消失在觀者的心理層面了。這真是壹個讓人思考的好地方,不僅是信徒,也是不信的人。妳會忘記這裏的時間,對嗎?塔爾夫斯基說了壹件趣事,說他和安東尼奧尼去烏茲別克斯坦拍電影。當時他拍了壹張三位穆斯林老人的照片,拍攝後給三位老人看。結果最老的壹個看了壹眼照片還給他說:“為什麽讓時間停止?”塔爾夫斯基和安東尼奧尼被這個不同尋常的拒絕驚呆了。霧氣繼續在我們面前慢慢徘徊,就像修道院上空壹個巨大的隱形時鐘,警告信徒和觀眾這是壹個不同的時區。“山靜如古,日長如小年。剩下的花還能喝,好鳥還不如睡。人間的味道往往是隱藏的,時光流逝。我經常在夢裏得到壹句話,但是壹刷筆就忘了。”這裏寺院裏的時區,可能是500年前宋朝唐庚所說的時區的壹種時區。

我們在修道院呆了差不多壹個小時,然後去了塞爾維亞住下。第二天早上,我出發去塞爾維亞南部最大的城市尼什。在布班傑公園,有著名的三拳紀念碑,由三個混凝土方尖碑組成,象征握緊拳頭舉起雙手。這三個拳頭大小不壹,描繪了抵抗敵人的男女老少的手。他們也在講述當時在布巴尼被德軍殘忍殺害的男女老少。當時,約有10,000名塞族人和其他地區的人被處決。

紀念碑前的立體浮雕讓我們想起了英國雕塑家安東尼·葛姆雷。他說他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探索如何在簡單的靜止中表達生命的存在。這句話很純粹很準確,眼前的浮雕也有這樣的生命力,尤其是看到浮雕前的壹束玫瑰,壹段回憶莫名其妙地湧上心頭。這是我在意大利萬神殿遇到的場景。壹個金發碧眼的小女孩在拉斐爾的墓前,手裏拿著壹束花,馬上飛吻。女孩的手勢實際上讓我聯想到了德國詩人黑塞的詩。他說,“在沙漏和枯葉之間,我不想和精神打交道。我要的是無常。我想成為壹個孩子和壹朵花。”

在三全紀念碑短暫停留後,我們去了下壹個Kosmaj紀念碑,它本身就位於該地區最高的山上。它由六個獨立的混凝土結構組成,每個高約40米。現場看到的和網上看到的圖片完全不壹樣。它是為了紀念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在塞爾維亞遊擊隊戰士和德國軍隊的戰鬥中死去的5000名士兵。

在我看來,藝術與設計相比最大的魅力在於它的無用,這是相對於身體的功能而言的。比如杯子,基本上是用來喝水的,有時候也可以變成其他容器。但藝術最大的魅力在於它的無用,或者更簡單地說,是壹種“無”。貢布裏希說:“沒有藝術這種東西,只有藝術家。”所以藝術家重要,對於壹個強大的東西來說,是藝術家對“無”的追求。更準確的說,是不為甲方,不為他人,只為自己,真正做自己。這很難,但只有這樣,藝術的力量才能得到更多的釋放,以精神的作用改變世界。紀念碑是由混凝土制成的物體,是藝術和設計的體現。烏托邦美學包含了過去的故事,見證了很多人的生活,不僅是過去,還有現在和未來。

目前,紅星紀念碑下有時會舉行各種聚會,如2018年《時間:代號》在紀念碑下舉行的特別聚會。對了,這個建築也是和平精英軍事基地的地標。從紅星紀念碑撤出後,第二天我們去了塞爾維亞村莊奧斯特拉,勇氣紀念碑就位於這個小村莊的南端。1967年,塞爾維亞雕塑家米奧德拉格?伊夫科維?以及城市規劃師斯維提斯拉夫李?由ina***設計的勇氣紀念碑正式動工,歷時兩年完成。紀念1944奧斯特拉村附近的戰鬥。

這座紀念碑最有趣的地方是2006年在它附近建造了壹座東正教教堂。要知道,紀念碑是前南斯拉夫政府建的,本質上是無宗派的無神論者。但是眼前的大雪讓代表兩極的兩個東西達到了平衡。兩棟樓不遠處是壹片墓地,也是遺體在世間最後的棲息地。關於壹個人的壹生,蘇軾在《回憶》中說:“各地的生活是怎樣的?應該就像在雪地裏飛壹樣。”川端康成補充道:“人生是壹場徒勞的雪,有的只是虛幻的美。”當時去旅行的路上,鮑勃·迪倫在車上唱著《死亡不是終點》。

然後我們去了位於塞爾維亞的另壹個紀念碑,彈孔紀念碑,它是在1962的三角形建築群上擴建的。三角形建築中的紀念碑上刻有塞爾維亞語碑文,翻譯成英語如下:

“我親愛的國家,妳知道整個營都死在這裏了嗎?

鮮血在白雪中綻放,冰冷而潔白。

晚上,風吹走了痕跡,

但仍在南方,軍隊步行。

14公裏掉了,但是卡丁加呢?永遠不會!"

我的祖國,妳知道嗎?在這裏,壹整個營都被殺了...鮮血在飄落的雪中綻放,冰冷而潔白。

夜風帶走了痕跡。

但是在南方,軍隊正在推進...摔了14公裏,但卡丁加查始終沒有屈服。

這座紀念碑是為了紀念英勇抗擊法西斯的塞爾維亞人。1941年4月6日,德意法西斯侵略者以23個師迅速占領南斯拉夫。6月27日,南斯拉夫中央委員會決定成立南斯拉夫人民遊擊司令部,以鐵托為總司令,並於7月發動全國起義,在塞爾維亞西部山區建立了以烏茲別克政策為中心的第壹個解放區。南中央委員會和遊擊隊總部都設在這裏,烏茲別克斯坦很快成為全國反法西斯運動的中心,被親切地稱為“烏茲別克斯坦”。

解放區* * *面積1.5萬平方公裏,人口約1萬。建立了醫院、兵工廠和後勤補給基地,成為前南斯拉夫第壹個抵抗法西斯侵略的根據地。後來,保皇軍與德國法西斯勾結,共同進攻烏齊策,存在了67天的新政權被殘酷扼殺。

紀念碑巨大,最引人註目的是布滿彈孔的混凝土紀念碑,這也是紀念碑名字的由來。站在宏偉的紀念碑下,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仿佛站在另壹個星球上,看著早已被戰爭摧毀的人類文明。愛因斯坦曾說:“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會用什麽武器,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會用棍子和石頭。”

下壹站,我們去了另壹個國家,波黑,參觀了Nacionalni公園Kozara紀念碑,它的建設始於1969,杜?然後呢。阿蒙賈的項目獲得了壹等獎。紀念碑的建造完成於1972。紀念二戰中被納粹德國殺害的2500名南斯拉夫遊擊隊戰士和約69000名塞爾維亞平民。

設計師將這座紀念碑描述為光明與黑暗的相互作用。這個圓柱形紀念碑由二十個垂直部分組成,每個部分都有壹個深混凝土柱(正面)和壹個空心(負面)的特征。負代表死亡,正代表勝利和生命。水平放置的混凝土塊象征著試圖摧毀生命和勝利的不成功的敵人。這是我見過的陳述最清楚的紀念碑之壹。走過水泥塊,在喬爾喬·德·契裏柯的畫中有種行走的感覺。在時間的冰封荒野裏,既浪漫又理智。

新年第壹天,我們來到了黑山和西部城市尼基(Nik?我?),也是黑山第二大城市,僅次於首都波德戈裏察,是重要的工業、文化和教育中心。在這座城市裏,設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士兵紀念碑(Spomenik Palim bor CIMA u drug om Svjetskom Ratu),並於9月1987,17日正式向公眾開放,以紀念尼基從軸心國部隊(主要是意大利軍隊)手中解放43周年。

整個紀念碑讓人想起左輪手槍,尤其是那些“齒輪狀”的圖案元素。它的底座裝飾有許多齒輪狀的形狀,並且有整整32個雕刻的圓形黑色大理石板。這些石碑上刻著二戰期間被意大利軍隊處決的32名遊擊隊員的名字和壽命。與此同時,在中央紀念碑前的凹槽中,有壹塊高大的長方形黑色石板,上面有壹個圓形圖案,中間刻著壹段話,大意是“妳的勇敢將被妳的後代尊重幾個世紀。”關於齒輪象征意義的解讀,壹種是暗示戰爭,另壹種是代表花朵,廣泛應用於前南斯拉夫各地的紀念館,往往代表“重生”和“更新”。

然後我們驅車前往此行唯壹的海邊紀念碑——自由紀念碑(Spomenik Pobjede/споменикпоб?еде/ Permendorja eLiris?),位於黑山烏爾濟尼,完成於1985。形似兩個倒翼,混凝土結構,高11m,寬約15m。它不僅是為了紀念在民族解放戰爭中死去的城市及其周邊地區的陣亡士兵和平民受害者。此外,它是為了紀念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作戰的南斯拉夫飛行員而建立的。我們到達紀念碑時,正好是中午,遠處響起了穆斯林的呼禮。此時此刻面對著神聖的大海,我想起了沈從文面對大海,面對生活後寫下的優美段落。

“壹個驕傲的人,性格孤僻,不壹定能成為軍人!我們應該永遠記住它並小心謹慎。妳到達了壹個很深的海邊。屍體不會掉到海裏。如果壹顆心陷入了夢的幻想境界,那也是相當危險的。掙紮出來不容易!”寫到這裏,他馬上反駁道:“為什麽要奮鬥?如果那是我想去的地方,那就沒必要糾結了。我必須放棄任何反抗的欲望,繼續沈淪。無論是鹹鹹的海水,還是苦澀的人生,我都會沈淪到底。這就像生活。這就是生活。我需要的是絕對的皈依,通過皈依看到上帝。作為壹個鄉下人,我走到哪裏都帶著壹把尺子和壹桿秤,與普通社會總是格格不入。我生命中的壹切,都有我的尺寸和重量來證明生命的價值和意義。我不需要妳做的那個叫‘社會’的東西。我討厭壹般的標準,尤其是思想家們為扭曲人性而設定的標準。”

看著海邊的紀念碑和沈從文的文字,讓我想起了希臘神話中關於伊卡洛斯墜落的經典故事。因為對這個故事的解讀有兩種完全左派的觀點,壹種是批評,壹種是贊美。故事講述了希臘建築師、發明家代達羅斯為克裏特島國王彌諾斯建造了壹個路線設計巧妙的迷宮,用來誘捕牛頭彌諾斯之子彌諾陶洛斯。但是國王擔心迷宮的秘密,所以他命令把代達羅斯和他的兒子伊卡洛斯放在迷宮的高塔上,以防止他們逃跑。

為了逃跑,代達羅斯設計了壹種飛行翼。但飛翼是用蠟結合鳥毛做成的,經不起高溫。飛行前,代達羅斯告誡兒子:“如果飛行高度過低,蠟翼的飛行速度會因霧和濕度而受阻;如果飛行高度過高,會因強烈陽光的高熱而燃燒,導致蠟翼融化。”

警告過後,他們父子倆展開翅膀,從島上的石塔上逃走了。年輕的伊卡洛斯因為第壹次飛行帶來的喜悅而越飛越高。因為離太陽太近,他的蠟翅融化了,最終他掉進了海裏,死了。他的父親代達羅斯看到這壹幕,悲傷地飛回家,把他的蠟翅掛在奧林匹斯山的阿波羅神廟裏,再也不想飛了。

安德烈·紀德在《忒修斯》中稱贊道:“這麽說吧,每個人都迷失在自己的迷宮裏。對我的兒子伊卡洛斯來說,精神障礙是超感官的。對我來說,有巨大的建築:宮殿重疊,走廊和樓梯錯綜復雜...伊卡洛斯,早在他生前,在他死後短暫的壹生中,依然是人類焦慮、探索、詩意翺翔的形象。他按照規則賭了自己的遊戲,卻沒有壹個人待著。有些英雄也是如此。他們的行為還在繼續,從詩歌和藝術到壹個永恒的象征。”

我們到達蘇捷斯克陣亡將士紀念碑時已是下午五點,天色已晚。感覺看到的不是紀念碑,而是蓄勢待發的火箭。“火箭”的頂部裝飾著壹顆星星。這顆星不僅是遊擊起義的象征(側面刻有1941-1945的年份),紀念碑的完成年份也是1984。就在我們下車準備拍攝這個紀念碑的時候,壹輛車從遠處神秘的建築群中開了出來。後來我們才知道,暮色中的神秘建築群原來是著名的修道院。

車慢慢靠近我們,壹個尼姑下來問我們為什麽來。然後我們解釋了壹下,她就走了。十幾分鐘後,三輛車到了,另壹個尼姑很認真的告訴我們,因為黑山最近的宗教問題,晚上不能在這裏拍照,晚上不安全。希望我們能合作。這突如其來的話讓我們有點緊張,很快就同意馬上離開。於是三輛車立刻啟動,直奔前方,頗有黑道火拼的意味。看著他們車輛的背影,我們不敢再停留。我們想出去安全壹點,所以就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我們去了壹個特殊的清真寺,它位於阿爾巴尼亞。這座清真寺被稱為鉛清真寺,因為它的圓頂覆蓋著鉛。因為清真寺經常被淹,所以在其入口處建了壹座小橋,供人們通行。

到達這裏已經是黃昏十分鐘了,這是天空中最敏感的時刻,每壹分鐘都是不可預知的。忽遠忽近,東歐的天空布滿了玫瑰金,突然我們面前的清真寺傳來了呼喚聲,信徒們搖搖晃晃地從我們身邊走過,直到到達寺廟。與之前驚心動魄的夜晚相比,這壹刻是神聖的。我還能說什麽呢?眼前的壹切都讓人無語。要真正欣賞它,就要承認它的偉大而發呆,徹底的臥倒,沒有別的事可做,也沒有別的事值得做。

最後壹站是位於馬其頓北部克魯舍沃的紀念碑,該紀念碑建於1974年,是為了紀念馬其頓民族解放和所有參加1903年伊林登起義的戰士和革命者。它看起來像壹艘宇宙飛船,但裏面的解說員說,這個建築的靈感來自於壹種類似狼牙棒的近戰武器。其實它的整體感覺讓我想起了2010上海世博會的英國館。

轉眼間,11年很快就過去了。當時世博會上有很多宏偉的國家館,現在印象中已經不多了。相反,相對較小的英國館(種子館)卻壹直被銘記和紮根。所謂內存的重量和真實實體的大小不成正比。看著家裏的老照片黑白照片,有足夠的魔力讓生活記憶在極薄的二維空間裏產生無限的思念。

東歐之行就這樣結束了。其實旅途中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莫斯塔爾的貓,索非亞充滿80年代回憶的公交車,貝爾格拉特的二手商店,普裏什蒂納刺鼻的煤味。但我最懷念的是旅途中各個國家的日落方式。每當擋風玻璃上掛滿了華麗的東西,我心裏就在喊,這該死的美女,別誘惑我,我要專心開車。請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