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不僅給了我們四季的顏色，也給了我們春夏秋冬的路標。每當初霜寒露過後，片片樹葉翩翩起舞，優雅飄落。就是這片小小的落葉，不僅為我們書寫了四季，也為我們提供了禦寒保暖之所。可見葉子的用處太多了。
春天，它帶給我們希望；夏天帶給我們壹片綠蔭；秋天，金色的葉子掛在星星、藍天、白雲中，帶給我們楓葉情懷，收獲果實；冬天，撿壹片落葉蓋在媽媽的菜窖上，給我們照看幾個稀有的土豆。
冬天快到了，我們用樹葉把菜窖蓋起來，讓人們壹次又壹次地踐踏樹葉，生怕寒冷把我們珍貴的土豆凍壞，土豆是我們壹家人的口糧。在春天和冬天的節日裏，全家人都以這種土豆為生。
因為每家每戶都需要樹葉，在生產隊的時候，護林員就已經把大家按照人口戶口分開了，每家每戶都有幾排樹林，這樣大家就不會爭了。
那時候我還小，跟著爸爸姐姐在離家五六裏左右的樹林裏抱葉子。
每次初霜有節，都是落葉的深秋。我們壹大早就出發了，待在樹林裏，把地上的落葉打掃幹凈，彎腰用耙子把它們撿起來，堆成小山丘，用架子或者麻袋壓著。在秋風中，直到傍晚，壹堆堆的樹葉堆積起來。
到了晚上，月光像篩子壹樣撒滿了整個森林，我們要去背上輕盈的樹葉。穿梭在壹片很大很大的森林裏，總是不小心迷路。跟著爸爸姐姐們，抱壹片金葉子，餓了啃幾個包子，渴了喝壹杯泉水。抓樹葉的耙子是用竹子或紅柳制成的。用壹把硬耙子，把落葉壹片壹片撿起來，葉子輕輕的聚攏在壹起。壹片片，壹堆堆，像成熟的水果。
但到了晚上，茫茫林海也是嚇人的，除了林中金黃的樹葉，殘破的月光，躲不過的鬼火。稀疏的樹葉掛在樹上，掛在月亮上，隨風拍打著樹枝，瑟瑟發抖的樹葉在秋風中不停訴說。
最難的是想辦法把抱在壹起的葉子扛回家。心靈手巧的人編了壹個大籃子裝樹葉。高高的籃子和我瘦瘦的自己壹樣高。
看起來很輕的葉子在妳背上也很重。吃土豆雞蛋的大人在月光下領著我這樣的娃娃壹步壹步走向門口。抱葉就是用耙子把葉子抱在壹起，堆成壹個個小“山頭”，最後用雙手把它們裝進用槐樹或紅柳枝編成的筐裏，壹邊裝壹邊用腳踩著葉子，這樣可以裝得更多。籃子上有兩根用樹枝編織的背繩，很像現在的肩背。搬運時，人必須蹲下，有同伴幫忙擡筐，才能站起來。
到了挖好的菜窖，把放土豆的菜窖上的葉子蓋上。那些貴的土豆，壹筐葉子不夠，壹袋也不夠。月光下，我幾次跑到四五裏外的樹林裏，壹次次背回來。沒有架的人用麻袋或者就地取材用樹梢編筐。我們較小的孩子背著那些小籃子。背著樹葉在樹林和菜窖之間壹步壹步蹣跚而行。
然而，在茫茫林海中，到了晚上，月光是冷的。在寒冷和百草枯的季節，在初霜後面的森林裏，我背著壹片樹葉往回走。幾片倔強的葉子稀疏地掛在樹梢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發出沙沙的聲音，聽著我們腳下踩出的節奏，讓我害怕。
因為小時候，我曾經見過狼。據我媽說，我們村有個小爺爺，在他媽去菜地摘豆子的時候，把他壹歲半的爺爺掛在了壹棵樹的搖籃裏。結果，從豆子回來的路上，狼把他叼走了。
後來到了60年代末，村裏有了石場，經常發生槍戰，山溝裏的狼無處藏身。我們的羊圈經常被狼騷擾。有壹次半夜跑進我們羊圈，狼咬了壹只羊，把它拖走了。我爸半夜起來把它打跑了。最後，我從玻璃窗裏看著它，看著它從墻上逃走。
小時候真的很怕狼，也很怕鬼火，但也經常偶爾遇到鬼火。我曾經在上學的路上看見壹只狼。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路。雖然我很害怕，但我很安全。所以晚上，我害怕狼和鬼火。
樹林依山傍水，背上背著樹葉。如果樹林裏有狼從山上跑來怎麽辦？於是我把樹葉背在背上，拿著耙子緊緊跟著爸爸和姐姐們，寸步不離。每壹個奇怪的聲音或火光都能觸發我極度敏感的神經。
有壹次，父親背著沈甸甸的樹葉走路。他累了，就找了個樹墩休息。當我幫爸爸提籃子的時候，我聽到壹聲奇怪的叫聲，嚇了我壹身冷汗。後來父親告訴我，那是貓頭鷹的叫聲，聽起來很讓人擔心。跟著父親，我緊繃的心有所緩解，然後跟著父親壹步壹步回家。
勞累了壹天，壹家人才松了口氣，把坑口和坑頂的樹葉壹片壹片的蓋起來，厚度將近壹米。仰望天空，月亮已經移位，我可以放心地吃媽媽早已準備好的煮土豆粥了。
我記得那個土豆地窖，很大。冬天和第二年春天，除了土豆和酸菜，沒有可食用的蔬菜，土豆是那些年最珍貴的食物。
春天，天氣暖和，菜窖上蓋的葉子有點黑，有點軟。打開晾幹。是媽媽春天做飯最喜歡的柴火。它需要壹個春天來燃燒。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完成樹葉賦予我們的所有使命，才能不辜負樹葉的饋贈，才能讓樹葉在下輩子不被浪費，才能實現樹葉壹生的所有信念。
我忘不了和爸爸姐姐們壹起抱葉子的日子。現在我看著腳下破碎的月光，照耀著各種樹葉。我真的想收拾壹下回家。可是，背上有樹葉，月光下不知何去何從。
現在，已經沒有人清理樹葉了，但這讓我很擔心。也許那時人們不再需要幾個土豆了。
葉子帶著我有太多的回憶，除了給歲月的壹封情書，描繪四季的壹枝妙筆，葉子還包含了我們童年的足跡，留住了我們寶貴的生命。
抱葉子是我小時候和爸爸經常做的事。現在，我小時候做的很多生意都沒了，抱樹葉的都走了，抱樹葉撿柴火的也看不到了。那段冷若冰霜的記憶，成了小時候熟悉的季節，熟悉的生活。
樹葉不僅書寫四季，也書寫年輪、生命、世紀、歲月。我常常路過門口的小樹林，看著熟悉的樹葉，仿佛在看著熟悉的親人，仿佛在看著父母熟悉的背影，仿佛在看著那段刻骨銘心的時光。
作者簡介:陸有成，筆名:沙棘，內蒙古和林格爾縣人，1963年2月出生，華北電力大學1984畢業，高級工程師。撰寫學術論文30余篇，獲得多項科技成果和專利技術。專業之後喜歡寫詩。西方散文學會會員，《青年作家》導演。文章出現在文學平臺和雜誌上。希望用散文和詩歌寫壹段童年的家史，發出壹點聲音，讓大家聽出遙遠的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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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發行11(總發行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