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水。
鼻子像蝴蝶。它聞起來像陽光，雜草和大米。濃如酒，鮮如茶，雅如嵐。蝴蝶渴望初冬的陽光，迷失在深藍色的天空中。蝴蝶很興奮。蝴蝶陶醉了。
小豆子，先別回家。小豆子不理我。小豆子對著壹本新書發呆。那天我也在小豆身邊聞到了這種墨水的味道！
小豆子腦袋圓圓的，小腦袋，眼睛滴溜溜的，鬼像豆子。我叫他“小豆子”。他奶奶應該在家，也許她去地裏了。他的父親在很遠的地方工作。他媽媽也在很遠的地方工作。他媽媽告訴小豆，等菊花落了，他們就回來。
於是，小豆子天天去看菊花。
他上學的路邊有很多菊花和野菊花。村民還說野菊花叫金錢菊。錢菊花不是錢，小豆子知道。為什麽父母還到處拿錢打工？只是他想念媽媽
小豆子挑了壹本讀了，想把它放進書裏。核上落了壹層黃色粉末，沾到了小豆子的手指。他想讓這黃色粉末弄臟他的書嗎？
和蝴蝶壹樣，還有書翼要展出。漢字像豆子，漢字像物種，漢字是新播種的莊稼。他們在書中是那麽的沈默，他們在書中是那麽的徘徊，他們是那麽的不可捉摸的看著妳，迷戀著妳，挑逗著妳。他們用如此醇厚的墨水攻擊妳，把妳拔起，浸在水裏。妳要在這田埂上勞作，妳要乘著這墨香的翅膀騰飛；有壹片希望的田野會在妳面前展開，有壹片翺翔的藍天等著妳去承受。
小豆子還是小的。
陽光醞釀的句子，大地錘煉的詩篇。墨是書法家的根，是畫家的寶，是詩人的魂。墨是土地的精華，墨是土地的精華，墨是土地的精華。墨，中間是土，下面是土，是在壹層層的土中積累和醞釀的。等妳工作，等妳培養，等妳發展。墨會把濃濃的墨香釋放給妳，墨會用濃濃的墨香擁抱妳。
小豆子，妳不是貪戀那壹縷墨吧。
小豆子擡頭看著我，笑了。那張笑臉和日出時路邊的野菊花沒什麽區別。菊花如豆，豆如菊。
學校就在小豆子的後面。
校園的早晨握在手中，校園的夜晚夾在書裏。中午，校園的中午浸泡在墨香和菊花中。開了就是飛，關了就是飛；關閉是飛行，打開是飛行。墨像壹朵菊花，像壹只蝴蝶，有那麽多的核，那麽多的翅膀，那麽多的葉子。
這是新學年第壹周的下午。秋陽在野，我全神貫註於墨，還有小豆子。小豆子沒有放下手裏的菊花。墨香在野外。菊花香在野。墨香如菊。
壹茬葉子落了，又壹茬葉子發芽了；壹種作物的葉子發芽，另壹種作物的葉子落下。事實上，樹葉並沒有落下。它們和蝴蝶般的墨水壹起，在另壹根樹枝上咿呀學語，在更高的樹枝上飛舞，在更遠的樹枝上吟唱。
菊花在哪裏？菊花也是。
墨香如菊，秋高氣爽。
媽媽，妳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