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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30周年隨筆

深圳對中國人來說並不陌生,但它給人的印象只是壹個經濟特區和壹個繁華的大都市。對於文學,深圳似乎不靠譜。

作為壹個廣東人,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記得從1996出去深圳打工,壹邊做苦力壹邊寫作。當時寫作的意義更多的是想記錄身邊發生的事情。最後,我看的刊物多了,看到雜誌上的鉛型稿件,更有投稿的沖動。

深圳大鵬灣是打工最早的文學,有江門文學、佛山文學、湛江文學、打工文學等。對於珠三角這個地方,有不少出版物。

作為壹個文學愛好者,對出版的渴望就像走在沙漠裏,想喝壹口水。偶爾發表壹些豆腐塊,這和金範的舉動壹樣令人興奮。

在廣東工作幾年,壹直在珠三角跑來跑去。文學成了我努力中的精神支柱,但這也是我壹直抑郁的地方。我從未找到壹個安靜的地方寫作。

因為抑郁,所以想去外省走壹走,或者可以在外省找到自己理想的天空。正好那個時候我表哥在江西工作,所以他很輕松的就進了我表哥工作的工廠。

我去江西那年是2003年春節後。工廠在壹個小縣城,突然從壹個繁華的城市來到壹個安靜的小縣城,感覺像是世外桃源。我覺得這正是我想要的創作環境。

工廠裏的工作雖然不輕松,但是八小時後什麽都不用管了。我有充足的時間寫作,所以我通常在下班後呆在私人房子裏寫作。

那時候,電腦還不普及。我自己對電腦壹竅不通。我每天都用鋼筆寫,先在草稿紙上,然後修改後抄成方紙,最後郵寄。當時我是用鋼筆寫的。使用鋼筆的好處是我不必經常買圓珠筆。缺點是筆身很硬,長時間不寫字手指很酸。有時候寫久了手指都麻了。最後想出了壹個辦法,就是在筆身上纏壹些膠帶,這樣用起來有點彈性,手指也不那麽疼。

正因為如此,同事們經常跟我說,為什麽妳的筆老是壞。我壹聽就笑了。我說我的手指磨破了。同事信以為真,到處跟人說我的筆磨破了。

其實那時候寫作除了消磨時間,也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夢想。當時我並不擔心別人會不會收到,也不想發表自己不會發表的東西。反正我壹直相信這樣壹句話,付出了就會得到。

事實證明,努力有收獲,但不多。

2004年,為了工廠的需要,我去學了計算機。最後還是咬咬牙買了壹臺二手臺式電腦。配置有點低,但還是勉強能用。有了電腦之後我才發現,手稿其實不用郵局也能寄。於是我學會了怎麽發郵件,怎麽用Word,怎麽用QQ,怎麽在QQ裏傳文件等等。

雖然生活在小縣城,但是每天都很單調。不過我工作的縣城創作氛圍還是挺好的。縣作家協會的主席是壹位女性,她的筆名是薛寧。她領導下的許多成員寫詩。雖然是縣級作協,但是我們有自己的純文學刊物,叫張江文學。我們經常去收集民謠,不管多忙都會找時間聚在壹起討論文學。

去了江西就成了外省人,但他們並不排斥。除了談文學,他們經常問我的壹個問題是,既然妳是廣東人,那妳是怎麽來江西工作的?在他們眼裏,廣東人來江西打工是壹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們說廣東到處都在招聘,工資肯定比這裏高。

面對他們的話,我無言以對。是啊!妳為什麽來江西?妳為什麽不回廣東?這是我經常思考的問題。

其實我心裏是害怕的。我怕回到廣東會失去理想。因為廣東的工作壓力,恐怕要放棄文學了。其實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外省的文學朋友來廣東後,都說忙得根本寫不出來,壹年下來也寫不出幾篇。

我覺得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因為我是廣東人,深有體會。他們常說廣東是文化沙漠。每次聽到這句話,我都覺得有點無奈,但心裏卻隱隱作痛。

有壹天,我鼓起勇氣對自己說,我要回廣東了!就算真像他們說的那麽恐怖,我也要回廣東。而且我要去深圳,廣東經濟最發達的城市。

2008年春節後,我帶著壹個行李箱和壹個二手筆記本來到深圳。來到深圳,我首先想到的是站穩腳跟。幸運的是,命運總是公平的。憑著我多年的文學資歷,我很快找到了壹份工作——行業報的記者。

我作為壹個陌生人來到深圳。我想到的是如何在深圳紮根,然後定居下來,進行創作。每天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八點多回來,回來後寫壹篇新聞稿。三個月來,我每天都過著忙碌的生活。

那時候好像沒有閑情逸致去想文學的東西。夢裏更懷念文學。經常夢見自己站在懸崖上吟詩,突然跌入深谷。我經常被這個夢嚇得發抖,醒來後發現自己壹身冷汗。

為了找到我的夢想,我只能繼續忙於我的工作。工作穩定了,才能重拾文學夢。

四個月後,我熟悉了工作環境,壓力也小了。於是我開始在網上百度那些深圳的文學朋友。

那天,我在壹個網站找到壹個詩人嘉賓,恰好是我縣的老鄉。所以我冒昧地給他打了電話。沒想到客串老師聽說是老鄉。我很爽快地認識了他,後來在客人的介紹下認識了詩人阿北。

我和阿北壹拍即合,可能是因為都在江西呆過。不過我覺得更多的是因為文學,文學往往能縮短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我們認識沒幾天,阿北打電話給我,說周日有個聚會。當我說聚會的時候,我以為只是幾個朋友吃頓飯。他說這是壹次Aoyi.com原創文學的聚會。

我有點驚呆了。他們不忙嗎?去之前我壹直以為他們只是以文學的名義吃個飯。只有到了那裏,我才意識到我錯了。我看到他們三三兩兩聚在壹起討論當代文學,研究壹些人的作品。

我看到的時候突然笑了。我想,這不就是我想要的氛圍嗎?

我聽壹位作家說過,真正的大師來自人民。我也這麽認為。我覺得他們寫的都是兼職,單位基層,企業主,甚至壹些家庭主婦。但是他們對文學的熱情,他們的寫作技巧,肯定比專業作家強很多。

和他們在壹起,我聽到最多的就是詩歌。我不知道他們怎麽會有這麽高的熱情。每當他們背詩的時候,他們的自信和驕傲都會在瞬間迸發。

這個時候,我覺得深圳是創作的天堂。在繁華的都市和浮躁的生活空間裏,能達到這種創作激情,我覺得是寫作的最高境界。

如今深圳聽到更多的是“創建文明城市”。的確,深圳正在像發展經濟特區壹樣,努力建設文明城市。

在深圳,作家都是兼職,老板,公務員,本地人,外省人。和當年發展經濟特區壹樣,深圳選擇了包容這個詞。然而,現在,我還是選擇那兩個字——包容。

來深圳之前,我壹直擔心自己會因為深圳的壹些浮躁的事情而丟掉文學。現在看來,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深圳有很多詩人和作家非常團結,有很多刊物發表文章,也有很多關於文學的活動。我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壹直很慶幸自己來深圳的選擇是正確的。對我來說,寫作重要的不是發表,而是有壹個好的氛圍,能夠快樂地寫作。對我來說,這比什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