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驚愕,壹絲擔憂掠過心頭,但隨後又冷靜下來。我想了想,說:“妳想做什麽,兒子?”電話那頭猶豫了壹下,然後說:“我盡量坐末班車回家,告訴我媽我會沒事的。”如果我不再給妳打電話,我會在回家的路上。再見,阿姨。”然後摔了電話。我的侄子是壹個勇敢而有個性的孩子,我毫不懷疑他的能力。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姐姐,但出乎意料的是,姐姐並沒有太擔心。她教育孩子成長的方式是順其自然,從不給予老套的說教和沈重的心理壓力。在等待時間的同時,我們也在和自己較勁,讓孩子在自然環境中展現自我能力。我沒有看到時針的移動,但是時間在勻速前進。說實話,我不擔心他的安全。我期待的是他如何走出目前的困境。更深刻的是,在壹個陌生的有人緣的環境裏,什麽樣的說辭會取信於人,保護自己的安全?
六點半,小男孩匆匆進門,大家懸著的心落了地。姐姐激動的從左到右看著兒子的臉,侄子不好意思的說:“我沒事,這樣不好嗎?”其實我們都很慶幸他不僅能活著回來,更重要的是他能在這樣的死胡同裏自救,克服困難。對於壹個14歲的男孩來說,這真的是壹個驚喜。
我侄子是個外向的孩子,今年上初中二年級。個子不高但是很有思想。他喜歡自然和旅遊。在合適的時候,他喜歡和同學壹起去旅遊,在有限的幾處自然風光中找樂子。比如摘野果,看奇奇怪怪的動物,逗逗小溪裏的魚兒,或者在秋葉埋的夢裏認真尋找沒有任何瑕疵的葉子。我喜歡站在山頂的感覺。夢見站在山頂可以擋住悠悠流淌的白雲。他說山上的風景很美,城外的空氣很清新。其實他還沒有學會用具體的文字來描述自己內心的向往,也不知道大自然給予他精神和感覺上的愉悅。他只覺得和大自然的親密接觸是那麽的快樂,無窮無盡,無法言語。記得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和兩個小同學壹起騎著童車去附近的山上玩。為了節省體力,少走彎路,他試圖穿過壹條被忽視了很久的護城河。結果他的腳就陷進了深深的泥裏,無法自拔。壹望無際的汙水中有壹些鬼是無法接近的。我先是抹了把眼淚,然後就哭了,同伴跑回家找大人。小同學領著我們半路上遇到了小侄子。當時黑泥就掛在膝蓋以上,小臉臟兮兮的,有淚痕。反正他已經從泥坑裏出來了,自行車的形狀更是可憐,仿佛經歷了和孩子壹樣的經歷,面目全非。後來我問他,妳後悔了嗎?他說,下次不會那樣了,不後悔。相比較而言,這次冒險比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更有挑戰性。這孩子喜歡冒險,也喜歡在困境中尋找出路。他把這當成幸福。壹邊擔心,壹邊又忍不住羨慕這個精靈小孩。這樣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這樣的豐滿成長才是真正的成長。
我問他:“妳幾乎絕望了,妳知道嗎?”他說:“不,只要我在人群中,我就有出路。我的嘴巴和眼睛會讓我找到希望。”
“但是妳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們很擔心。”“但妳的話讓我平靜,也激勵了我。如果不是這種大風天氣,我也不會有麻煩。”他從隨身的背包裏抖落幾顆鵝卵石,興高采烈地跟我們炫耀。說罷,他轉身端了壹盆水。他把又圓又清的石頭放在水裏,小心翼翼地刷著,仿佛要把這塊石頭過去的滄桑和不幸全部洗掉,讓它在這個新家安全快樂地生根發芽。這個孩子內心的細膩,善良,溫暖,讓我頂禮膜拜。吃飯時,他給我們講了整個故事。
他說,他喜歡看洶湧的河水,柔軟的沙灘,美麗的貝殼或不尋常的石頭。昨天姐姐給他買了輛新自行車,結果第二天就沖出去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到了那裏,卻是壹帆風順。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順風飛馳,感覺非常好。藍天、鳥兒、白雲、落葉,還有老農收割莊稼時的喜悅,自行車隨心而飛,兩個多小時就到了松花江邊。他的夢想實現了。他非常高興。他在那裏玩了很久,餓了想起來回家就暗算了。太可怕了。他不得不把車推到公路附近的壹個小鎮上短暫停留,但天已經黑了,以這種速度他不可能在午夜到家。他怕晚上有急事會打電話給我,但另壹方面,打電話也沒用。他說,那壹刻,他特別想回家。他和我通完電話後,連續去了三家臨街的店,才借了十塊錢,寫了壹張借條,並且用那輛嶄新的自行車做抵押,取得他們對自己的信任。我別無選擇。不管多可憐,最後還是成功了。他說只有那時他才意識到幫助有需要的人是多麽重要。感動得差點借了十塊錢,想還二十塊。大侄子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拍拍侄子的肩膀說:“妳真行。妳可以在困難面前無所畏懼,從容不迫。”“在困難面前,沒有什麽比安全更重要。尊嚴,面子,物質的東西都是微不足道的。這是我這次旅行的經歷。我特別感謝那些幫助過我的人。如果明天天氣好,我得還錢去取自行車!”看著孩子陽光的笑臉,心裏隱隱有壹絲羞愧。我問:“妳覺得什麽才是真正的幸福?”和壹個孩子談人生的偉大感覺,有點牽強,但是在壹個真正懂得並尋找快樂的孩子面前,我們成年人顯得那麽卑微和可憐。孩子說:“幸福除了妳自己,跟任何事都沒有關系。實現自己喜歡的就是幸福。”真的是不敢再深入,怕孩子看到自己近乎貧瘠貧瘠的靈魂土壤。也許這種心情正在慢慢遠離自己,但他們內心卻是那麽渴望。快樂的內容在不同的年齡會有所不同,所以我們沒有勇氣去尋找這種心情。就像機器裏的壹個零件,壹步壹步的磨損消耗著生命的能量和熱量,卻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忽略了自己。
那時候我侄子現在讀高二,每天都很忙,很充實。有壹天,我去了他家,參觀了他的臥室,仿佛走進了壹個看似渺小卻又生出無端敬畏的內心世界。滿眼綠色的花草,活潑可愛的金魚,世界地圖下的吉他、短笛、笛子都安詳地躺著,幾個透明的容器裏放著幾樣來自大自然的古色古香的東西,小小的空間裏充滿了整個有趣又童趣的世界。我很佩服這個有個性的孩子。更準確的說,我看好他的未來,雖然他的成績並不突出。那天放學回來,他專心致誌地演奏了壹首自啟蒙運動以來的《天空之城》。很得體,他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美,我卻被他的美裏,馬來西亞陶醉了。他告訴我,春暖花開的時候壹定要去七星峰旅遊。他說他要爬到山頂,感受那種通暢的大氣和恢弘,感受那種與花鳥蟲魚的細雨微風相適應的氣息。我也是心血來潮激動不已,苦苦哀求:“把我姑姑也帶上吧。幾年前我就有這個願望了。妳有時間嗎?”壹時間,我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我有時間嗎?我把時間給了誰?是什麽讓我在漫長的人生中失去了尋找幸福的勇氣?我侄子看著我的眼睛,笑著說:“妳們大人都忙著賺錢,賺了錢也不花。賺這個錢有什麽意義?”“妳不就是想讓自己的生活更好更幸福嗎?”“但我的快樂與金錢無關,與成績無關。我壹個人過著豐富多彩的生活,與任何事都無關。”孩子的話深深打動了我,讓我對這個快樂的男孩刮目相看。壹個孩子的話能讓我清醒,讓我重新審視自己。這是生活質量的失敗。“阿姨,我們暑假壹起去吧,不過這是說好的,”她說著,伸出小指頭證明。
我侄子學習成績其實不錯,只是不在家學習。他的言論是:如果妳想學,只要妳在學校的時間足夠多,妳就可以學瘋。如果不專心,把青春放在上面,可能學不好。所以,妳要玩得開心,妳妹妹在孩子面前是個溫柔的媽媽。她壹直對孩子的想法無異議放任自流,逐漸養成了有想法、獨立做事的陽剛性格。
面對即將到來的高三,侄子並沒有感到壓力。他說,該學習的時候學習是必要的,但他也有尋找快樂的自由,享受學習和快樂的權利是平等的。和同齡的孩子相比,我侄子很有想法,這和他在業余時間的快樂成長是絕對分不開的。這樣壹個陽光的男孩,讓我對教育和追求人生的目的有了深刻的思考。如果有人拖著我的孩子去壹個陌生的地方玩,即使他真的想去,也會想到大人平時的言行,拒絕別人。相比之下,我家孩子比較保守,就像溫室裏的花。他和外界總是有地域和溫度的差異。當他與自然融為壹體的時候,還是需要壹定的心理調整。這就是不同版本教育的區別。而我們,連孩子都能理解生命的弱點,還要把這樣的弱點灌輸給孩子?欺騙的伎倆已經過時了,他們長大後的思維變化遠比我們快。我們是火上澆油,還是用老套愚蠢的方式教育孩子?我想我可以從我侄子身上明白壹些東西,從自己的行為中知道壹些東西,從這個世界中學到壹些東西,讓自己在平靜和變化之間快樂起來,就像我侄子壹樣。如果能做到這壹點,不敢說是人類的壹大進步,至少我們找到了幸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