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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望舒的《我用斷手》

欣賞我的斷掌1941 12 15、港英當局向侵華日軍投降。日軍占領香港後,突襲抗日分子。1942年春,戴望舒也被日本憲兵逮捕入獄。在監獄裏,他被折磨,但他沒有屈服。在獄中,他寫了幾首詩,其中《我用斷掌》是壹首。據馮回憶,“我和他在薄扶林路上散步時,他幾次談到中國的版圖,就像壹片樹葉。可惜少了壹片葉子,希望有壹天能看到完整的葉子。現在他被命名為“斷掌”。很明顯,這壹掌隱喻了他對祖國的向往,也指向了他求生的聲音。”(香港文學2月號1985)

這首詩可以分為兩部分。第壹部分表現了對祖國命運的深切關懷:雖然自己的手掌已被“損傷”,但仍要在祖國的“遼闊土地”上摸索,觸摸到的只是“鮮血和灰燼”,從而感受到祖國籠罩在苦難的“黑暗”之中。第二部,詩人的手終於摸到了“遠方的角落”,也就是“依然完好”,沒有被侵略者蹂躪的解放區。詩人對這片象征著“永恒中國”的土地給予了深深的贊美。描寫淪陷區的黑暗,從現實出發,用有特色的小圖連接起來。描寫解放區的美景,重在寫意,以情觸人,以情觸人,再加上壹系列溫馨親密氣氛的隱喻,使詩歌流露出溫馨美好的色彩。可以說,這首詩既是詩人長期情感的結晶,也是他在苦難和苦悶中愛國精神的升華。

在藝術手法上,這首詩並不回避對事物的直接表達和直接評價,但思想感情的表達主要是通過意象的構圖來實現的。幻覺和虛擬的運用是這首詩的主要創作手法。詩人在獄中,想象著祖國遼闊的土地仿佛就在眼前。他不僅能真正看到它的形狀和顏色,還能感受到它的溫暖,聞到它的香味。這種虛擬性強烈地表現了詩人對祖國的深厚感情。在虛擬的整體形象中,詩人也用直觀的細節描寫了現實中的事物:堤上的花如花,嫩柳枝頭的清香,長白山的雪峰,帶著泥沙的黃河,嶺南的荔枝花。這些細致入微的描寫,流露出詩人對祖國的眷戀和熱愛,以及對祖國遭受沈重災難的悲痛。值得註意的是,在細節的直觀描寫中,詩人還運用了“虛擬想象”的手法:觸摸“微寒”的水,感受“徹骨”的長白山,黃河水“帶著泥沙在指縫間滑出”,這些都是直觀描寫中存在的想象和虛擬,是詩首“我用破損的手掌摸索”幻覺的體現。至於寫“苦水無漁船”,“指間染血灰,掌間染黑暗”,寫對解放區的愛時,則說手掌撫摸“如情人的軟毛,嬰兒手中的乳汁”,是虛中有暗喻與明喻的結合。尤其是“像情人的軟毛和嬰兒手中的乳汁”的比喻,恰到好處,蘊含著豐富的感情,被人們壹次又壹次地稱道。

(選自《新詩鑒賞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版)

《我用破損的手掌》簡介(吳思敬)

抗日戰爭的子彈把壹批現代主義詩人從象牙塔裏打了出來。他們不再有閑情逸致去“站在橋上看風景”“裝點別人的夢”。現代主義似乎給人的感覺是這是壹群精神貴族閉門造車的自我欣賞。所以,當戴望舒寫出他那首感人肺腑的詩《我用殘損的手掌》時,人們發現它的寬廣、博大、深邃、清澈,與他早期作品的細膩、細膩、悲涼、神秘完全不同。許多評論家認為他已經走向現實主義。也有壹些在外國文學方面造詣很深的學者和詩人,比如袁可嘉,他們從骨子裏看到了現代派的手法,但似乎只有少數人認同這種觀點。我認為,壹個人在不同的時間可能會說不同的話,但這些話背後的方式可能不會改變。這就是我用受損的手掌有著強烈吸引力的原因。

這首詩首先運用了壹種超現實的手法:“我用我破損的手掌摸索著這片廣袤的土地”是全詩的靈魂。戴望舒曾說:“詩通過想象來自現實,不僅來自現實,也來自想象。”受損的手掌原本很小,卻能摸索廣闊的土地。壹會兒“觸藻水涼”,壹會兒“讓黃河的水從指縫間滑出”。這種大與小的鮮明對比構成了壹個獨特的背景。在這種語境的作用下,“手掌”的內涵和外延之間存在著壹種張力。“掌”不僅僅是個人的掌,更是整個民族受傷和“受損”的掌。它受傷了,但它依然寬廣,像遼闊的土地壹樣寬廣。它超越了個人有形的手掌,變成了民族無形的手掌:無形的手掌掃過無限的山川,無形的手掌堅守著同樣無形的黑暗。浪漫主義和象征主義也想創造超現實主義,但主要靠虛幻誇張的意象。而現代主義作品中的這種超現實效果主要是通過語言獲得的,強調在獨特的語境作用下,利用悖論、反諷等非正常的搭配來擴展或變形語義,從而達到壹種“在不合理中合理”的效果。

作品在壹定程度上掩飾了主觀感受和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並將其送至壹個生動的形象和相應的動作,即“損傷的手掌”和用手掌“摸索”。內心的痛苦變成了受傷的手掌;對祖國的熱愛,對河山衰敗的惋惜,變成了深情的探索,就像母親撫摸著孩子,孩子愛撫著母親。正是通過這種超越現實、非常鮮活的形象和動作,在作者與現實之間形成了壹種審美距離。當“無形的手掌掃過無限的山河”時,當“我用受損的手掌撫摸”時,當“我把所有的力量都輸送在掌心”時,仿佛有壹個靈魂在從更高的地方觀察這種苦難、執著和信仰。這樣,詩中就出現了兩個自我:壹個是廣袤大地上生命的壹員,殘酷的戰爭和生活給了他壹雙殘缺的手掌,他是生命的體驗者;另壹個自我是我們民族受傷的靈魂,它是普遍的、永恒的。他超越時空,用深邃的目光看著這壹頁歷史,不僅看到苦難,更指出希望和力量。仔細了解後壹個自己,似乎還能隱約感覺到壹絲與作者早期作品相連的神秘主義。

中國現代抒情詩可分為三種抒情方式:浪漫主義(情感主義)、象征主義和現代主義。浪漫的抒情方式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受,用感性的語句直擊讀者的心靈,比如高蘭寫的《蘇菲,壹個哭死的女人》這首歌,幾乎與《我用壹只破損的手掌》同時誕生,也有壹段時間被告知:“妳去過哪裏?我的索菲!/去年的今天/妳在舞臺上唱了《打日本出口氣》!/今年的今天!/妳的墳墓裏長滿了綠草!..... "短短的五行詩中用了四個感嘆號和壹個問號。艾青及其受其影響的七月詩,更多地采用了象征性的抒情方式,賦予了意象、光線和色彩以普遍的內涵。如艾青的《灰黃》調,《土地》《太陽》,阿龍的《纖夫》。要理解其中的含義和感受,主要還是要看讀者的聯想。現代派的抒情方式,雖然類似於象征主義,也包含象征元素,但更含蓄。它強調通過壹些日常經驗的再現,喚起讀者相應的記憶表征,使讀者通過回憶和體驗自己的類似經歷,體會到這種經驗背後的感受。這種感覺既屬於作者,也屬於讀者。它不是作者強加給讀者的,而是作者通過壹些日常經驗從讀者內心喚起的。這種感覺壹旦從讀者心中被喚起,就是發自內心的、內在的、深刻的、持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