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般認為所謂蔡是指蔡襄(君漠),他的書法取法晉唐,講究古意與法度。其正楷端莊沈著,行書淳淡婉美,草書參用飛白法,謂之“散草”,自成壹體,非常精妙。宏仁宗尤愛其書,曾“制元舅隴西王碑文,命書之”,又“令書溫成後父碑”(《宋史·蔡襄傳》)。蔡襄的書法藝術也為當時文人所重視,黃庭堅曾說:“蘇子美、蔡君漠皆翰墨之豪傑。”(《山谷文集》)歐陽修說:“君漠獨步當世,然謙讓不肯主盟。”(《歐陽文忠公集》)蘇武在《東坡題跋》中指出:“獨蔡君謨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手相應,變態無窮,遂為本朝第壹。”既然是“本朝第壹”,既然其書法已可“主盟”,那麽,列於四家應是當之無愧的。然而,明清以來,又有另壹種說法壹認為從四家的排列次序及書風的時代特色來說,“蔡”原本是指蔡京,只是後人厭惡其為人,才以蔡襄取代了他。明書畫鑒賞家張醜在《清河書畫舫》中說:“宋人書例稱蘇、黃、米、蔡者,渭京也。後人惡其為人,乃廳去之而進君漠書耳。君謨在蘇、黃前,不應列元章後,其為京無疑矣。京筆法姿媚,非君漠可比也。”明代孫鍍也說;“宋四大家其蔡是蔡京,今易以君漠,則前後輩倒置……”(《書畫跋跋》)安世鳳《墨林快事》進而替蔡京書名被掩抱不平,說;蔡卞勝於蔡京,蔡京又勝於蔡襄,“今知有禁而不知有他蔡,名之有幸不幸若此”。清杭世駿《訂訛類編續編》也將“蘇黃米蔡非蔡襄”,作為“人訛”的壹個事例。可見,明清時“蔡京說”曾有很大影響。 平心而論,“蔡京說”的提出確有壹定的道理。蔡京的書法藝術有姿媚豪健、痛快沈著的特點,與保待著較多“古法”的蔡襄相比,蔡京的書法似乎更富有新意,也更能體現宋代“尚意”的書法美學情趣。因而在當時已享有盛譽,朝野上庶學其書者甚多。元陶家儀《書史會要》曾引當時評論者的話說;“其字嚴而不拘,逸而不外規矩,正書如冠劍大人,議於廟堂之上;行書如貴胄公子,意氣赫奕,光彩射人;大字冠絕占今,鮮有儔匹。”甚能反映蔡京當時在書法藝術上的地位。其二,蔡襄的書法在北宋前期被推為“本朝第壹”,但自北宋中期宋代書法新風貌形成後,人們對蔡襄書法漸有微詞。蘇東坡在《東坡題跋》中,就多次提到“近歲論君漠書者,頗有異論’”,“仆以君漠為當世第壹,而論者或不然”。雖然蘇軾始終堅持蔡襄為第壹的看法,但至少在北宋中後期,人們對蔡襄的評價已不那麽壹致了。其三,從排列次序看,蘇、黃、米三家的排列有明顯的年輩次序,蔡襄是仁宗時人,年輩最高,列於哲宗、徽宗時的米芾之後,確有些疑問。 對此,堅持“蔡襄說”者提出反駁,認為“宋四家”之說,雖然迄今未見於宋人文獻,但南宋遺民、元朝人王存,已明確提出過“四家”之說。他在《跋蔡襄洮河石硯銘》墨跡中稱蔡襄書法“筆力疏縱,自為壹體,當時位置為四家。竊嘗評之,東坡渾灝流轉神色最壯,涪翁瘦硬通神,襄陽縱橫變化,然皆須從放筆為佳。若君漠作,以視拘牽繩尺者,雖亦自縱,而以視三家,則中正不倚矣”。可見王存不僅指出當時有四家之說,而且四家明確無誤是蘇、黃、米、蔡。此外,在書法史上,蔡襄的書法成就以全面著稱,楷、行、草書皆獨樹壹幟,且又有屏棄帖學,振興書風的貢獻,因此,從總體上看,其成就顯然是超過蔡京的。至於排列次序,近人張伯駒曾在《宋四家書》壹文中指出,“按次序應是蔡、蘇、米、黃,普追讀為蘇、黃、米、蔡,以陰陽平上去順日,遂成習慣”。說明這壹排列僅為讀音上的順口而形成,與四大家的年輩高下並無關系。 看來,“蔡京說”並非無稽之談,而“蔡襄說”也有理有據。由於蔡京身為“六賊”之壹,人們從感情上實難接受他,於是人們多傾向於蔡襄說。不過,這壹問題的最後定論,似乎應有待於宋代文獻的確證。 蔡京的字不是寫得也很好嗎 蔡襄,1012年生,1067年逝世,北宋書法家。字君謨,其祖先本光州人,後居興化仙遊(今屬福建),遷莆田。官至端明殿學士,知杭州。謚忠惠。善書,工正、行、草書,也善章草。書學虞世南、顏真卿,並取法晉人。正楷端重沈著,行書溫淳婉媚,草書參用飛白法。與蘇軾、黃庭堅、米芾並稱“宋四家”。《東坡題跋》稱“‘蔡君謨獨步當世’,此為至論。君謨行書第壹,小楷第二,草書第三;就其所長而求其所短,大字為小疏也,天資既高,輔以篤學,其獨步當世宜哉!”米芾《海嶽名言》評其書“如少年女子,體態嬌嬈,行步緩慢,多飾鉛華。”傳世墨跡有《謝賜禦書詩》和書劄、詩稿等。碑刻有《萬安橋記》、《晝錦堂記》等。著有《茶錄》、《荔枝譜》,及後人所輯《蔡忠惠公集》等。《謝賜禦書詩》,亦稱《自書謝表並詩》、《進詩帖》,是蔡襄所書的楷書墨跡。帖內所記的內容大致是皇上欽賜蔡襄“君謨”二字,蔡襄感激萬分,作詩以進獻皇帝表示謝恩。紙本,楷書,壹軸表文,並書古詩壹首。凡38行,每行字數不壹,***320字。縱24.8厘米,橫107.9厘米。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式古堂書畫匯考》、《墨緣匯觀》著錄。此帖的楷書是蔡襄的精心之作。由於他天資極高,博學精鑒,為人正直,壹絲不茍,因此楷法正謹,筆筆精心,處處精麗,力追平和蘊藉的風格。明顧復《平生壯觀》:“白紙正書,無板實之恨,容夷婉暢。此公第壹楷書也。” 蔡襄的書法,是與蘇軾、黃庭堅、米芾列在壹起的“四大家”之壹。元朝人王芒《跋蔡襄氵兆河石硯銘》,比較四家之長,對蔡襄書法評價頗高。“筆力疏縱,自為壹體,當時位置為四家。竊嘗評之,東越渾灝流傳神色最壯,涪翁瘦硬通神,襄陽縱橫變化,然皆須從筆佳。
若君謨作,以視拘牽繩尺者,雖亦自以,而以視之家,則中正不倚矣”。
蔡襄(1012——1007),字君謨,福建興化仙遊人,曾為西京留守推官。累官知諫院、直史館、兼修起居住,曾和端明殿學士移守杭州。 在宋四大家中,蔡襄年齡最大,資歷最老,因而深受同時代人贊譽和尊重。《宋史·蔡襄傳》說:“襄工於書,為當時第壹,仁宗尤愛之,制《元舅隴西王碑》文。命書之”。四大家中的蘇軾,認為“蔡君謨為近世第壹”,“獨蔡君謨天資既高,積學深至,心乎相應,變態無窮,遂為本朝第壹”。(《豫章黃先生文集》卷廾九。)黃庭堅也認為“蘇子美、蔡君謨皆翰墨之豪傑也”。 蔡襄真、行、草、隸皆能入妙品。但諸種書體中其水平還是有層次的,後人評價他的書法“行書最勝,小楷次之,草書又次之,大字又次之,分隸小劣,又嘗出意作飛白,自雲有翔龍舞鳳之勢,識者不以為過”。(《東坡題坡》卷四。)他的書法,謹守晉唐法度,有古意,講功力,宋微宗說他“包藏法度,停蓄鋒銳,宋之魯公也”。(《衍行》。)元人虞庥更認為他是宋代能守古法的最後壹人:“大抵宋人書,自蔡君謨以上猶有前代意,其後坡、谷出,遂風靡從之,而魏晉之法盡矣”。(《道園集古錄》。) 蔡襄的行書變化多端,他的行書作品《自書詩》十壹首。字體徑寸,姿態翩翮。始則行中帶楷,繼則變為行草,最後揮灑自如,成了小草,整卷雖有變化,但風格卻是渾然天成,瀟灑俊美,風神妍媚,頗具《蘭亭》之風。 蔡襄的草書受唐朝虞世南影響很深,結體清勁秀長。作品《入春帖》,用筆抑揚頓挫,流暢圓轉,有翔龍舞鳳之勢。 楷書方面,蔡襄大、中、小楷皆備。他的大楷受顏真卿柳公權等影響較深,字體端莊遒勁,宏壯雄偉。《晝錦堂記》是由歐陽修撰文,蔡襄書的楷書碑刻,此碑字體方整古雅,用筆遒勁,其法出入於顏、柳之間。宋人董說“蔡君謨妙得古人書法,其書《晝錦堂記》,每字作壹紙,擇其不失法度者,裁截布列成碑型,時謂‘百衲碑本,故宜勝人也”。宋代書法家壹般不長於大楷碑板,而蔡襄卻獨擅於此,故難能可貴,《晝錦堂記》也成為宋碑之翹楚。另壹作品《萬安橋記》也是大字碑刻,每字徑五寸,字體恢宏壯闊,氣勢磅礴開宕。蔡襄的中楷作品《謝賜禦書詩》,法度嚴密,不激不厲,神采端嚴,其用筆穩健凝重,確有晉唐遺韻。明代著名書法家董其昌評價說:“蔡君謨此詩學韓昌黎《石鼓歌》,書學歐陽率更《化度寺碑》及徐季海《三藏和尚碑》,古人書法無壹筆無來處,不獨君謨也”。小楷是蔡襄用力最深,也最為得意的書體,其代表作《茶錄》為平生最為得意之書作。據《甫田集·龍茶錄考》說,其文始作於皇之年,治平元年定正重書,因此在明時傳有數本。歐陽修評說此書:“善為書者以真楷為難,而真楷又以小字為難,……君謨小字新出而傳者二,《集古錄目序》橫逸飄發,而《茶錄》勁實端嚴 ,為體雖殊,而各極其妙,蓋學之至者,意之所到,必造其精”。後人對這件作品也給予極高評價,認為很有晉唐人風規:意境類王羲之《樂毅論》、《黃庭經》、虞世南《破邪論》,結體似顏真卿,可與小字《麻姑山仙壇記》並傳千古。
由此可知,蔡襄書法謹守晉唐法度,古風獨存,卓為大家。但不足之處也較明顯,這就是太過拘於成法,很少創新,缺乏個性。在宋四大家中,盡管資歷最老,也很受蘇、黃、米諸家推崇,但總體上缺少是其他三家端莊、雅致清新和具有獨創性的藝術魅力。不過,蔡襄作為宋代前期的書法家代表,遠承晉風,近接唐緒,振宋初書法衰頹之風,啟兩宋書法豪邁清峻之潮,其在宋代書法史上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