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壹所全封閉的寄宿學校。還記得當初,我們在縣裏試講壹次後,就從農村轉到了鎮上。壹個夏日,雷電交加,狂風大作。庭審結束後,我回家照顧女兒,女兒才幾個月大,沒有任何希望,因為我知道這個學校只招36名教師。結果三天後我被調走了,我被錄用了。艱難的日子從那時開始。也就是說,過了那段時間,我會看待世界上的壹些事情,我會更樂觀。我所有的青春歲月都在這裏度過。那壹年,我比我的學生大12歲。
踏進校門的那壹刻,我嚇了壹跳。這還能叫學校嗎?兩棟未完工的四層樓房,壹棟是教學樓,壹棟是宿舍樓。雜草叢生,荊棘遍地,坑坑窪窪,沒有路。8月份正式上班,前期兩個校長,會計,三個老師到位。除了樓房裏的雜草,整個學校都是我們所謂的“精英”。
正式上班後還沒到開學的時候。學校裏只有老師,沒有學生。我們的工作是清理建築垃圾,首先是教學樓。壹些半截磚、石灰和水泥被42個人撿走。時間久了,有些細節記不清楚了。印象最深的是我們對宿舍樓的打掃。那些大的建築垃圾也被清理出來,已經是初秋了。那幾天,每天都出很多汗。老師們的衣服上全是白色的汗漬,頭發上落滿了白色的灰,活脫脫壹個“白毛女”和“白毛男”。我清楚地記得,設計大樓的工程師問我:“妳是大學生嗎?”我驚訝地回答:“是的。”“妳幹的活是工地上的苦力幹的,妳知道嗎?”我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是我們是老師。為了見學生,我們不做誰來做?好在年輕,有的是力氣和精神。當時要把宿舍樓的床卸下來,但是宿舍樓的地板上全是白色砂漿凝固的小點,密密麻麻的。現在宿舍地板亮如鏡。妳知道當年我們是怎麽清理的嗎?我和董老師用簸箕把樓下的木屑拿到宿舍,撒在水泥地上。我們用臉盆把水房的水均勻地灑在木屑上,掃起來,攤開,再掃起來。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即便如此,依然存在頑固的灰色觀念。我記得是兩個人壹組。我和姚老師曾經蹲下來,用紅磚壹點壹點地磨白色或灰色的砂漿。手指磨出毛刺,汗水“啪嗒啪嗒”流下來,滲進地裏。毫不誇張地說,這裏的每個宿舍都有我工作的印記。之後的每壹年,迎接新生的時候都會有壹次大掃除,不過比當年簡單多了。就連我家的地也沒蹲下來壹點壹點清理過。那些年,我用最簡單的工具,最笨拙的方法。現在回想起來,我還能清晰地記得,四層樓的宿舍,幾百間宿舍就這樣被收拾了。床已經運到空地上了,我們需要卸貨搬運。現在還能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那些日子裏習慣握筆和粉筆的手指已經傷痕累累,長滿老繭。印象最深的是給教學樓送桌椅。成千上萬的桌椅在到達指定位置之前就已經傳下來了。毫不誇張地說,這裏的每壹張床,每壹張桌子,每壹把椅子,都沾滿了我們的汗水,甚至淚水。
之後就是打掃衛生,每天打掃衛生。雜亂的工地在我們手裏變得幹凈整潔。那種勞動的艱辛恐怕是我們42個人壹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壹些細節已經被遺忘了。那些日子,壹句話,就是“熬日子”,壹種煎熬。這只是開始。妳知道“登機全封閉式”是什麽意思嗎?我知道,那意味著妳不能回家!
我的私事很瑣碎,和學校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我們現在只需要學生,等著花開。那是夢嗎?我們用另壹個校區的名字招生。我們遇到最多的眼神是質疑和挑剔。尚未完全完工的校園,路面和綠化設施不完善,地面凹凸不平,塵土飛揚。就這樣,我們迎來了第壹批學生。那天我在看《彭亮》的時候,給我發了壹封回憶初中生活的郵件,這讓我產生了最不想回憶的事情。以下是彭亮郵件的內容:
教學樓下有8個學生的分班名單,我被分到5班。壹個班40人左右,來自全縣各地。我相信在這些人當中,隱藏著《潛龍臥虎》。有的同學很活潑,談事情,有的同學和我壹樣,坐在教室裏,壹言不發,東張西望。班主任是壹位在中學教語文的年輕女老師。她口才好,自信滿滿,愛憎分明。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但是和學生開玩笑的時候很親切。在班會上,她也很激動。首先她自我介紹,然後讓學生依次自我介紹,然後告訴我們學校的基本情況,註意事項等等。學校實行所謂的“半軍事化”管理。壹開始是兩個星期的軍訓,漫長又無聊。我不適應這個新環境。有壹段時間,我生氣了,鼻子出血了,覺得很尷尬。軍訓結束後,我回家過了壹個周末。父親給我帶了壹些常用的藥,然後我就回學校開始了真正的學習生活。
新教材發了,課程公布了,然後依次見新老師。我的內心充滿了期待,這是壹個新的開始,我必須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英語老師第壹個上來。她40歲左右,身材微胖,但腳步矯健。講話鏗鏘有力,語調高昂。她壹上來就說了幾句英語。那時候我對英語壹竅不通,所以完全不懂。後來我慢慢回憶,她大概是在說:大家好,我是妳們的英語老師。歡迎來到第二中學。英語是壹門非常有趣的學科。只要努力,大家都能學好。希望我們以後能好好相處!然後我開始用中文講她的壹些要求。“我說話的時候,每個人都要專心聽,不要做別的。當我要妳翻書或者做筆記的時候,妳可以再做壹遍……”不幸的是,我碰巧坐在前排。當時因為我是新生,在翻英語課本的時候就在聽老師講這些要求。就在我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壹個指甲蓋大小的粉筆頭“鐺”的壹聲掉了下來。我暗暗叫屈。沒想到這個老師這麽敏感強硬。他們都說第壹印象很重要。我擔心這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希望不會造成什麽隔閡。然後就是數學老師。她衣著樸素,長長的辮子,明亮的眼睛,透著靈氣。她說話和藹可親,但嚴肅起來也很嚇人。然後就是那個春夏秋冬每次講課都慢條斯理、汗流浹背的地理老師,那個和藹可親、人緣好的政治老師,那個威嚴剛強、地方口音重的生物老師,那個面無表情、反應遲鈍的歷史老師。值得壹提的是,我的第壹個中學老師除了歷史老師都是女的。雖然我對他們的教學方法沒什麽意見,但還是希望在課堂上多學點陽剛之氣。
現在,西南政法大學的研究生彭亮也是壹個很好的作家,為我們描繪了生動的形象。時光荏苒,當年的青澀少年,文靜少女,都已長大成人。他們從事各種工作,在各自的崗位上兢兢業業地工作。
當時學校分為小學部和初中部,都是寄宿制學生。學校有學生就有工作,只要學生永遠有事可做。壹開始“關”字停留在不準回家的概念裏。八個月大的女兒被留在家裏,由爺爺奶奶撫養,我幹脆成了壹名切割媽媽。那個時候,女兒是最需要放棄的。晚上關門的時候,也就是學生留宿的晚上,我用學校裏只有王老師才有的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王老師的手機是當年諾基亞的深藍色扳機。電話壹接通,我就止不住地哭。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的孩子和趙老師、王老師壹樣大。但是,擦幹眼淚之後,還有緊張的工作,還要檢查宿舍。檢查完男生女生宿舍,我們就可以自己收拾,自己洗漱,睡覺了。當時樓道裏的同學睡覺後都很安靜,安靜到我們都躡手躡腳的,從來不敢大聲說話。洗的時候,在水龍頭上放壹條毛巾,拿著臉盆接水。上廁所用臉盆接水。都是為了避免制造太多噪音,影響學生就寢。我慢慢了解到“封閉”的另壹個含義是“與世隔絕”。我被關在學校裏,連電視都不能看。只有幾份報紙。在學校很長壹段時間我都不知道壹個雞蛋多少錢。在這種環境下,那種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三年的時間,我可以像看小說壹樣壹頁壹頁地看完手裏的兩本書,《現代漢語詞典》和《古代漢語常用詞詞典》。這恐怕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戴嶽伴飛星》《燭光下的老師》在這裏已經成為常態,沒什麽好謳歌和寫的,因為大家都這麽做。翠姐剛剛告訴我:我是2003年來我們學校的。那時候我兒子才3歲。他今天早上來學校,明天下午才能回家。孩子們被忽視了,沒人在家照顧他們。孩子們很瘦。直到現在,每當我想起這件事,我仍然感到內疚,那就是我摔倒的時候,我的腰和腿都很疼。當時我們壹個宿舍七個人,上下鋪,剩下壹個空鋪位被值班老師占了。大壹點的王小姐和魏小姐睡下鋪,幾個小壹點的睡上鋪。麗麗老師說:我是2002年來到這裏的,當時二娃剛學會走路壹個多星期,現在已經上高中了。其中的經歷和感受,三句五句就能說清楚。是啊,那些人對那些年的那些事,可以說上千言萬語。19歲的年輕女孩景昕,已經是兩個寶寶的媽媽了。時間都到哪裏去了?恐怕每個老師的故事都能寫成小說了。
每次回憶起往事,總有苦澀的淚水。就像陳老師說的: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15年!十五年,記憶的傷疤壹旦被揭開,總會有撕心裂肺的痛。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來評判功過是非,而是真實地記錄壹個剪影。正如景瑞所說,有時我會夢見見到老師,和班主任交談。是的,夢是人們記憶中最深刻的影像,但醒來後還有生活要面對。然而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只想說:苦難是壹筆財富。南洋理工大學畢業生劉碩說:那時候學習真的很難,但從那裏出來後,我並不覺得苦。這麽多年的艱苦生活,無論有什麽艱辛和痛苦,他們都會顯得無動於衷。那些年,禪意般的生活,把心磨煉得更加純凈。倉央嘉措問佛祖:為什麽不給所有的女人羞花閉月的臉?佛說:那只是曇花壹現,用來蒙蔽世俗的眼睛。沒有壹種美能比得上壹顆純潔而充滿愛的心。我把它給了每個女人,但是有人把它弄臟了。是的,無塵的生活會有很多色彩。
如果妳感到累了,讓妳的腳休息壹下。如果妳覺得苦,就停下來,匆匆行走。只希望所有的女人都有壹顆純潔的愛心。不去想過去,看著打開的局面,淡定淡泊。